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5月23日,一个满脸疲惫的女人带着一个秀气干净的男孩,和一个浑身乌青、脸上依稀带着血迹的女孩,走进了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城关镇派出所。

“警察同志,帮帮我们娘俩吧,我丈夫快把我女儿打死了!”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掩面而泣,旁边的小女孩目光呆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女人说她名叫刘冰,她和女儿长期被丈夫樊某虐待、殴打,严重家暴让她无法正常生活,甚至可能面临生命危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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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同志,一定要把他抓起来,不然我们娘俩肯定被打死的!实在不行,我自首,你把我也抓起来。不能再让这个魔鬼出来了,不然真的还会死人的!”

接警的警察本以为这名女子因为长期遭到严重家暴,已经出现神情恍惚,甚至为了让警方把丈夫抓起来,故意捏造事实。然而随着调查的不断深入,警察却发现隐藏在这场家暴警情的背后,还有一件耸人听闻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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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女人报警后的不久,身为受害者的她竟然也被抓了起来,还获刑两年。怎么家暴报警,还让她惹上牢狱之灾了呢?

报警的女人

城关镇派出所的民警对刘冰并不陌生,尤其是最近几年以来,他们已经接到过好几次刘冰报警说她的丈夫樊某家暴了。但每一次的结果都可想而知,在警察到来后不久,面对樊某的道歉和承诺,刘冰都因为心软而取消报警,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但细心的警察也发现,刘冰每次来报警时,都会比上次遭到的殴打更为严重。尤其是她的女儿刘依依,最近几次来到派出所时,身上的伤都比之前更为严重。

这次最过分,依依的脸上还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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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蹲下来,轻轻抚摸着依依的脸蛋,鼻子一酸,眼圈红红地问:“宝贝,还疼不疼。”

依依看着女警阿姨,没有太多的感情变化,只是一双本应该灵动的小眼睛,现在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依依轻轻地点点头,告诉警察:“阿姨,我爸爸快把我打死了,你能救救我吗?”

依依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感情变化,似乎生死早已经不由她一般,连基本的求救都变得麻木。警察看着孩子,回想起几年以前,刘冰第一次来报警的时候,依依还是一个活泼的小女孩,看到妈妈被打还知道护着妈妈,抱着妈妈哭,求警察帮帮妈妈。当她的身份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亲历者时,才13岁的她,却远不如同龄孩子那般充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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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将依依带走,安排同事对刘冰做笔录,询问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刘冰跟樊某结婚六年了,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樊某是一个特别体贴温柔的人,尤其懂得呵护刘冰。可没想到两个人一结婚,樊某就原形毕露,态度也变得散漫起来。

刘冰最开始也没在意,毕竟她也知道很多男人都这样,不过渐渐事情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因为樊某稍微不满意就开始骂她,语言粗鄙肮脏。

毕竟两个人已经组成家庭,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刘冰是一个性子温顺的女人,她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带来的潜在危害,在丈夫出言不逊时也没有及时制止,导致樊某的行为越来越放纵,渐渐演化成了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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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冰思想传统,被丈夫家暴是一件丢人的事,她说不出口。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十分荒谬的办法,那就是怀孕。

“我当时就觉得,我肚子里有他的骨肉了,他就算不心疼我,也得心疼他的孩子,肯定不会打我了!可谁知道......”

事实证明刘冰确实太天真,身怀六甲的她也没能躲过丈夫的家暴。樊某只要一喝酒,就会对刘冰拳打脚踢。但等第二天酒醒,又会说他错了,只是被酒精刺激,不断地哄着刘冰。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有了第一次的容忍,就一定有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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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开始的喝了酒才会殴打刘冰,变成了不喝酒也会打,一点小事不满意都会动手。刘冰的眼睛跟耳朵,也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全部是因为殴打所致的伤害。

“当时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我还能怎么办?为了孩子,日子也得过下去,我不能让孩子成为单亲啊!”

刘冰哭着说着这一切,但一个年轻警察却说了一句话,让她突然间愣住了。

“口口声声是为了孩子,可你看看你的两个孩子,有一个过得开心的吗?女儿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儿子呢?儿子就好吗?他每天看着自己的妈妈和姐姐被爸爸殴打,这会对他的心理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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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冰的嘴张开了,但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很长时间的沉默后,突然间嚎啕大哭起来。

“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孩子啊!我不配做一个母亲!我......我到底在想什么,原来我也是伤害他们的帮手啊!”

年轻警察递上一张纸巾:“大姐,我说话可能有点重,但我说的是真心话。不能用老一套的想法来处理家暴,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彻彻底底解决这件事,千万不能因为男人的一两句好话就妥协。一次两次我们可以给他一次机会,可你看看你们家都多少次了,他但凡还有点善意,他能......能对依依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吗?”

警察的话打开了刘冰的心扉,这一次她决定把所有的事全部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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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本加厉的继父

刘冰告诉警察,其实女儿依依并不是樊某的亲生女儿。

“在嫁给他(樊某)之前,我还有过一段婚姻,依依就是我跟前夫生的孩子,后来跟着我改嫁。其实他开始对依依也挺好的,真的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给买新衣服,还让依依去上学。我之所以忍着不离婚,不肯让你们把他抓起来,也是因为他虽然打我,但对依依确实不错,根本不会打依依。”

刘冰说到这儿,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带着哭腔十分无奈地说:“本来我以为怀孕以后,我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可没想到等我儿子出生,我跟依依的好日子就彻底到头了。他特别疼我们的儿子,看见什么稀罕玩意都会给儿子买回来,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儿子做。但......他对依依这个时候就变了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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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某自从儿子出生以后,就连原本最起码的伪装都不屑一顾,此时经历家暴殴打的人也不再仅仅只是刘冰,越来越向依依身上倾斜。

“儿子刚出生没多久,他就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读这么多书也没用,能做家务就行。从那之后,就再也没让依依上过学。”

警察问:“你是依依的母亲,你就没替她说句话吗?”

刘冰哭着回答:“我说话有用吗?说了还得被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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