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我娘生下我没两年便去世了,我爹娶了自己的表妹,我被送到了城郊的白云寺跟着主持长大。

十岁的时候,我被接回了林家。

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滋润我继妹的命格。

那就瞧瞧,他们受不受得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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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生下我没两年便去世了,我爹娶了自己的表妹李氏。

李氏进林府没多久,京城里来了个和尚。

和尚说,我天生命格硬,带有煞气。

未免家宅不宁,我被打包送到了城郊的白云寺。

我娘去世后,嬷嬷不放心我在李氏手中,想尽办法护着我。

李氏不敢对嬷嬷动手,怕我外祖家疑心,才想办法将我送到白云寺。

嬷嬷年岁大了身体日渐不好,住持找来的大夫说是忧思过重,要细细地调养。

我日日守着嬷嬷喝药,一日三次一顿不落。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我夜夜的祷告,进了春日,嬷嬷逐渐好转起来。

我每日都笑呵呵的,住持笑骂我没个正形,却替我缝制着春衫。

但嬷嬷还是没有熬过这个秋天。

李氏的人换了嬷嬷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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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药渣不对劲时嬷嬷身子已经亏空得厉害。

我两眼猩红地看着那慈眉善目的尼姑。

装吧,看着黄泉路上,黑白无常你糊弄得过去吗。

那尼姑被主持发卖了出去。

既是白云寺犯了错的姑子,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了。

这笔账,我给李氏好好地记着。

小阳春的时候,嬷嬷还教我做了桃花酥。

嬷嬷说,这是阿娘的味道。

我不要阿娘的味道,我想要嬷嬷陪着我。

住持把我抱在怀里,她说:“阿妤要为自己打算,一辈子那么长,别守在青灯古佛里。”

“阿妤要幸福。”

大家都在这里,在白云寺我才是幸福的。

即便这样,也有人要碾碎我的幸福。

我在住持怀里不吭声,泪冰冰凉凉的,打湿了住持的衣襟。

住持的怀里很温暖,就像嬷嬷的怀里一样。

我做了个梦,嬷嬷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看我舞剑。

她笑啊笑啊,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我想去抱住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一转,我又看见嬷嬷倒在那棵桃树下,一片血泊。

天光大亮,我背心里一阵冷汗。

我是在白云寺过得太安逸,才会忘了阿娘是怎么走的。

林莹儿八岁生辰前夜,突然昏迷不醒,全身滚烫得很。

同我关系好的小沙弥说,是李氏亏心事做多,菩萨知道,降罪在了她女儿身上。

我但笑不语。

过了几日,听说京城里来了一个江湖道士。

那道士神得很,给林莹儿灌了碗药,林莹儿便渐渐恢复了神志。

李氏将那道士奉为座上宾。

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

那道士说,林莹儿命格弱,需同命格强硬的姊妹一处生活才能滋养命格,平安顺遂。

林莹儿从小便体弱,李氏顾不得多想。

她不愿女儿来白云寺同我受苦,便只有将我接回林家。

林家的婆子在偏院外,高声道:

“还请姑娘快些随老奴回府,老奴也好给夫人交差。”

云珠绞着衣袖气红了脸。

“姑娘可别去,派个这样的婆子来,把姑娘当什么了?”

我自是不会的。

李氏悄悄将我送走,又想我悄悄回去。

我如果这样回去,回京之后便是不清不楚的出身

我走到院门,诚惶诚恐道:

“听闻妹妹不好,阿妤担心得很。只是当年阿妤离京之事少有人知,如今贸然回府,恐有不知情的人议论阿妤,平白又连累了妹妹的名声。”

不是担心你们那宝贝三小姐吗?那就风风光光接本小姐回去吧。

李氏只能闷头吃下这个亏。

自此,林家那个体弱多病的嫡大小姐又出现在京城人视线中。

李氏当年苦心收买那和尚,如今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滋味。

想要我的命来养林莹儿的命,也要看她能不能消受了。

回府那日,李氏叫我去了正厅。

林莹儿紧挨着她站着。

我慌乱一拜,做出不懂规矩的样子。

李氏眼里浮出几丝嘲讽。

“大姑娘既是体弱,便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将养着。免得叫别人看了笑话。”

我连声应是,身子有些发抖。

李氏想给我个下马威,我便顺着她。

不出一刻钟,我便煞白着脸晕了过去。

“阿妤!”

陆家小姐陆嘉宜前来寻我,我却倒在了林家正厅。

嘉宜带来的小厮拿着她的帖子请郎中来林家的事,很快便传了出去。

续弦的夫人苛待原配女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陆嘉宜是镇北将军的侄女,李氏只能铁青着脸在一旁守着,说些好话。

“陆小姐今日怎么来我们家了?”林莹儿攀附道,“这门口的下人都不知通报一声,改日我便让母亲发卖了!”

嘉宜不接林莹儿的笑脸,冷声道:

“我这不是来得巧吗?我若不来,阿妤是不是就算昏死你们林家都不管了?”

“陆小姐怎么能这样说?我作为林家姑娘的嫡母,叫她来说说话也不行?”

李氏怒道。

嘉宜只冷笑了一声:

“一个继室也配在原配嫡女面前称嫡母,真真是好笑。”

李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敢再耍威风。

我听着便装作刚转醒,急忙要跪下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嘉宜拦着我怒道。

我脸上挂着泪痕,楚楚可怜地看向李氏。

“我刚回府,便引得夫人和妹妹不快,都是我的过错!还请夫人责罚。”

“你!”

青口白牙全凭我说,李氏可狡辩不出什么。

郎中在一旁默默看着,为我开了几副药,只说我身子虚弱受不得凉受不得劳累便退下了。

嘉宜送我回邀月居,李氏母女只能看着我们走。

一进邀月居,我便换了脸色。

嘉宜嗔怪道:“真不知道你这样委屈自己做什么。”

“那郎中你安排好了?”我问。

“自然,他知晓该说些什么。”

“那就好。”我喃喃道。

要让李氏尤其是林莹儿觉得我柔弱可欺。

我越软弱,他们越觉可控,才会不把我放在眼里。

李氏只是把我接回了林家,教我规矩礼仪的事是一概装不知。

我也当没这回事。

林莹儿确实身体逐渐有了起色,李氏又抖擞起来。

她来我的邀月居,拐弯抹角地警告我。

我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转头就接了嘉宜的帖子出门参加各式诗会集会,还要在李氏面前道一声实在为难。

我弹得一手好琴,吟得好诗。

不过几次下来,林莹儿这些年积累的名声便被我盖住了。

所有人都知道,林家从白云寺回来的嫡长女比三小姐更胜一筹。

而三小姐似乎很嫉妒这位嫡姐。

林莹儿气得发狂。

李氏罚我跪祠堂,一刻钟我便晕过去。豆大的冷汗顺着我煞白煞白的脸颊流下来,李氏看得心惊肉跳。

软禁我在府里,我便让嘉宜传信,领了长宁的帖子来。

李氏怕我有什么意外连带着林莹儿不好,更不敢重罚我。

即便她察觉那个道士不对劲,如今我声名在外,她也没法子对我做手脚。

林家,没一个人拿我有办法。

我同嘉宜打听住持的事,嘉宜只道住持的心上人其实是他们的二叔。

陆大人的弟弟陆川将军,骁勇善战,最后死在了西北的黄沙里。

住持与陆川将军尚未完婚,将军战死后,住持便转身青灯古佛里。

我为住持惋惜。

不懂为何因为一个男人便要桎梏住自己的余生。

看错了人,阿娘和嬷嬷连命都搭上了。

陆家的小丫鬟进来通报,手里拿着封信递给了嘉宜。

一并的还有两个小箱子。

“这架势是做什么?”我问道。

嘉宜揶揄道:“月月捎给你的精巧玩意儿啊。可是刚从西北回来的呢。”

“我那便宜大哥在西北,可也是不忘给你搜集这些玩意儿呢。”

我愣了愣,随即生硬道:

“想来陆将军是铁汉柔情,不好意思直接给妹妹收集奇珍异宝,才拿了我做幌子。”

“只是这绕指柔,绕在谁的指尖呢?哈哈哈哈。”

我说不过嘉宜,佯作生气瞪了她一眼才将此事揭过。

我与陆祈年,想来是没什么缘分的。

纵有儿时的交情,可他不辞而别,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来我在他心中与他人也无异。

明知道这颗石子落下去恐怕没有回音,一颗心却替他悬着,怎么也落不下来。

其实我也同住持一样。

我敛了敛神色,这也不是我如今要考虑的事。

我在京城逐渐融入了贵女圈子。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如今京城谁不赞我一句蕙质兰心,静娴淑德。

日子仿佛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着。

直到登闻鼓再次被敲响。

状告林行洲之子林齐狎弄幼女,罪不容诛。

衙役来府里拿人的时候,林齐还躺在暖床丫鬟的帐子里。

被抓走时,林齐还在大喊着李氏。

李氏在院门痛骂官差,却软着腿不敢上前。

我佯作着急,上前道:

“夫人可得快些告诉爹,登闻鼓响可不是什么小事。”

李氏这才找回魂似的,打发个小丫鬟去宫门外守着,随即急匆匆地去官府。

我慢腾腾用帕子擦了擦手,眼底一片冰冷。

这一家子人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做些见不得光的事。

我使了好些力气,又有嘉宜相助,找到不少林齐干的混账事。

想到那些林齐坑害的良家女,我心里一阵恶寒。

“云珠,我们也去瞧瞧。”

我戴着斗笠站在人群中,林齐已押上堂,大理寺卿杨桓亲自审理。

“草民要状告吏部尚书之子林齐狎弄幼女、丧尽天良!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杨桓道:“你可有证据?”

那汉子上前呈了数十人的供词,均是家中女儿或娘子被林齐糟蹋了。

林齐自以为这些事做得隐蔽,可天底下哪有纸包得住火的道理?

找到这些人不必多大功夫,劝得一人愿与林家、与同样的官宦之家当堂对质才费了我不少心思。

杨桓细细看了之后,将状纸分到了百姓这边。

“大人,我们也是人证!我的妹子也是被林齐骗了出去,回来便整日消沉!”

“大人,林齐害得我娘子悬梁自尽!我回家时,我娘子尸身都硬了……”

众人手写的供词并不规范,却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民愤。

林齐跪在堂下苍白狡辩,只念叨着“我没有”。

人证物证俱在,还背上了人命,林齐的罪定得很快。

李氏大喊着“我的儿”想要冲上去,被衙役摁在地上。

林行洲到得不晚,也只是在一旁摇摇欲坠的样子。

登闻鼓响,上达天听。

想必宫里那位已知道了此事。

得子如此,林行洲的官途也算走到头了。

我懒得再听李氏母子期期艾艾,转身回了林家。

方进邀月居,林莹儿不知从哪里跑出来。

“是你!”

她双眼发红地看着我。

“是你害得哥哥如此!”

我觉得好笑,凉凉看她一眼。

“是我又怎么样?”

我毫不避讳。

“林莹儿,事已至此,你觉得林齐有余地翻身?”

我眼里藏不住讥讽。

“便是你们母女,在林家的日子也是从我阿娘那里偷来的。”

阿娘尸骨未寒,林莹儿便出生了。

更别说林齐是什么时候有的。

林行洲同李氏行苟且之事,却从未考虑过我阿娘。

夜半,李氏一身凌乱闯进我邀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