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卡”犯罪是指非法出租、出售、买卖“两卡”的违法犯罪行为，其中“两卡”指的是手机卡和银行卡。近日，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民警顺藤摸瓜，打掉一个“两卡”犯罪团伙，抓获5名嫌疑人。大家都知道买卖、租借“两卡”后果严重，但究竟将面临哪些方面的法律制裁呢？
案情 出借银行卡刷流水 外卖小哥被抓获
5月16日21时许，一辆红色越野车出现在昆明市官渡区小板桥附近，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虹山派出所几名便衣民警驾车紧随其后，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时，便衣民警瞅准时机下车，将越野车上的3名男子分别控制。
加上此前在五华区小康大道抓获的两名嫌疑人，这个“两卡”犯罪团伙被五华警方一锅端。而此案的线索来源，还得从一名外卖小哥说起。
“案涉卡主告诉我们，他送外卖间隙在路边休息时，有一名男子主动找他聊天，自称是办理银行贷款的，近期需要过一批账，是给网络主播刷流水用的。”昆明市公安局五华分局虹山派出所民警马志华介绍，这名男子承诺，只需外卖小哥协助操作转账，就可给他4%的好处费。
因报酬给得够高，外卖小哥答应了这名男子。此后几天，外卖小哥帮助4名男子从自己的银行卡多次接收转账再转出。5月16日晚上，外卖小哥再次接到4人电话，还需要再转一笔账，就在其中两人开车接他转账途中，几人被民警抓了个正着。
原来，早在几天前，警方就接到线索，这名外卖小哥名下的银行卡流水异常，疑似参与电信网络诈骗“跑分”。接到线索后，民警第一时间展开研判工作，4名嫌疑人进入民警视线。当日，这几人的行动一直都在民警的掌握中。
马志华说，这4人是5月11日驾驶2辆外省号牌车辆来昆明的，租住在五华区国福现代城附近的一家民宿里，偶尔外出。掌握几人的活动轨迹后，民警就在4人租住的小区外蹲守。
5月16日，得知几人要再次行动，民警先行抓获其中两人。了解到另外两人正在去接外卖小哥的路上后，民警迅速驾车赶往小板桥，顺利抓获另外两人及出借银行卡的外卖小哥。
经查，外卖小哥的银行卡总共走了20万元流水，几人给了他8000元好处费。目前，4名涉嫌“跑分”的嫌疑人已被警方采取了刑事拘留措施，出借银行卡的外卖小哥目前已被取保候审，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提醒 买卖、租借“两卡”将受信用惩戒
民警介绍，“两卡”是指手机卡、银行卡。其中，手机卡包括日常使用的移动、电信、联通3大运营商的电话卡，虚拟运营商的电话卡，还包括物联网卡。银行卡包括个人银行卡、对公账户及结算卡、非银行支付机构账户，即日常大家使用率很高的微信、支付宝等第三方支付平台。
非法买卖、租借“两卡”的后果，首先是信用惩戒。人民银行会将相关违法违规信息移送金融信用基础数据库，记录到个人征信报告中，在一定时间内将影响相关人员的贷款和信用卡申请。
其次是限制业务。5年内暂停相关单位和个人银行账户非柜面业务及支付账户所有业务。也就是说，相关单位和个人5年内不能使用银行卡在ATM机存取款，不能使用网银、手机银行转账，不能刷卡购物，不能通过购物网站快捷支付，不能注册支付宝账户，不能使用支付宝、微信收发红包和扫码付款。
除受到上述惩戒外，买卖、租借“两卡”的人还可能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妨害信用卡管理罪、买卖国家机关证件罪和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甚至诈骗罪，给个人带来牢狱之灾。
此外，曾参与买卖、租借“两卡”的户主，银行和支付机构5年内不得为相关单位和个人新开账户。惩戒期满申请开户的，银行和支付机构将加大审核力度。
民警提醒大家，买卖、租借“两卡”均属于违法行为，切勿将自己实名办理的手机卡、银行卡、对公账户及结算卡及微信、支付宝等第三方支付平台账户买卖、租赁给犯罪分子，应提高防范意识，严守法律规定，拒做“两卡”犯罪“工具人”。
释法 行为人存在7种情形即可认定主观明知
北京中闻（昆明）律师事务所律师杨彬指出，案例中的4名男子或涉嫌电信网络诈骗犯罪，但还有待公安机关进一步侦查；而外卖小哥使用自己的银行卡为他人提供支付结算帮助，则涉嫌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
帮信罪是刑法修正案（九）新增加的罪名，规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八十七条之二。该法条第一款明确，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为其犯罪提供互联网接入、服务器托管、网络存储、通讯传输等技术支持，或提供广告推广、支付结算等帮助，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并处或单处罚金。
需要注意的是，认定涉嫌帮信罪的犯罪嫌疑人主观是否明知，我国刑法运用的是刑事推定技术。《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非法利用信息网络、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列举了7种情形，除非有相反的证据，行为人只要存在7种情形之一，即可认定主观明知。
该解释第十一条规定，为他人实施犯罪提供技术支持或帮助，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认定行为人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但有相反证据的除外：（一）经监管部门告知后仍然实施有关行为的；（二）接到举报后不履行法定管理职责的；（三）交易价格或者方式明显异常的；（四）提供专门用于违法犯罪的程序、工具或者其他技术支持、帮助的；（五）频繁采用隐蔽上网、加密通信、销毁数据等措施或者使用虚假身份，逃避监管或者规避调查的；（六）为他人逃避监管或者规避调查提供技术支持、帮助的；（七）其他足以认定行为人明知的情形。
本案中，外卖小哥辩解其受到男子欺骗，误以为仅是在为某网络主播刷流水。但实际上，他已帮助该4名男子转账20万元，并获取好处费8000元。法院可能会以双方的交易价格及方式存在明显异常，符合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从而认定外卖小哥具备构成帮信罪的主观要件。
值得一提的是，罪刑法定原则是我国刑法的基本原则，在认定行为人是否涉嫌帮信罪时，应重视对主观明知要件的证明，避免客观归罪；对司法解释列举推定明知的事实应辩证理解，不宜做扩大适用；在主观明知的证明效果上应坚持存疑有利于被告人的原则，务必把握好对帮信罪的主观明知认定，才有助于实现更好的社会治理效果。
本报记者 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