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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儿的快乐

(散文)

文/石清华

“老丁、老丁,快起来。”老婆催着。

“不,还睡一会儿吧。”

“去迟了,人多之后会等很长时间的。”

“几点啦?”

“快八点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很快到达中医院。到挂号处时几乎没有人,就诊室门一开,即向医生简要叙述,医生望望我与老婆,刷刷几下,递给我几张纸片,按要求到各个窗口去分别检查。我们两人分别行动,有时一人一个窗口,齐头并进、同时行动。有时同处一地,东拉西扯,打发时光。以前来过几次,轻车熟路,所以比由几个人看护一个病人一个一个去看要快得多。在逐渐增多的就医人群中,我与老婆年纪不算大,病也算轻,在医院的各处奔来跑去,宛如在水中寻觅出路的鱼,时而慢悠悠、时而急匆匆,松紧交替、嬉笑闲聊,很是快乐。

尽管如此,我们挂号、排队、门诊、开处方、交费、检查、复诊、取药等等,马不停蹄、几乎没有等待,办完这些也已经到十二点半,足足花了四小时。如果不是这样,可能要花上整整一天或更长的时间。

所谓检查,实际是老婆一年前在这里做过胃息肉的切除手术,应医生的要求一年后要来复查一下。结果一切正常,但花费了一千二百元。另外还发现有左侧肋骨骨折,现在已基本恢复。看结果后大吃一惊:何时何地骨折的呢?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医生说照片是真实的,不会说谎。仔细回想:哦,可能是八月上旬,我用摩托车带老婆沿长江大堤走马观花,在彩石洲下车时我们都不慎倒地,但重心低,没事。她说当初几天咳嗽时觉得左胸有点痛。再过几天,什么事都没有了。要是那时去医院检查,必然会查这查那,毛病多多。至少住院半个月,少说也得花去八千元吧。

看来,平民百姓吃得起,住得起,玩得起,但病不起。愿天下百姓都无病无灾、健康快乐。

十二点半出来,无病无灾、喜气洋洋,在菜场一角的小酒馆,把一盏浊酒,慢慢品尝。到娱乐室打花牌已经没有位置,便商定与老婆去江边游玩正在新建的还没有名字的公园。

沿每晚散步的仿古城墙边的树下东行,樟树、垂柳、银杏、水杉等树修剪得比从前好看了许多。树下新植的草坪基本长满了地面,弯弯曲曲的人行小道铺上了浅红色的柏油。稀疏的来往游人,左顾右盼,把大小的鞋底印在路面。仿古城墙靠堤的一面嵌上人造石板,刻上了汉安县的古今文化名人像,对人们品行有益的语录等,颇有些文化韵味,像个公园的模样了。

下到江边的护坡石上,江边上下皆有垂钓者。无论男女老少,几乎目不斜视,浮标一动,猛拉钓竿,有时银光一闪,醉了脸庞。在江边没逛多远,有几个可能四十岁左右的钓者,衣着时髦,举止不俗,也许他们只是到江边放松放松吧。经过他们身边,但见每人寻了块不小的扁平石头搬来,放在水中的披坡石上。用力按一按,觉得平稳了,又从外洲边倾斜的柳树上折来一根两米多长的细枝。随即掏出钓鱼的线、钩、诱饵,系上线、安上钩、挂上饵,蹲在水中的石块上开钓了。至于钓不钓得到鱼,他们肯定没考虑。随兴所至,图个清静、脱俗片刻,大有阮籍猖狂、刘伶醉酒之遗风。

继续东进,走到一条由水泥做的防波石墙上。靠江一面很深,大约是从前用来既做货物码头又防波浪咬堤的。靠堤的一面与大堤堤脚较远,两者间留下了一个不大的水潭。水潭西边有沙洲与江水隔断,到东边有几米宽的通道与江水相连。因行人往来,你一块、我一块、他一块地搬来石块,筑成了散步者舞步的支撑点,但仍然有窄窄的缝隙与江水相通。我走在石墙上,看大江碧水中成群的小鱼在摇头摆尾地悠游,像鸟儿翱翔在蓝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它们时而将圆圆的小嘴探出水面,吸一口别样的氧气;时而纵身一跃,画出一道美丽的银弧。嘿嘿,它们是如此美妙、如此快乐。

观小潭稍浊一点的浅水里,有一群小鱼,也许和江水中的自由者是兄弟姐妹,它们左突右碰、东奔西跑,大约在寻找出路。好不容易到达窄窄的缝隙处,却被眼前的石块碰撞了一下,也许碰疼了吧。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不知道绕弯钻空子,又折回到没有希望的浊水中。有了目标,不言放弃,坚持奋斗,哪怕磕磕碰碰,终将会达到自由、快乐的彼岸。

两群同样快乐的小鱼,因处境不同而快乐有别。闭目静思:哪怕熟悉的地方,也常去转转,只要你留心,就会有新的发现。

(2020年11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