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期间,作为关心下一代老年组织成员之一,我参加了某镇庆祝六一儿童节活动。

期间目睹一幕我至今说不明道不白的事。事情是这样的,镇上除举行丰富多彩的庆祝活动外,还对家庭贫困儿童进行慰问。镇上领导开车,到学校门口,将儿童接上车(慰问要将慰问金当孩子面交给家长,怕家长不知情,孩子悄悄去乱花)。

这时上车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男孩挺帅气的,充满稚气脸上缺少微笑,有一丝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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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读几年级了?

他答:六年级。

我问:家里有什么人?

他答: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妈妈。

我问:他们在家干啥活?

他答:种地。

在男孩的指引下,小车沿着田地间弯弯的水泥公路,很快开到一个农家院坝里。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拿着草帽的七十左右的老妇人。

我问:她是谁?

他答:我奶奶。

一行人随男孩小车,走向老妇人。男孩抢先一句:奶奶,镇上辈辈叔叔儿童节来慰问我们了!

老妇人听吧,直说:感谢你们想得到呀!我这个外孙在学校在家都挺懂事的。

外孙?怎么叫她奶奶?我好奇地问:你是他外婆?

老妇人回答道:是的,他叫我奶奶呢!她见我们有些疑惑,接着说:她名下有三个孩子:一女二男。大女(男孩的妈妈)打发出去了。两个儿子都四十好几了,至今没有讨上老婆。为了家里有个孙辈,当这个孩子两岁多时,就叫过来跟着我们生活了。

我又多嘴一句:那男孩的亲生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同意吗,舍得吗?

老妇人接着告诉我们:这个男孩是老二,他还有一个哥哥。他们心里肯定舍不得呀,但我们这个家总得有个后呀,都怪他两个不争气的舅舅现在光棍单身。这孩子来后,我们就教他,叫我奶奶,叫外公是爷爷了。

原来如此。为了不过多耽误男孩的课程,稍事后,我们载着男孩火速返校。车上我忍不住问男孩:你爸爸妈妈那边家离这边爷爷奶奶家远吗?

他答:不远,隔一个村,几公里。

我问:平常回爸爸妈妈那里玩吗?

他答:只有寒暑假去玩十几天。平时要做作业去得很少,我还要帮爷爷奶奶放养一大群鹅呢!

我问:怎么没有看见你两个舅舅在家?

他答:一直在山上打工呢!

我问:他们打工挣得到钱吗?

他答:不晓得。

我问:我们刚去的你家,房子挺大挺新的,都是你爷爷奶奶出钱修的吗?

他答:好像一个舅舅拿过一些钱回来给爷爷奶奶,我不晓得是多少。

男孩虽不主动开口,但是都能我一问他一答。我仔细观察,这男孩挺纯真、挺朴实的。脸上是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但话语间不失少年阳光一面。只是他懵懂的眼神里,特别是提到爸爸妈妈时,他眼里闪过几许渴盼,让我这个退休之人很是揪心,很难胸静。

车很快到了校门口。男孩下车后,很有礼貌地与我们再见:谢谢辈辈叔叔去我家慰问我!我们都挥挥手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哦!

看着男孩匆匆走进校门的身影,同行者突然说了一句:隔代抚养,从小缺失父爱母爱,这对他确实有些不公。对他今后成长肯定是有影响的!我们几个都赞同此观点。

相距几公里的亲生父母家,竟不能常回,许多与他同龄孩子或许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呢,可是他每天陪伴却是年近七旬外公外婆,还亲切叫他们为爷爷奶奶。我很是担心,这小小年纪能承载这世间那么多不该不平之事吗?我耳边还一直回响着这男孩告别我们的那句话“谢谢辈辈叔叔去我家慰问我!”看来男孩心里早把他外公外婆家当自己的家了。

男孩愈是把外公外婆家当着自己家,愈是亲切地把外公外婆叫着爷爷奶奶,更让我这个有着一双孙男孙女的爷爷,莫名感慨,无限心痛,一行老泪竟顺着脸颊悄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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