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华侨报》总主笔 蒋丰

新发现!来自2024年4月22日《读卖新闻》的报道:近日,在日本滋贺县立公文书馆,发现了两份有关1891年(明治二十四年)“大津事件”的搜查资料!一份名叫《津田三藏性行履历申谍书编册》,大约320页;另一份名叫《有关壮士的书类编册》,大约4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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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絮叨这两份资料之前,还是得先说一下发生在1891年(明治24年)的“大津事件”。当年5月11日,沙俄皇太子尼古拉在前往海参崴主持出席西伯利亚铁道开工仪式以后,访问中国,然后顺道访问日本。当时,仍显弱小的日本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件“外交大事”。外交嘛,本来就是“外交无小事”,遇到“大事”的时候,更要全力以赴了。日本政府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决定给予最高规格的接待。面对尼古拉皇太子的人身安全保卫问题,日本政府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问题”,其外交大臣青木周藏与沙俄驻日本大使更是暗自约定,一旦发生暗杀行刺事件,就会按照日本《刑法》116条“加害皇室罪”处以死刑,绝不手软宽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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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啪啪打脸的事情发生了。5月11日,日本滋贺县大津市呈现出万头攒动,彩旗飘飘的景象。乘坐人力车抵访的沙俄皇太子尼古拉一定要走“亲民路线”。他不顾此前在日本京都与艺伎交流的疲劳,还要在狭窄的街道上乘车观光游览一番。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右耳上方连续挨了重重两击,顿时鲜血直流。惊恐回头看时,只见一个日本警察正两手举着军刀挥舞过来。尼古拉快捷反,一边用俄语大声问着:“你要干什么?”一边跳下人力车,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乱跑。不要看沙俄皇太子腿长跑得快,那个刺客也是心急追得急,就要再次挥刀砍杀之际,陪同访问的希腊王子格奥尔基出手救援,用刚买的竹拐杖把刺客打倒在地。随后,赶来的日本警察冲上前来用刀压住刺客的脖子,把其制服。尼古拉有惊无险,保住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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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警方开始调查后,恨不得再抽自己的脸,因为凶手居然是“自家人”——负责警卫尼古拉安全的警察津田三藏。这小子是一名极端仇俄分子,他认为尼古拉此行来访心怀歹意,是想打探日本虚实,为日后“南进”日本做准备。正基于此,津田三藏实施了刺杀沙俄皇太子的疯狂行动。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大津事件”。

对于津田三藏的作案动机,一直是有多种说法的。一说是他反对日本将要与沙俄签订和约;一说是他看见尼古拉让人力车夫下跪激起他的愤怒;一说是他同情曾与尼古拉一起回国的维新志士西乡隆盛。还有一说,就是津田三藏是精神病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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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发现的《津田三藏性行履历申谍书编册》,里面汇集了大约80多人的证言,涉及津田三藏性格、工作态度、嗜酒状态、喜欢阅读的报纸和杂志,注重对他的思想和信念进行分析。而《有关壮士的书类编册》,则是当时日本警方对反俄派壮士(活动家)的内部侦查资料汇编。从事件发生前的5月1日,到事件结束后的6月上旬,滋贺县警方要求县内所有警署要收集辖内反俄及反政府分子的动向,并与日本中央政府警察厅交换讯息。

研究日本战前警察史的小樽商科大学名誉教授荻野富士夫表示,“在明治时期,警察资料中有关个别事件的资料是比较少的,或许因为‘大津事件’是重大事件,才留下了这么贵重的资料。”记得我去参观过大津市历史博物馆,在相关的资料中,还很真的没有看到过这样“真货”。(2024年6月12日写于澳大利亚悉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