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医院诊室外素不相识的人都在对我口诛笔伐。

妻子得了乳腺癌，而我当着所有人面说了一句，

「有这钱给她治病，还不如让我娶个新老婆。」

我的话激起了所有人的愤怒，妻子的眼泪更是决堤而下。

有性格暴躁的男士直接上来给了我一拳。

我捂着鼻子，挑衅说道：「怎么看上她了？给我30万就行。」

第二天我就上了热搜，成了众矢之的。

看到这个我满意地笑了，对着妻子说道：「思婷，你看，我成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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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妻子杨思婷拿着手机一条一条评论翻阅着，越看脸色越苍白。

支支吾吾看着我说道：「浩朗，网上都是骂你的。」

我一脸无所谓，双手一摆，「无所谓，黑红也是红。」

「可是浩朗，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明明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

呜咽声充斥着整个家徒四壁的房间。

看着妻子的无助和难过，我没有心软。

我摆出一张臭脸，语气恶劣说道：「杨思婷，哭哭哭，一天到晚哭，你赶紧死了得了。」

听到我的话，妻子无比震惊，她双眼瞪得正圆。

「浩朗，为什么从昨天开始你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

我没有理睬她，而是拿起桌上的烟，点了起来。

只是拿着打火机的那只手不停颤抖着，打了整整十次才把烟点燃。

深深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顿时房间变得烟雾缭绕。

妻子的咳嗽声传入我耳中，我掐灭了烟头，往门外走去。

关门前，我背身对着妻子大声吼道：「真晦气，娶了个病秧子。」

「哐当」一声，本就摇摇欲坠的门，经我这么一摔好像要油尽灯枯了。

走出家门，我来到了离家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拿出刚刚被掐灭的烟，又点燃继续抽了起来，眼眶也逐渐泛红。

这两天我说的话会狠狠伤害到妻子，但唯有这样她才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我和妻子的爱情故事没有轰轰烈烈，只是平平淡淡。

我们相识于一场朋友的生日聚会，我对她一见钟情。

经过我不屑地追求，她终于和我在一起，不久我们就结婚了。

只不过好景不长，婚后没多久，妻子就检查出乳腺癌。

幸运的是发现的早，医生说经过治疗是有希望痊愈的。

后来我卖掉了房子，辞掉了工作，全身心陪着妻子去了大城市治疗。

所有的付出没有白费，五年内妻子没有复发，就代表着她痊愈了。

这无疑给我们夫妻带来了巨大的欣喜，只要人在，那钱财都不重要。

康复后，妻子想给我生个孩子，而我也欣然答应。

只不过妻子久久没有怀孕，她开始变得焦虑不安。

前段时间，妻子身体不适，进了医院，那时我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妻子的乳腺癌再次复发，而我再也没有钱给她治疗.

我们的父母也早已不在，能联系的亲戚也几乎没有。

那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年轻人拿着手机在直播。

我好奇问了一句：「你这直播有什么用吗？是能赚钱还是能什么？」

年轻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不挣钱我弄它干嘛？」

这几年我全身心扑在妻子身上，没有时间关注外面的变化。

当时的我脑海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挣钱。

回家后，我拿起手机研究了起来，知道了原来真的可以挣钱。

只不过前提得有人看，你得博人眼球。

一夜无眠，我想了很多，究竟怎么做才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2

香烟的灰烬掉落在裤子上，我用手轻轻弹了弹。

看了一眼手中的烟，早已燃烧殆尽，只剩烟头。

胸腔剧烈起伏着，不适感席卷全身。

有异物冲破喉咙要喷涌而出，我用手紧紧捂着嘴，不让它出来。

良久后，那该死难受的感觉终于被劝退了。

去医院复诊那天，医生说妻子的病再拖下去，可能就回天乏术了。

那一刻我愣住了，如果妻子不在了，那我活着也将失去意义。

意识到不能耽误了，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挣钱。

我就以那种炸裂的方式，吸引人群的注意。

对着妻子说了一些不堪的话，果然引起了众怒。

深深看了一眼远方，收回了思绪。

抹掉不争气的眼泪，嘴角上扬，轻轻喃呢道：

「只要她能活下去就好，就算我被万人唾骂也值得。」

这只是刚刚开始，还有很多事都在等着我。

踏着沉重的步伐，往家的方向走去。

眼看着快到家门口了，却看到一群人围在我的出租屋附近。

嘈杂声四起，烟雾也弥漫着我的家，还有熊熊烈火。

心跳在急剧加速，我紧张到呼吸困难，我妻子还在里面。

我发疯一般朝着家里飞奔而去，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咆哮声中带着哭腔，「放开我，我老婆还在里面。」

但是我的身体一动不动，被几个身体健壮的大汉紧紧拽着。

眼泪不受控制再次涌落，我很后悔，刚刚不该出门。

我真是该死，为什么老天爷要那么对她，所有的错我来承担不行吗？

用最后的力气哀求着：「求你们让我进去救我妻子，我给你们磕头好不好？」

我的哀求也没有换来这群铁石心肠人的心软。

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出租房被烧的面目全非。

心好像痛得已经麻木不仁，这一次我再也没有压制住喉间的体液。

灼热又滚烫的液体顷刻间喷涌而出，洒向了地面，显得异常刺眼。

「浩朗，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久久不能从这声音中回神，这声音是思婷的声音，是我老婆的声音。

抬头看去，思婷正站在我的身前，她的衣服和脸上都带着黑黑的灰。

她的脸上有着担忧，眼眸有点黯淡。

我结结巴巴说道：「思婷，真的是你吗？你没事？」

「我没事啊，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太好了，思婷，我以为……」

我站起身，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想用力去拥抱她。

转而看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身上。

「他是不是那个在医院说有钱治病还不如娶个新老婆的男人？」

「嗯，好像就是他。」

「刚刚该不会这男人想纵火烧死他老婆吧？」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可能。」

围观人群的窃窃私语声，清晰传入我的耳中。

我克制住了想要去拥抱妻子的冲动，转而用冷冽的目光瞥了一眼。

妻子眼底染上一层胆怯，战战兢兢说道：「浩朗，对不起，刚刚我是想在厨房烧饭……」

话没说完，警车的鸣笛声和消防车都呼啸而至。

3

有热心群众上前跟着警察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警察用不友善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后来我和妻子都被带到派出所做了笔录。

火灾是因为妻子在厨房不小心引发的，了解真相后，我和妻子很快回了家。

伫立在门前的我们夫妻俩人，看着眼前满目疮痍的房子，久久没有说话。

「老铁们，看过来，这就是今天红遍网络的男人。」

「他真是说到做到，想要个新老婆，就立即动手消灭旧老婆。」

犀利刺耳又尖锐的声音不断输入我耳中。

扭头看去，是上次那个搞直播的年轻人。

他开始靠近我，不断用手机镜头怼着我拍，又怼着我的妻子。

「不是的，你不要瞎说，浩朗对我很好的，火灾是意外。」

妻子张口解释着，可年轻人摇了摇头，「恋爱脑真是没法救。」

我瞄到了手机屏幕的弹幕，满屏幕都在骂我。

有一条评论吸引了我，「快让她老婆开账号，我们去给她洗脑，让她挣钱治病远离渣男。」

正当我还沉浸在屏幕的弹幕上之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

「张浩朗，你烧了我的房子，你说你怎么赔吧？」

声音的主人是油腻的房东，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单身老男人。

他虽在对我说话，目光却猥琐盯着妻子。

手机直播还在录着，我转头看向房东。

「她烧的，你找她赔，找我干嘛？」

我吐了一口痰，醒了一下鼻涕，放荡不羁抖了下腿。

可那口痰里有着隐隐的血迹，肺部好像也在有野兽撕扯。

「那要不，让你老婆陪我一晚怎么样？这买卖你不亏。」

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此时我很想一拳挥上去。

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是不介意，只是她一个得癌症的人，你不觉得晦气吗？」

我摇了摇头，用一脸鄙夷的神情继续说道：「别说碰她了，我看到她心里就犯怵。」

房东一听，脸色一惊，立马眼神变得厌恶起来。

对着我恶狠狠说道：「赔我5万，一分不能少，这是公道的价格。」

这价格确实公道，可能连房东都不忍心坑我们，接着房东就消失不见。

当我再次看向妻子的时候，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泪水聚集在眼眶。

年轻人收起了手机，走到了我跟前，轻声对我说道：

「哥，如果你们今晚没地方住的话，可以住我家。」

「正好我可以教教嫂子怎么做直播。」

我一把推开他，对着他冷笑道：「你可真饥不择食，这样的女人你都要。」

陈杰不可以思议盯着我看，转而又看向杨思婷。

他心领神会一般，也输出一顿流利的脏话。

「就你这样，也配做男人？我看你连人都不配。」

紧接着我们扭打在一起，妻子过来劝阻，却被我们无视。

当我们停手时，我的嘴角已经有了血迹，只不过那是我自己打的。

「杨思婷，你可真行，那么多男人都为了你打我。」

「欠房东的5万我劝你赶紧还上，莫要连累老子。」

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了，身后妻子在喊着我的名字。

4

她的声音像一把剪刀刺向我的胸口，我开始飞速跑起来。

漫无目的，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

最后我累了，直接躺在地上，仰天长啸，流下了眼泪。

路过的人对我敬而远之，以为我是疯人院出来的。

可现在的我又与疯子有何差异，哦不，我可以更疯。

收到陈杰发来的消息，他带妻子去了一家旅店住，还给她注册了直播账号。

妻子发过很多消息给我，又打我电话，但我都没接。

最后只回了一条，「有时间找我，还不如想办法挣钱还债。」

我不知道妻子收到消息的反应，我也不敢想。

这样对待一个癌症病人，还是我最爱的人，我真的连畜生都不如。

打开手机，妻子已经开了直播，她在镜头前局促不安。

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我的心被揪紧。

我开始看下面的弹幕评论，无疑都是骂我的。

「你那畜生老公呢？」「是不是躲着不敢出来？」

「这种男人不离婚留着过年吗？」「告诉我地址，我现在就去揍死他。」

无疑我成了全民公敌，应该是下午我说得那番话，陈杰也发到了网上。

妻子蠕动着嘴唇，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后都憋了回去。

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少，网友对于一言不发的妻子失去了兴趣。

我再次接到了陈杰的电话，他告诉我，热度来得快退得也快，不抓住可能就错过了。

我走进了市中心最热闹的酒吧，灯红酒绿，迷人魂魄。

拿着酒杯，我轻佻地对着身侧美女调戏道：「美女，能请你喝杯酒吗？」

陌生美女没有回答我，我得到的是一个强劲有力的拳头，来自于她身边的男人。

滚烫的红色液体从鼻尖涌出，本就喧闹的酒吧此刻却变得安静起来。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我们身上，我听到有人认出了我。

没想到才两天的时间，我从一个无人知晓的无名小卒，晋升为随时被人认出的网红。

只不过我是黑红，黑红也是一种红吧。

「想泡妞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穷酸模样，还想来搭讪我女朋友。」

说话的是刚刚揍我的男人，我挤出挑衅的笑容。

「可奈何我那方面技术好呀，不像有些人徒有其表。」

噼里啪啦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有尖叫声，也有起哄声。

更多的人是在看好戏，昏暗的光线中，我看到了有人拿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切。

健壮的男人狠狠在我胸口踹了一脚，热流再一次涌上我的喉咙。

我把它和口水一起吞咽了下去，一股血腥味在胃部弥漫开。

昂起头，眼眸看向那个陌生美女。

「美女，要不要试试我的技术？包你满意。」

「你他妈的，找死是吗？今天老子就成全你。」

合上双眼，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然而这一次没有疼痛的席卷。

那位美女拦住了她的男友，恍惚间我觉得她有点眼熟。

身体的疼痛加内心的疲惫，让我听不清美女对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只见那个男人愤恨离开，对美女的眼神也变得不友善。

5

美女把我搀扶起来，带着隐隐的笑意。

「那今晚就让我试试你有没有说谎。」

她的回答引起我内心一颤，身体也抖动了一下。

周围的人更是瞪大双眼，然后我搂着美女的肩走出了酒吧。

「美女，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我就准备溜之大吉，因为刚刚我在酒吧是故意找茬。

特意找了一个带男友的女性，目的就是引起纷争，让人们注意到我。

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一切都放到网上，让我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张浩朗，怎么撩了我就想跑？」

悬在半空中的脚收了回来，她认识我。

转过身仔细看向她的脸，她对着我淡淡微笑着。

是沈如薇，我的初恋女友，在酒吧我没有认出她。

突然她紧紧抱住我，把嘴凑到我的唇边。

「我不要彩礼，只要你开口，我就嫁给你。」

我想推开她，可她却把我抱得更紧了。

压着嗓子说道：「有人拿手机正在拍我们，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慧的令人害怕，她总能洞穿我所想所做的。

后来我和沈如薇亲昵挽着胳膊进入了一家酒店。

直到我们进入房间跟踪的人才离去。

「如薇，谢谢你。」

「张浩朗，你这几天可是网络红人。」

「为什么那么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拿出烟，想用打火机点燃，摸遍全身都没有，也许是掉了。

这时沈如薇拿出打火机为我点燃了烟，她也为自己点了一根。

夹着烟的手指在颤抖，我深吸一口烟，咳嗽几声，吐了出来。

「因为我要让她活下去，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房间寂静得只有烟雾的缭绕，烟灭后，沈如薇拧开门转身对我说道：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的离开。

电话铃声响起，是陈杰打来的。

「哥，我没有打扰到你吧？你不会真的和……」

「什么事？」

手机那边停顿了片刻，「你还是自己看嫂子的直播间吧。」

点开直播间，人数已经达到十万之多，这让我惊叹不已。

妻子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口齿不清说着什么。

我狠狠咬着下嘴唇，把视线移向了弹幕。

原来刚刚我和沈如薇在酒吧包括到酒店开房的一切都被发到了网上。

这一下骂得不止是我了，连沈如薇都被一起骂。

很显然妻子也知道了这一切，所以她才会哭成这样。

「浩朗他以前对我很好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妻子的声音在我耳膜嗡嗡作响，紧紧捏着手机，继续看着直播。

扎眼的字幕一遍遍滚动反复刷着。

「恋爱脑，清醒点，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治病，而不是为男人。」

「这种男人才该得癌症，而不是你。」

「人心都是会变得，好好治病吧，上链接吧，我们买。」

「对对，把病治好，然后找个帅一百倍的男人，气死那个渣男。」

对着屏幕露出无奈的笑容，刚刚一顿打是值得的。

不知道我低估了互联网的力量，还是低估了陈杰的能力。

很快妻子的直播间上了很多链接，而直播间的人数还在不断涌入。

两小时后，我再一次收到陈杰的消息。

「哥，佣金应该够医药费了。」

「好，停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