(本作品为生活改编,人名为化名,内容有虚构成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这是我女儿,她在中国,我很想她,但我不敢去中国了,我怕啊,那时候真的太苦了。”

如今已经快60岁的越南大姐阿秋一边摸着相册,一边用衣袖擦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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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嫁中国农村10年

1991年,26岁的阿秋终于是没办法再忍耐自己那个每天屁事都不干,却还总是张嘴骂骂嚷嚷的老公了。

她带着自己的女儿跟他离婚,回到了自己家。

说是离婚吧,那会儿的越南乡下地方也不怎么讲究,两家人一块吃个饭就算你们结了婚。

离了婚的阿秋带着女儿讨生活真的很不容易,她没什么文化,干些苦活累活也赚不到多少钱。

有一天她听一起干活的人说:“中国好啊,可以找到轻松的工作,还能够赚到很多钱。”

“我们村的一个男人,他就跑去广东打工了,他回家后就跟他家人说,他每天就坐在工厂里动手就行,吃饭也不用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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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听后很是意动,左思右想考虑了好几天,她在跟妈妈商量一番后,决定跟一位有点门路的老乡去中国找工作。

到了中国,人生地不熟的阿秋意外来到了广西,她压根就听不懂这些中国人在说什么。

但她还是想要找一份好一点轻松一点钱多一点的工作。

可她原本想想要去的是广东,结果跑到了广西,那时候的广东跟广西,差距还是不小的。

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的阿秋被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皮肤黝黑的大龄青年刘金“捡到”了。

刘金当时已经33岁了,家里实在是穷啊,压根就没小姑娘愿意跟他过日子,就始终没能够讨到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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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了阿秋一个不大不小的忙的刘金就这样被阿秋看上了,阿秋决定嫁给看起来很是壮实的他,给他当老婆。

阿秋也是没办法了,她原本只是想找工作的,但她不认识人,又不会说粤语,全靠老乡当翻译。

可老乡也无暇总是顾及阿秋,她就给阿秋出了个主意。

“不然你找个中国男人结婚得了,反正现在中国发展这么快,你趁着对方还没那么富嫁过去,以后那就是躺着享福咯。”

阿秋听了,信了,然后就嫁了。

然而跟着刘金回到农村老家后,阿秋觉得自己被骗了。

刘金家很穷,非常穷,一年到头吃不到几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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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饭桌上出现了肉,也轮不到阿秋吃,最多就给她喝点肉汤。

不过刘金会去河里摸鱼,有时候摸得多了,阿秋也能够吃到点鱼肉,啃啃鱼头的。

这日子苦啊,比在越南的时候还苦,如果只是日子苦也就罢了,可阿秋的婆婆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她本就对阿秋非常不满意,总是对她非打即骂。

阿秋每天要6点多起来干活,多睡一会都会被骂。

天热的时候还好,天一冷,这么早起来干活,那就是活受罪。

她的手脚一到冬天就会长冻疮,又痒又痛,要知道,她以前在越南都没有长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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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每天都要去打猪草喂丈夫大哥家猪,还要去拔兔子草喂猪,要去菜地给菜浇水,要把鸭子赶到河边……

隔几天就要去打扫大哥家的猪圈,自己家的兔子窝和鸡鸭棚,每天睁眼闭眼都在干活。

没日没夜地干活,还要被骂,吃也吃不好,哪怕是从小吃惯了苦头的阿秋也浑身瘦得只剩一层皮抱着骨头。

婆婆的磋磨,丈夫的冷眼旁观,村里人的嘲讽,这一切都让阿秋越发心寒。

在中国唯一好过一点的日子,那就是阿秋怀孕的时候。

眼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也终于是每个星期都能够吃到一块小婴儿拳头大小的肉了。

除了肉之外,每3天还能喝到半碗鸡蛋汤,米饭也能够隔5天吃到一小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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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平时都是喝玉米粥的,白米饭是精贵的粮食,在阿秋的婆婆眼里也是补身体的。

要不是阿秋怀孕,她是一口都吃不上的,只有家里的男人在割稻子最忙最累的时候他们才可以吃。

生下了一个女儿后,阿秋的日子并没有更好过,她婆婆依旧嫌弃她,每天对她都是各种冷眼和嘲讽。

他们要阿秋给刘金生个儿子,可生了一个女儿就要了长期营养不良的阿秋半条命,她又哪里还怀得上啊。

阿秋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2001年,36岁的阿秋在中国的第10年,家里的日子仍旧是没啥太多的好转。

实在是顶不住了的阿秋在丈夫的不关心和冷眼,以及婆婆永无尽头的辱骂中,终于是有了“逃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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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月的一天,阿秋送7岁的女儿去上学,把一张写有自己娘家那边联系方式的号码塞到女儿口袋里,跟女儿说了一声“再见”。

目送女儿背着婆婆新做的小书包走进学校,被眼泪模糊了双眼的阿秋哭着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在到家之前,她擦干了眼泪,回到了家后,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拿走了枕头下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300块散钱离开了家。

她有提前一天跟婆婆丈夫他们说要回越南一趟,他们都没啥太大的反应。

因为阿秋嫁到中国10年,期间也回去过几次,回去后一般10天内就会回家。

所以她的婆婆他们也没有多想,就任由她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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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10天过去了,1个月过去了,1年过去了,阿秋再也没有回家。

她女儿每天都哭着要妈妈,可不论她哭得多难过,她妈妈都再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村里的小伙伴都在笑话她是个“没妈要的孩子”,后来学校里的人也都知道了,大家都笑她。

年幼的阿琪很难过,总是问哭得眼泪鼻涕一块流地自己的奶奶:“奶奶,是不是琪琪太不听话了,所以妈妈才不回家的?”

只有一个孙女的老太太总是一副很生气的模样告诉她:“谁说的!我们家琪琪最听话最乖了!你别听他们瞎说!”

你妈妈是坏女人!她不配有我们琪琪这么乖的女儿,不要哭,有奶奶陪着琪琪,琪琪是天底下最乖最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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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跑掉后,她的女儿阿琪也终究是慢慢把她曾经对她的好抛之脑后,渐渐的甚至有了些恨意。

不过那位对儿媳极其苛刻的老太太,对自己的孙女却是极好的。

她永远都是慈眉善目的,还会偷偷给阿琪买小零食,其他孙子孙女都没有,只有阿琪有。

在奶奶的疼爱下,阿琪也一天天长大。

她爸爸在她上初中的时候去世了,那张写着号码的小纸条也被她弄丢了,但上面的那一串数字,却始终牢牢印在她的脑海里。

她不再在嘴里念叨着要找妈妈,可她却始终还记得自己曾经有个干瘦但很疼她的妈妈,哪怕她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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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来越南找她了

2012年7月的一天,阿秋接到了一个从中国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带有些许胆怯的声音。

“你好。”

阿秋听着这声音,泪如雨下,这个号码已经用了10多年了,她一直在等一个从中国而来的电话。

阿秋用自己已经非常生涩的广西话说道:“你好,是琪琪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即阿秋听到了那边越来越大声的哭声。

听着已经长大了的女儿的哭声,阿秋也忍不住了。

母女俩隔着话筒哭了好久才终于停下来,听着阿琪夹杂着哭声的一句句“妈妈”,阿秋哭得几乎拿不住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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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阿秋告诉了阿琪自己究竟为什么会“逃跑”为什么会离开。

阿琪听后感到很震惊,她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以前在家过得这么苦。

她也不敢相信,那个对自己从来都是宠爱有加的奶奶对妈妈竟然如此刻薄。

虽然不敢相信,但阿琪不认为阿秋有必要这样骗她,因为她听到了自己妈妈的哭声,那哭声里,充满了对她的想念。

阿琪没有去质问自己的奶奶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要求她的妈妈回到中国的家,只是时不时跟妈妈保持联系。

阿秋很想看看阿琪现在长什么样,阿琪就用短信给她发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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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阿琪考上了大学后,阿秋感到很开心,也很自豪。

阿琪去了大学后,才知道原来可以通过互联网跟妈妈视频。

2012年10月,阿琪在网吧的电脑前看到了自己想了11年的亲生母亲。

母女俩看着视频中都已经很陌生的彼此,再一次不自觉地都哭了。

或许是母女连心吧,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阿琪才发现,原来她一点都不恨自己的妈妈当年丢下自己跑掉了。

她只想再见一见自己的妈妈,但她身边,被她抱一抱,跟她面对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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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阿琪大学毕业,她开始努力工作攒钱,她要攒钱去越南见她妈妈。

期间由于家里也发生了不少事,阿琪攒了3年多,才终于存到了近4万元。

就在她准备去越南跟母亲见面时,突如其来的疫情拦住了她的脚步,阿琪只好继续等待。

17年都等了,那就再等等吧,幸好网络已经很发达,阿琪随时都可以跟自己的妈妈聊天了。

2023年,疫情解封,阿琪虽然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自己的妈妈,可她却没办法请长假,而且她面临升职,只能再忍一忍。

这一忍,又是1年,2024年4月,阿琪在男朋友的陪同下,终于迈出了前往越南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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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越南之前,阿琪还专门回了一趟家,她的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满脸皱纹,眼睛混浊,走路颤颤巍巍地都得拄着拐杖。

在得知阿琪要去越南见亲生母亲的时候,这位一直都宠着阿琪的老太太说:“帮我跟她说一句对不起,那些年,我确实亏待了她。”

“如果她愿意,这里还是她的家,她随时可以回来,我这老太婆,对不起她。”

老太太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混浊的双眼看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琪带着奶奶的“对不起”,跟男朋友从家里出发,开车前往友谊关口岸。

在前往越南认亲的路上,阿琪很激动,因为她知道,在友谊关口岸的对面,她妈妈正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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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抵达了友谊关口岸时阿琪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平静了。

她跟男朋友一块换了越南的货币,又办了一张手机卡,在大厅办出境手续。

等到下午3点多,阿琪终于见到了她想了23年的亲生母亲。

阿琪小跑到自己的妈妈面前,没有了美颜,妈妈看起来比视频里要老不少。

母女俩并没有因为这次重逢而大哭,而是互相笑了笑,然后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阿秋带阿琪和自己的未来女婿回到了现在的家,用自己生涩的广西话跟他们讲这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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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琪牵着妈妈的手,用心地听着,偶尔提问一句,她们不像是二十多年未见的母女,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阿秋告诉阿琪,在离开中国后,她也曾想过回去偷偷见一见她,但她不敢,因为那时候的日子真的太苦了。

阿琪也把奶奶让她带的“对不起”告诉了阿秋,阿秋听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下一秒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阿琪用力抱住自己的亲生母亲,她跟自己的妈妈说道:“妈妈,我不怪你的,当年,你一定也很痛苦,都过去了,没关系的,已经没关系了。”

“阿琪啊,妈妈真的好想你,你现在这么好,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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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会,母女俩才都哭了出来,并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有终于可以对过去释怀的放松。

阿琪跟男朋友在越南待了好几天,跟着妈妈见到了自己的外婆还有,同母异父的姐姐,以及几个舅舅。

阿琪告诉自己的妈妈,说:“妈妈,我之后会去办理探亲签证,我一有空就来找你。”

阿秋听了,又开始止不住地掉眼泪,抱着自己20多年没见的女儿哭得像个孩子。

终于见到了妈妈的在越南待了大概7天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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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她没有问自己的妈妈要不要回家,要不要去见一见奶奶.

因为她很清楚,她还是妈妈的女儿剥那个家,却已经不是妈妈的家了。

在离开越南后,阿琪彻底放下了。

她会再去怪她妈妈当年扔下了她,也没办法去责怪奶奶当年对妈妈如此苛刻,这在那时候都是没办法的事啊。

她很清楚,她的妈妈真的很爱她的,不然也不会在老家待了那么多年,直到她上小学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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