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总理梅洛尼最近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讨论意大利是否会退出“一带一路”协议还为时尚早。意大利即使不参与这项合作,也能与中国建立良好的关系。她还特别强调,有关“一带一路”合作的评估非常细致,而且涉及到多方利益。意大利虽然是七国集团(G7)当中唯一签署了加入“一带一路”协议的国家,但却不是与中国经贸关系最密切的西方国家。

梅洛尼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意大利有可能与中国“保持已有关系”,也包括在重要领域等进行合作,但不必非得参与一项全面战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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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总理梅洛尼

梅洛尼亲自做出这些表态并不算太突兀,因为意大利传出要退出“一带一路”合作的消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最近彭博社就爆料称,梅洛尼在会见美国众院议长麦卡锡时曾表示,她准备“撕毁”与中国的协议。

还有一名意大利高级官员近日向路透社表示,意大利“极不可能”续签“一带一路”协议。此外,外媒还扒出,梅洛尼早在就任之前就曾表明,她不支持意大利政府在2019年的决定,她“没有政治意愿支持中国扩张到意大利或欧洲。”

2019年3月,意大利时任总理孔特签署合作备忘录,加入“一带一路”倡议,一度引发美国和欧盟国家的批评。如今,这项协议将于2024年3月到期,除非某一方提前三个月告知对方要退出,否则将自动续约5年。也就是说,意大利最晚将在今年年底告知中方自己的决定。但目前结合多方消息来看,意大利很有可能会选择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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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驻意大利大使贾桂德

而且,中国驻意大利大使在梅洛尼表态的几天前,已经把话挑明了。贾桂德大使表示,中国是意大利不可替代的合作伙伴,是不可错过的发展机遇。长期以来,意大利一直走在欧盟与中国交流合作的前列,两国产业互补性强,经贸合作成果丰富。意大利在2019年加入“一带一路”合作后,到2022年中意贸易规模从500多亿美元,增长到近800亿美元,意大利对华出口增长30%,均创历史新高。

他明确表示,一些媒体最近对中意“一带一路”合作备忘录的续签事宜进行了翻炒,是将经济议题政治化的错误表现。中意绝不能、也不会“脱钩断链”。

梅洛尼这次借受访的机会表态,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在回应中国大使,也是在试探中方的反应,而且她想表达的意思远不止一个层次。首先,她一开口就是“即使不参与‘一带一路’倡议……”,这个预设前提的倾向性是非常明显的,就是意大利很可能退出“一带一路”,也就是等协议到期后选择不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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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口的第三届中国国际消费品博览会上,一辆意大利汽车亮相

其次,至于梅洛尼所说的,意大利虽然签了“一带一路”,但却不是与中国经贸关系最密切的西方国家。这一点还是有迹可循的。根据欧盟委员会2022年的数据,意大利对中国的出口落后于其他没加入“一带一路”的欧盟国家,比如德国、法国和荷兰。

但意方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早在意大利前总理德拉吉政府的领导下,意大利和中国签署的一带一路倡议谅解备忘录已经遭到了抵制。如果说,头几年的成果看起来有限,那应该归咎于意大利缺乏承诺,采取自我抵制态度,而不该归咎于中国。

应该明确的是,尽管意大利萌生了想要退出“一带一路”的想法,但这并不意味着仅仅因为意大利是美国的盟友,中国就会对意大利或任何其他国家,采取不同的贸易政策。事实上,中国一直在推动加强与意方的合作。贾桂德大使说得也很明确,中国将继续打造一流的营商环境,欢迎各国企业来华投资,并为他们提供广阔的市场空间和合作机遇,当然各国也包括意大利。

在“一带一路”问题上,意大利感觉有压力,只是因为受到美国的战略议程和利益影响,与意大利的国家利益无关。如果意大利根据其他国家的意识形态,破坏与中国的关系,这将透露出意大利政府在政治上的软弱和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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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尼和拜登握手交谈

而且,梅洛尼明显是在学美国的那一套,就是所谓的“既要…又要…”。她在受访中明确表示“一带一路”合作涉及意大利的很多利益,又重申希望与中国“建立良好关系”,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即使意大利退出了“一带一路”协议,中国也要保证意方此前在此合作中获得的种种利益,而且还要保证之后意大利的在华利益不会受损。这正像拜登政府现在不断对中国强调的,中方既不能反抗美国的对华打压和遏制,又要在美国需要的地方无条件提供合作。

梅洛尼的此番表态,也与不久前结束的G7广岛峰会脱不开干系。G7当时强调,在不与中国“脱钩”的情况下“降低风险”,G7必须在对华政策上保持一致,那么跟谁保持一致呢?说白了就是七国集团中的其他六国,都必须唯美国马首是瞻。现在意大利由总理亲自就“一带一路”问题表态,就是在按照G7峰会的要求来做。遗憾的是,意方忽略了“一带一路”的基本原则、它的潜力和成功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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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尼在G7广岛峰会上

不可否认的是,俄乌冲突改变了很多事情。一年以来,拜登政府强烈呼吁“团结”,让北约“死而复生”,也给像意大利这样的欧洲盟友,施加了最大的压力,那就是对外政策上要向美国高度看齐。目前中意双边经贸合作面临的关键问题是,意方把自己束缚在美国的外交政策下。梅洛尼政府考虑退出“一带一路”,反映了他们对意大利经济的漠视。

意大利商业界现在也非常担心。能源价格上涨和俄乌冲突对欧洲经济的破坏性影响,已经给意大利企业造成了巨大损失,意大利企业担心意中关系可能会恶化,因为现在意大利对华出口正在创纪录地增长。今年第一季度,同比增长92.5%。意中理事会基金会主席马里奥·博塞利说:“在企业和专业人士正渴望重返中国市场的历史时刻,意大利如果退出“一带一路”可能导致双边关系降温。”

对于意方的摇摆不定,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近期也对这个问题也表了态。中方表示,意大利参与“一带一路”合作以来,中意在各个领域都取得了许多成果,应该在此基础上“更上一层楼”,进一步挖掘合作潜力,加强互利合作,更好造福两国和两国人民。无论国际风云如何变幻,开放、合作、互利、共赢,始终应该成为中意发展关系的主流。

如果意方最终决定退出“一带一路”计划,对于中意关系不可能不产生负面影响。梅洛尼提出的“既要又要”,届时得到的结果恐怕不会比美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