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英国海外领地皮特凯恩岛的一名牧师突然向英国当局举报,声称自己11岁的女儿遭到了岛民的强奸,英国舆论一片哗然。因为在过去的两百年间,人们向来认为皮特凯恩岛是一个民风淳朴的“模范社会”,此前该岛甚至都没怎么出过犯罪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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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英国警方和记者们随后的调查,却将该岛的罪恶习俗展现在众人面前:该岛男岛民向来有强奸幼女的传统,岛上几乎所有女性都受到过强奸。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犯下强奸罪行的岛民被逮捕之后,不但没有后悔,反而理直气壮地表示这是皮特凯恩岛上的传统,也是祖先赋予他们的神圣权利。他们的强奸行为只是延续文化传统而已,不能视为犯罪,警方没有资格逮捕他们。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最后法院还真的听取了这帮岛民的说法,对他们从轻判处。即便是其中罪行最重的前市长史蒂夫·克里斯蒂安,也仅仅被处以免职和监禁三年的惩罚,其他人的刑罚就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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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些罪犯所说的“传统”是如何形成的?皮特凯恩岛究竟经历了什么呢?英国法院又为何对这帮人从轻处罚呢?

皮特凯恩岛是位于南太平洋的一个小岛,面积不过5.2平方公里,常住人口在巅峰时期也没超过300人,如今更是只有60人左右。如果不是这起案件,恐怕根本都没多少人听说过这个岛屿。

不过皮特凯恩岛确实有着一段传奇历史:该殖民地不是哪个官方殖民机构或公司建立起来的,而是由一群“叛徒”建立的。

事情要追溯到1787年12月23日,英国皇家海军一艘名为“邦蒂号”的军舰从本土的朴茨茅斯港出发,前往太平洋上的塔希提岛。该舰之所以要进行这次跨越万里的远航,是因为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移植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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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蒂号的任务,就是从太平洋中的塔希提岛搜集面包树幼苗,再运到西印度群岛。当时还没有巴拿马运河,邦蒂号的船长威廉·布莱原本打算绕过南美洲进入太平洋,却在南美最南端的合恩角遭遇了剧烈风暴,不得不改由好望角前往塔希提岛。这样一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布莱本就脾气暴躁,在焦虑之下变得愈发残暴,经常鞭打船员们。

1788年10月,邦蒂号终于抵达了塔希提岛,但他们此时已经错过了搜集面包树幼苗的最佳时间,只能在岛上休整了五个月,同时培植面包树。第二年4月4日,邦蒂号重新启航,但许多船员已经对塔希提岛上的生活产生了眷恋,不愿意离开了。

这样一来,布莱船长和船员们之间的冲突愈发严重。布莱船长本就不受欢迎,大副克里斯琴等人便策划了一场叛乱,将他绑起来。随后他们将布莱船长和18名支持者赶到一艘小船上,只给他们少量食物和淡水,任他们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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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叛乱成功了,但众人又因为去处产生了分歧。部分船员想返回塔希提岛,但克里斯琴等人提出回塔希提岛迟早还是会被找到,不如另寻去处,双方争执不下。

最后,克里斯琴先将邦蒂号开到塔希提岛,留下了16名要求留在塔希提岛的船员。他从塔希提土著口中得知东边还有个岛屿,便决定前往,这个岛正是皮特凯恩岛。随他前往的还有8名英国船员以及18名塔希提岛土著,其中包括6个男人和12个女人。

克里斯琴带着众人历经千辛万苦抵达皮特凯恩岛,在当地耕种、建房,终于定居了下来,然而这个小小的岛民群体很快就发生了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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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英国人和土著之间为了争夺女人而火拼,接着土著之间也为了女人大打出手,英国人趁机反扑。此时土著女人们没有选择帮助同胞,而是帮着英国人杀死了剩余的土著男人。然而英国人随后也发生了内斗,最后只有两人幸存。一年后又有一名英国人病死,最后一名英国船员亚当斯就成为了皮特凯恩岛的统治者,而土著女人则大多活了下来。

亚当斯之前在同伴的教导下学会了阅读和写字,又将其教给女人们。此前英国船员和土著女人们也生下了几个孩子,这些人加在一起就构成了新的小社会。亚当斯向众人宣讲宗教知识,以英国国教团结众人,建立了一个“模范社会”,岛上的杀戮基本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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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8年,一艘美国捕鲸船来到了皮特凯恩岛,岛上的居民划着独木舟接近捕鲸船,与美国船员进行了交流。船员们惊讶地发现,这些“土著”竟然会说英语,他们还在交谈中得知这座岛屿的统治者是一个名为亚当斯的英国人。岛民们还建立了一个名为“亚当斯敦”的小聚落,就是以亚当斯的名字命名的。

一名14岁的少年告诉这些船员,他叫“星期五·克里斯琴”,正是当年那个领导了叛乱的大副克里斯琴的遗腹子。这个名字可能是受到了《鲁滨逊漂流记》里那个“星期五”的影响,毕竟该书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是英国的畅销读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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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群美国船员也不厚道,前脚才跟岛民交流完,后脚就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英国人。英国当局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大喜过望,毕竟他们之前已经追查了多年,也没能找到邦蒂号上剩余叛乱者的下落,这下可谓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还记得邦蒂号原本的船长威廉·布莱吗?当年他和18名支持者在克里斯琴发动叛乱后被放逐,但他们没有放弃希望。不得不说这个布莱船长虽然残暴,但确实是个能人。他硬是靠着少量食物和淡水,用那艘小船航行了6000多公里,最后终于抵达了帝汶岛,途中只有1名船员死亡。就这个传奇经历,都足以写一部“布莱船长漂流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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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布莱又辗转多地,终于在1790年3月回到了英国怀特岛的家中。除了为劫后余生而庆幸外,布莱船长也发誓要让那些叛徒付出代价。他立即向英国当局举报,详细描述了叛乱的经过,要求派出军队抓捕海军的叛乱分子。

根据布莱的证言,英国当局得知叛乱者很可能在塔希提岛。英国海军对于叛徒一向十分严酷,立即派出军舰“潘多拉号”前往抓捕,当年克里斯琴的预言果然成真:就算叛乱者已经逃到了距离英国本土万里之遥的地方,英国海军也没有放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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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1年3月,潘多拉号抵达塔希提岛。此时留在塔希提岛的16名叛乱者已有2人死亡,剩下的14人全部被捕。但运输途中又有4人死于海难,最后只有10人被送回本土。他们被处以不同程度的刑罚,其中3人被判处绞刑。

但是,对于剩下的9名叛乱者,英国当局毫无头绪,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那里。但现在美国人一“告密”,英国当局还是知道了。不过由于种种原因,直到1814年,英国军舰才抵达皮特凯恩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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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亚当斯依然活着,他认为自己难逃厄运,便主动向英国海军自首,供述了发动叛乱和来到皮特凯恩岛后的经历。出乎意料的是,英国当局最后没有逮捕亚当斯,法院认为,此时距离邦蒂号叛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诉讼时效已过。而且亚当斯认罪态度良好,补偿了自己的罪孽,不应再处以刑罚,因此他最后被赦免。

不过,认罪态度良好和诉讼期限已过可能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是亚当斯表示愿意服从英国当局的统治,同时又把皮特凯恩岛管理得不错,在当地威望很高。如果英国当局赦免他,还能白得一块殖民地,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亚当斯和其他岛民继续在皮特凯恩岛生存繁衍了下去。1838年,皮特凯恩岛正式并入英国。虽然英国也曾组织过几次向皮特凯恩岛的移民,但由于皮特凯恩岛距离大陆太过遥远,而且本身资源匮乏,移民行动大多不太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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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皮特凯恩岛是个小岛,本身承载力有限,容纳不了那么多人口。因此直到今天,皮特凯恩岛的居民大多还是当年英国船员和土著女性的后裔。

也正是因为人口稀少,价值有限,皮特凯恩岛在英国海外领地中的地位一直不高。即便是英国人,了解皮特凯恩群岛的也很少。而了解的那一部分人出于传统印象,也往往认为岛上民风淳朴,是一片“世外桃源”。

的确,皮特凯恩岛上虽然也有一名警察和一名法官,但基本是象征性的。因为岛上没有犯罪事件,警察从未逮捕过任何人,法官也从未审判过任何人。然而人们往往忽略了一点:没有犯罪事件不一定是真的没有犯罪,可能只是因为犯罪没有被揭露出来。在皮特凯恩岛安宁祥和的外表下,是无尽的罪恶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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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岛上一名英国牧师的举报,就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他向英国当局报告称,自己11岁的女儿被当地市长史蒂夫·克里斯蒂安的儿子肖恩强奸了。

顺带一提,英国牧师有女儿这一点很正常。因为英国人普遍信奉的不是天主教,而是英国国教,也被称为“安立甘宗”。英国国教与天主教不同,是允许低阶神职人员娶妻生子的。

而向皮特凯恩岛派遣牧师,也是英国教会的老传统了,之前就有多名英国牧师在皮特凯恩岛上工作过,算是岛上常驻的“外来者”,没有被岛上的“传统”同化。至于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牧师报告这类事件,可能是因为他们没有带家人来上任,也可能是因为当时的岛民还不敢对牧师的家人出手。

英国警方接到举报后不敢怠慢,立即派出两名警察前往皮特凯恩岛调查。然而警察们到了岛上后发现自己简直是“寸步难行”,不但岛民拒绝配合他们,连本地的警察都拒绝配合他们。他们走到哪里都被人跟踪,几乎无法和任何岛民单独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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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警察们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一批岛民曾被驱逐出岛,便找到了他们,这才得知了惊人的真相:原来遭受强奸的不止牧师的女儿,这座岛上的几乎所有女性都曾被强奸过。或者说,岛民们从最初的那一代开始就一直是这么干的。

此事在被一名英国记者报道后迅速发酵,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英国警方不得不采取行动,逮捕了岛上的19名男子。这些人一开始还毫不在意,觉得自己根本没犯什么罪,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如实招来,在警察提醒他们强奸是重罪后才恐慌起来。

然而,在法院作出判决前,事情又有了转折。岛上那些被强奸过的女性竟然纷纷提出撤诉,希望英国政府能“宽恕”这些人,还声称“这种事情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就此认定一方有罪。”这就奇怪了,受害者怎么反而为已经被捕的加害者求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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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皮特凯恩岛此时已经衰落,这19名男子就占了岛上男性的一半,他们的被捕让岛上的生产一度陷入停滞。岛上的女子们也慌了,担心自己的生活受到影响。再加上她们在这里出生长大,价值观也深受所谓“传统习俗”的影响,从而对强奸罪缺乏概念。

结果最后,这些被捕的男子就以传统习俗为自己辩护,声称自己只是继承了祖先的传统,并没有恶意。由于岛上的女子纷纷为他们求情,又有学者声称严惩这些人恐怕会导致皮特凯恩岛社会的彻底崩溃,因此尽管大多数人难以接受,法院还是从轻惩处了这些人。这些人不但刑罚很轻,还被安排就在岛上服刑,有专人给他们普及法律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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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皮特凯恩岛游客越来越多,当地的“传统习俗”也渐渐消失。但当年那些女性受到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只能让人一声叹息:尽管人类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