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版无间道：15名黑帮成员报考警校，潜入警局当卧底震惊中央

“燕子帮”于2000年在中阳成立，因帮主冯小春的外号“燕子”而得名。可千万不要小瞧没有多少文化的冯小春，他可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帮主，在“燕子帮”还名不见经传的时候，就开始培养人才，让他们打入警方内部当卧底，在21世纪初期，上演了一出震惊中央的现实版无间道……

“‘燕子帮’成立之初，绝大部分成员都是中阳二中的初中学生。”“燕子帮”外围成员张开真（化名）说。

2001年正值张开真等人中考，帮主冯小春先后多次提倡并鼓励大家报考警校，并说：“将来大家到了公检法工作，弟兄们也好有个照应。”

那一年，“燕子帮”的帮众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纷纷报考警校。

据张开真讲，中考成绩很差的李鹏，在他担任中阳县公安局纪检书记的爸爸李保全的活动下，进入了太原市人民警察学校。

骨干成员王鹏飞中考竟然考了500多分，比录取分数线高出一大截。凭借王鹏飞的高分，太原市警校在中阳县仅有的一个刑侦专业录取名额被“燕子帮”收入囊中。

张开真则通过亲戚找人弄了一个指标，也顺利挤进警校。

根据警方提供的名单，“燕子帮”共有15名骨干及外围成员考入山西省内及外省的警校。

“燕子帮”成员考入警校后，帮里的头头脑脑们并没有疏忽这些在警校“摸爬滚打”的兄弟们。

2001年，李鹏、王鹏飞等人学军训完不久。“燕子帮”战斗组组长、“金牌打手”杨光辉就率郭鹏、宋吉峰、孙永红等帮众，来到太原市警校看望兄弟们，并通报了一下帮内的近况，传达了帮主的精神，当然也免不了要请他们大吃一顿，给他们发些零花钱。

“此后的两年内，光是杨光辉就到警校来了五六次，每次都会找李鹏和王鹏飞等人一起出去吃饭，还会给他们塞一些钱。”张开真说。

“如果没有张海明的死，也许‘燕子帮’就不会暴露，他们在警校的15个卧底以及后面隐藏的公安局局长刘植生、公安局纪检书记李保全的黑保护伞也不会显形。”张海明的姐夫张富元（吕梁地区公安处刑警支队原副队长）说。

2003年6月25 日凌晨1时05分，郝兵锁到中阳县公安局“投案自首”，说他发生车祸，辗死了张海明。

郝兵锁是“燕子帮”的新任帮主，他通过放高利贷等手段聚敛了大量财富。当地人形容他是“黑白两道通吃”，“连接着全吕梁以及省城太原的黑道”，中阳县公安局局长刘植生和县公安局纪检书记李保全都是他的好朋友。

36岁的张海明曾一度与“燕子帮”关系密切，后因种种矛盾而疏远。

几位知情人提供的情况引起张富元怀疑：案发当晚，县公安局刑警队长钟连山，在县城交运饭店吃饭曾碰到郝兵锁。当时，郝兵锁强行要和钟连山喝杯酒，钟连山不从，双方发生冲突，郝兵锁拔出一支自制手枪放了一枪。职业的本能使钟连山一跃冲上去夺枪，但被郝兵锁逃脱了。

当晚9时许，张海明的朋友梁某有事找张海明，拨通电话，就听见张海明说：“快，快救我，他们要用车往死撞我”。这种种可疑迹象使得张富元不相信“车祸”一说。

27日，张富元动员20多人，从张海明上车的地方开始一路寻踪。下午2时许，在离民族饭店1公里远的地方，发现一片杏仁大小的血迹，同时在血迹附近，又发现一枚子弹头和一个弹壳，还有汽车碾压的痕迹。

“这肯定不是交通事故！”张富元当即拨通正在中阳公安局调查此案的吕梁地区公安处分管刑侦的副处长赵平的电话……

7月9日，省公安厅技术处专家鉴定现场后，认定这是一起人为制造的故意杀人案—— 张海明是被人用汽车多次辗压致死的。

7月14日，“7.14”专案组成立。几天后，专案组成功抓捕了杀害张海明一案的持枪人——杨光辉。

原来张海明和“燕子帮”帮主郝兵锁、公安局纪检书记李保全积怨已久：张海明先后曾与李保全和郝兵锁，为争一个女人而“撕破了脸”。后来又因一些冲突结下深仇。

6月25日晚8时50分，郝兵锁将张海明骗至中阳县火车站站台附近的公路上，用枪托打昏张海明，后来郝兵锁发动汽车，向张海明身上碾过去……

随后，郝兵锁将张海明的尸体，抛至距发案现场约10公里的中阳县枝柯镇前岭村附近公路，制造车祸现场。

根据专案组调查，案发当晚，电信局电话记录显示郝兵锁曾两次与李保全通电话……

案发后，刘植生在中阳看守所单独会见郝兵锁，还用自己的手机让郝兵锁与其手下通话。郝兵锁被专案组异地关押在方山县看守所，但在看守所如入无人之境。在关押期间，郝兵锁不但能出去和朋友一起到饭店吃饭，外面的兄弟们为给郝解闷，还将“三陪女”送进看守所，郝兵锁与“三陪女”就在看守所所长办公室里过夜。

“燕子帮”的成长经历是离奇的。时年25岁的冯小春是“燕子帮”最早的发起人和组织者，外号“燕子”。2000年元月，冯小春在其手下宋旭中家中召开“燕子帮”成立大会，全体成员一致推举冯小春为老大、帮主，并由冯小春任命了副帮主、执法长老、财政部长、后勤部长、后备力量、3名战斗组组长等人员职务，并明确了职责分工。

他们的目标是在中阳做到横行无忌，势力扩大后替人打架出气，要债抽头，替人收高利贷，积累资金后再放高利贷，从而扩大组织，然后跨县发展，最后和太原黑帮联结，共同发展。为了壮大组织，冯小春向属下提出要求：各成员要尽快吸收发展小弟加入，并向其收取保护费。

15名考上警校的“燕子帮”成员经过几年学习，在回中阳县公安机关实习时，经常会出现“燕子帮”的警校实习生看押、审讯犯案的“燕子帮”其他成员的情况。

“我和李鹏就看押过杨光辉，参加对他的审讯工作。”曾经在中阳县公安局刑警队实习过的张开真说。

2003年7月，在省公安厅直接指挥下，吕梁地区公安处采取异地用警、异地关押、集中封闭办案的方法，彻底摧毁了这个涉黑组织，抓获冯小春、郝兵锁在内的犯罪组织成员数名，缴获子弹 1400余发，各类枪支47支，包括中阳县公安局副政委任建中送给郝兵锁的军用半自动步枪1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