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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内容为改编长篇虚构小故事，请理性观看，切勿对号入座】
十八岁那年，我做了这个决定，至今已过去六十余载，每每回想起来，心中仍然五味杂陈。
追女仔这事，可真像村口摆摊的那老太太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来的横冲直撞，去的无声无息”。我当年孟浪得很，盲目自负，心无旁骛只为一往情深地追求大队书记女儿小李。那会儿她家阔族谱香，我家却寒伧交加，想在她高高在上的视线里占个正经儿，怕是难如登天吧。
“小王，你可明白啦，继续如此下去是徒劳无功的。”母亲见我日日郁郁寡欢，把话挚直说了，“你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啊，连鸡同鸭讲的本事没有，将来也就无法相亲相爱了。”
母亲说得很有些道理。小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大队部上上下下人尽皆知。我一贫如洗的儿郎，在她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可我偏就是不服气，偏得和这牛刀小试，凭着一股子韫情要去终熬她怎生也看上我一眼。于是在整个春光明媚的初八村里，时不时就会传来关于我那疯疯癫癫追求小李的一桩桩滑稽闹剧。
“小王，你又来啦？听着，我可跟你说了多少遍，咱们之间是隔...”小李冲我摆摆手，没等把“阂”字说完，我抢着接上：“隔着一段缘分咯...”
小李被我逗得哑然失笑，旋即板着张冰儿般的俏脸把话说完：“不是隔着缘分，是间隔着人生了！你我之间...其实就只差了十个大字。”
“啥十个大字啊？”我一怔，却不及多思，便听她冷冷吐出：“就是-从来没指望也永不会有的。”这狠话给我当头一棒。
自那日起，我对小李的痴心更上一层楼。她那句“从来没指望也永不会有”的痛话，反而像一把火种子把我浇得猛着了燥。我偏不信了，偏要让她这个大家闺秀看看，穷小子也能靠自己的一身手艺得到幸福。于是乎，我就像个疯狗一般，整日整日围着小李撵咬不休。
“这又是啥？”小李指着我贴满她家墙角的大红纸揪心她道。
我龇牙咧嘴一笑，上去把字一字指给她读：“小李，我真心喜欢你，你若拒绝，我就成全你，但你若答应，我则痛快娶你！”
小李蹙眉，腮红耳热，看着我那副癫癫傻气却又不知如何作答。
“行啦，别急啊姑娘！”我使了个老阵仗，在她门前燃起一串红纸炮仗，炮响未歇，火星溅射得她娇躯直缩，却也只觉得我这孙子又在胡闹。
这日子就这么过着，她有意无意地躲我，我有意无意地撩她，不知不觉就有些渐入佳境的意思。看着小李那若有似无的眼神，我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她其实也有那么一点儿肖想，只是被她家里的架子给遏制住。
可就在那错觉酝酿时，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彻底狠狠粉碎了我的幻想...
那年春天，大队书记被查出腐败受贿的把柄，被开除党籍军籍，小李的一家也就失去了原先的荫庇...
待人家一穷二白，我做了这番苦心的孽缘自然来找她了。关键时刻，母亲却为我把话挑得干干净净：“就这德行儿，去部队待上几年，吃点苦受点罪，或者能让你成熟一些！”
可我偏又倔强，一意孤行要去追小李，结果却是她一句“永不会有”把我当时凌迟。
我咬着牙，落荒而逃，生是生非非去投了军营...
从投军那天起，我彻底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军旅生涯的艰辛远非我年少气盛时能够想象，但好在有了母亲的那句“吃点苦受点罪”在耳边时常回响，提醒着我必须咬紧牙关熬下去。
连长见我勤勤恳恳，也渐渐将我当做了个顺眼的兵员。可每当他夸我“很不错”时，我心里总隐隐作痛。不错？我只想成为最出色的那个！于是我便拼了命似的去干，干到最后连长都觉得我这孙子有点过于卖力了。
转眼三年就这么过去。有一天，连长突然叫我到他的办公室。我掩了掩额间的汗水，正了正仪容，踏着坚实的步子走了进去。
“小王啊，你从前吃的亏吃足了，如今的你已经是一个可堪大用的人材了。”连长神情肃然，话语里却满是赞许。
我一怔，心里的那份自卑与压抑在这一刻仿佛被人生生掏了个空。
“你放心，我已经给你提了建议，下个月就能转为士官学员。”连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只要好好干，将来爬得可就更高更远了。”
士官？就是常听说的“兵王”了！我突然觉得前程似乎可期，那曾经追求小李时的种种狼狈与失意也都不攻自破了。于是乎，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投入到了新一轮的训练当中。
按部就班，一级一级我慢慢熬了上去，从一开始的小小班长，到后来的连指导员，再到最后的排长。五年之后，我摸爬打滚终于磨砺出了一身硬朗的作风，也慢慢褪去了往日的莽撞和自卑。当最后一次被提拔为正式军官时，我只觉得这一路走来艰辛而值得。
正当我为自己的人生重新扬帆远航而暗自庆幸时，一则来自家乡的消息却彻底打乱了我的计划...
母亲被诊断出患有晚期肺癌，她孤苦伶仃的，恳求我早日回到她身边好好侍奉她最后的日子。我一咬牙，权且还是请了个长期假，买了回家的车票。
回到家后，我才得知几年不见，小李的家境早已经失去了当年的骄纵。如今也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过着贫困潦倒的生活...
回到家乡，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时光的无情流转。昔日青春逐梦的热血少年，如今已是一位英武不凡的军官。而那个让我朝思暮想的姑娘，也早已不复往日的娇俏靓丽。
第一次与小李重逢，是在街边一家小卖部的外檐下。她瘦骨嶙峋，蓬头垢面，和记忆中光彩夺目的倩影不同。她正拿着几个散钱儿，为一包低档香烟而犯了难。
“小李？”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顿时几经踌躇之后，终于还是迈步上前。
她听到我的声音，蓦地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错愕和别扭。而后似是认出我来，那双眸子便熠熠生辉，勾勒出几分几年前的美丽动人。
“小...小王？”她着实没想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下与我邂逅，顿觉语塞，一时间只是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这身笔挺的军装，看着我这张阳刚之气的脸庞。
我被她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不安，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正在为难之际，只听她咯咯一声轻笑，嘴里嘟囔着：“没想到啊没想到，小王这孙子竟然也干成了这副模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喜是忧。
小李挠了挠头，露出一副自嘲的神色：“家里的那点小事你也知道了...我爸到那个下场，咱们一家也就遭了这么个薄命儿。”
看着她龟裂的双手和满是沟壑的肌肤，我不禁慨然。这就是那个曾经目空一切的大家闺秀吗？如今的她是多么的形销骨立，再也看不出当年的半点影子...
“你倒是...干得不错嘛！”小李上下打量着我，不无羡慕地说，“军官了吧？以前部队来人我是知道的，这身军装就不是吧啬的人能穿得起的了。”
我不置可否，只是淡淡一笑。显然在她眼里，我如今已完全不是当年那个处处受挫的小王了。
“我回来是...来看我母亲，她病得挺重的。”我撇了撇嘴，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小李闻言顿时惶恐不安起来，忙说道：“你...你要多住些时日吧？住哪儿啊？要不然...”她欲言又止，似在考虑什么。
我料定她这是要将我捞到她那狭小的居所去，于是连忙婉拒：“不不，家里也还有房。”
“哦...哦好吧，那就好。”她有点失望，却又不好再说什么。
“你...你自己，在城里可还好吗？”我斟酌着用词，不忍问出她现在的确切处境。
小李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的？就这样熬呗，咱们农村娃不就是这么干惯了的吗？”
我被她这番豁达的人生态度给深深触动了，而同时，心里也涌上一股对她的怜爱之情...
从那以后，我在家乡的日子总像是被一种奇妙的力量所牵引，与小李的相见变得愈加频繁起来。有时是在街头相遇，她拎着菜篮子独自往家赶;有时是在门前的树荫下，她独自摇着蓝蓝;而更多的时候，是在她那间只有几十平的出租屋内...
每每看着她如今这般寂寥的生活状态，我就忍不住想象当年如果她嫁给了我的话，或许命运就会有另一番天翻地覆的景致。可不知为何，每当我产生这种遐想时，心头就会泛上一阵淡淡的缺憾。难道当年我是错过了一段永不会有的姻缘吗？
与她更多的亲近接触令我清楚意识到，其实小李从未真的对我存有不冷不淡的心思。她的拒绝，更多的还是源于她家的身份傲视和身边人的裙带关系。如今一切归零，她也终于褪去了那层华丽的外衣...
直到有一天，小李对我说出一番让我始料未及的话。那天夕阳西下，我们并肩而坐在老村口的台阶上，一时无话。
“其实小王...我知晓你当年追求我的那些心思。”她先是深深叹了口气，
“而那时我的确是被你彻底打动了，只是...”话说至此，她迟疑了一下，眼里泛起一丝黯淡的神色，
“只是如果当时答应你，会给你带来多少耻辱和折磨？我怎忍心啊...”
小李的这番话如雷灭顶般砸在了我心上，震得我几乎粉身碎骨。原来她之所以往日那般克扑我、避之不及，竟只是出于一番善意的维护。她其实早就被我动了心，只是怕当时家世骄纵的自己，会给我平凡的身世带来无尽的伤害与委屈。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几近哽咽。
“可笑吗？”小李轻声说，“我爸当年一手遮天权势，哪里不是拉帘子做戏的？你要是娶了我，将来只怕是要被家里盘剥一空，连块雍容的地儿也别想站稳...”
我彻底呆住了，心中一片空白，只觉脸上火辣辣地痛。原来我这些年来所有的疯狂和执著，在她眼里竟成了一种侮辱性的行为，一种对未来幸福的亵渎。从这个角度看，我的追求确实有些可笑和无知，她还真是为了我好啊...
“其实小王，我很欣赏你，欣赏你孜孜不倦的决心和追求，欣赏你那颗永不言弃的心。这些品质也正是让我为之动心的关键...”小李似是看穿了我内心的疑窦，由衷说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这些年来，我自己也时常在思量，难道就真的非你不娶吗？也曾幻想过如果和你在一起的话，兴许会过上更加淳朴而质朴的生活...”她望着远空，眼神有些恍惚，
“只可惜啊...我当时的身份背景，终归让我在当下失去了勇气，也误解了你对我的情意。现在都是过去了...”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从小李这番诚挚的话语中猛然觉悟出什么来。我明白了，这些年来我和她之间的纠葛，其实源于一个巨大的误会。而这个误会，也同样来自于一个时代陋习和那个时代的荒谬...
我在军队的这些年里磨砺出来的，正是她当年最欣赏的品质。而现在，我终于彻底解开了心头的疑惑。于是我转过身去，正视着小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从前的事就这么一笔勾销吧，让我们从头来过！”
小李被我这番直白的话语给惊到了，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意。她用力点了点头，仿佛在夕阳的余晖里，看到了我们新的开始...
从那以后，我几乎把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到了和小李的交往之中。我们就像两个陌生人那样，从头开始了解彼此，从头培育着一段全新的感情。
渐渐地，我发现小李并非我年少时所臆想的那般高高在上。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有着平凡的喜怒哀乐，也有着朴实的思想和追求。而我自己，也终于褪去了从前那副自卑和渺小的姿态，成为了一个能与她平视的男子汉...
就在我们的感情逐渐升温之时，一个来自部队的电话却打破了我的所有计划。上级下令，要我立即回营就职，并被安排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看来，我的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
面对着这个艰难的抉择，我陷入了深深的纠结。究竟是前程还是爱情更为珍贵？我对小李的情意我自己心里也了然于胸，但她却对我避而不答，似乎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母亲却突然病危入院，几乎成了我最后的祭奠品。当我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奄奄一息...
看着母亲苍白而虚弱的面容，我泪如雨下。她费尽了平生的力气，才将我一个人拉扯大，如今却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陪伴在她身边，我痛心疾首、自责万分。
“娘...娘您千万要撑住啊！有什么话还没对我说的，赶快说啊...”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痛哭流涕。
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睁开了她那双熟悉的眼睛，用近乎呓语般的声音说：“儿...顺其自然吧，你已经...长大了...娘望你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说罢，她便闭上了眼睛，永远离开了这个尘世。我泣不成声，无助地跪倒在病床前，对天空放声长啸...
母亲过世的噩耗如惊雷般撼动了我的心田，我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最终，在经历了一番剧烈的内心挣扎后，我终于下定决心，扣响了小李家的门铃。
“小李，我要离开这里了，可能会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斟酌着开腔，语气坚定。
小李低头沉默不语，似已有所预感。
“可是，只要你愿意，我什么时候都会回来...回来陪你渡过余生！”
小李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她上前一步，紧紧拥抱住了我。我们就这样相拥着，久久无语。
就这样，我最终选择了前程。而且我深信，只要我们的感情足够纯粹，总会在某一天重新走到一起。反正母亲已经对我道出了最后的嘱托...“顺其自然”，不是吗？
正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人生际遇往往起起落落，阳阳暖暖，才是常态。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在生活的逆境中保持希望和勇气，也要在顺境时永葆平常心。
这个故事最大的启示就在于，一味的爱情追求并不可取，因为有时它会给双方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而忍让和包容，反而才是情深意笃的表现。
爱情的路途往往充满了曲折和阻隔，需要我们热忱并极富勇气。只有保持平常心，并坚持自己的人生理想，爱情自会在某个契机与我们相见。
就像小王和小李这样，他们虽然错失了最初的良缘，却也在日后的挫折中学会了互相珍惜、互相宽容。最终他们获得了来自内心的升华，也期待着将来某一天能重新聚首。
这不正是人生的最高写照吗？祝愿所有怀抱美好理想的人，都能如他们般矢志不渝，收获真挚的爱情与幸福。
本作品为短篇小说，情节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并非有意冒犯或贬低任何个人、团体或组织，不涉及的其它方面，均与现实无关，不含任何隐射，切勿对号入座。
艺术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文章情节具有偶然性和片面性，只是单纯为了增加可读性，不含博人眼球的目的，不能以偏概全，不可上升到现实，最终目的是为了让读者理解，达到倡导社会正能量的目的，无低俗等不良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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