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金三角,途径寨子的寨主是个山大王,他特殊招待给我吃吐了
真实战争故事
2024-06-06 16:50北京
这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淡淡的霞光柔媚而又轻盈,徐徐飘落在山丘、丛林、岗坡、大烟地,飘落在我们启程背上的行囊。
县长派了最好的司机、最好的卫士护送我们上路,还有新朋友“阳光女子”胡芳一路同行。
今天的目的地是佤邦总部所在地邦康(邦桑)——金三角新霸主佤邦总司令(县长的二哥)的居住地。
司令是决定我们在金三角命运的至关重要的人物。
今天临行前,县长表情漠然地递一封信给司机(真想知道信的内容),让人难以判断吉凶。
虽然阿嫂说她已给司令的二太太打过电话要她关照我们,但还是吃不准到了邦康,等待我们的是信任和机遇,抑或枪口、地牢?
如果是昨天——县长同意送我们到邦康之前,还来得及改变主意;那么现在,无论前方等待的是什么,我们只能走下去!
“陆虎”越野车行驶在缅北的丛山峻岭,司机非九聚精会神握着方向盘。
他是个精灵过人的小伙子,十六岁加入佤联军,父母是华侨,难怪汉语说得那么流利,不知为何取这么一个怪怪的名字。
青子、胡芳和我并坐后排。
县长的贴身警卫尼古,卷发黑肤亮眼睛的佤族青年,肩荷带红外线瞄准器的小口径步枪巍然坐在前排。
他汉话说得不好,偶尔咧开厚厚的嘴唇一笑。
春天里阳光武士伴我们同行。
这次出行的阵容豪华,超乎我们对县长所提要求,让我们高兴又不无忧虑。
高兴的是有这干虎彪彪的人马保驾护航;忧虑的是此去路途必有风险,否则县长不会派贴身警卫护送我们。
然而,春天无忧无虑,为蓝天抹上白云,使树木绽出嫩芽,让大地染上新绿。
多么美妙的日子,生机勃勃的春意驱散了心中的阴霾,摒弃忧虑我们融进春光。
一路爬山越岭,上坡又下坡,但每次上坡路总是比下坡路长一些。
这样,就渐渐越登越高。
一开始,还有一段弹石路,走着走着,就全是土路了,坎坷的路面被厚厚的黄灰覆盖,犹如铺了一条长长的黄地毯。
我们在车里颠簸摇晃,习以为常。
非九说,这是佤邦最好的一条路。
在金三角,长官的房子、士兵的武器、路上的汽车,好得无可置疑,公路却不敢恭维。
沿途可看到碧森的密林,绿茸茸的苔藓从土地蔓延到树干,枯藤老树盘根错节,野风铃、天竺葵遍地丛生,大白花灿然如雪。
这种可食用的白花,在原始山林无人青睐灿烂至腐烂。
还可看到畏缩在深山老林的破旧茅房、贫瘠的大烟地、瘦弱的罂粟棵。
我问非九,这些罂粟为什么都像发育不良的孩子长势不好。
非九怪我提蠢问题,白我两眼:“刀耕火种的懒庄稼呗,有先进的生产力,谁种这个。”
为了缓和气氛我和青子打趣:“你不是有个做化肥生意的朋友吗?叫他来这儿开展业务,保准有市场。”
“是啊,等回国我就对他说这儿有商机。哎呀……”青子话至一半缄口不言,这可是犯禁的话题。
金三角交通极为不便,运输主要靠山间小径,无法带重东西,鸦片轻而价高,容易携带,是当地人的硬通货。
金三角地区的烟农们,经历了上百年的种烟史,鸦片的收入是烟农家庭的主要经济来源。
直至今日,他们已将其看作生活必需的一部分。
种植罂粟的土壤是决定产量和种植季数的重要因素。
碱性的红褐土最佳,可以连续种植十季以上,较差的土壤只能种1—2季。
烟农选择土壤,有些人看土色,有些人看土壤肌理,有些人则用嘴舔其味道。
夏天把山坡的树木和杂草清除和烧毁,土壤要挖松,秋天下种。
十一月左右,拔去生长不良的罂粟,来年春天收获。
四口劳动力最强之家,在风调雨顺、土壤肥沃的条件下,一年可以生产十公斤左右的生鸦片,换回全家的生活必需品。
鸦片价格随国际毒品市场的价格而涨跌,鸦片制作的毒品在国际毒品市场能卖很高的价,但烟农们目光呆滞,住破烂茅屋、穿土布衣服,贫穷不堪。
车子下了坡,道路两旁的芭蕉树丛散落着茅屋,房前屋后竹扦围着罂粟地,明艳艳的罂粟花在春风里摇动,花不多,却很媚人。
精赤身体的小孩在路边泥地打滚,衣服褴褛的山民坐在竹晒台抽烟斗,形容憔悴的女人用古老的纺机一推一挡地织布。
山坡罂粟地有背孩子的妇女弯腰收割烟膏,这是一个山凹里的小村寨,我们要求停车休息。
非九说罂粟花谢了。
我说不看花,想看看烟农的生活。
非九停下车,通情达理地说:“你们难得进来,抓紧时间吧。佤邦已向国际社会保证2005年禁种罂粟,以后想看也看不到了。”
冷不防冲一下出了十多条狗,带着蛮荒地区看家狗的凶悍,龇着尖利的白牙狂吠前蹿。
我和青子惊声尖叫,尼古保护着我们突出狗阵。
顶着灼人的太阳,我们爬上路边的山坡,目标是那个背着孩子割鸦片的女人。
谁知她像只非洲地区的鸵鸟遇到危险那样,一头扎进茅草丛躲藏起来,露出红包头宛如一团火苗在草丛中簌簌抖动。
坡陡路滑,好不容易爬到她跟前,她又母山羊般灵巧地蹿向高处。
我们老与她相隔两米左右的距离令人沮丧地捉迷藏。
无奈尼古对她叫喊,可她千呼万唤不露面。
只有转向旁边埋头割罂粟的一男烟农,这个脸孔黧黑的山民木讷地对我们笑笑,又专心致志做手中的活计。
只见他粗糙的手捏着一柄铁片刀,灵巧地在椭圆壶状青黄色的罂粟果上分四个方向划破,白色的乳浆从破口沁了出来。
然后他又去划其它株,就这样一棵不遗漏仔细地划。
经过4—5小时后,烟汁在光合作用下变为胶状的半凝固物——褐色的烟膏,再次用篾片将其刮入腰间挂着的小罐里,就是生鸦片膏。
惊诧一只罂粟果怎么只产一点点烟膏,刮下来不及一颗绿豆大。
我想,这么一块地究竟能刮下多少烟膏,能卖多少钱?
我向烟农微笑比划,示意他把刀递给我。
憨厚的烟农将划刀递过,绑着若干铁片的划刀沉甸甸的。
看似简单的活计,我怎么也做不好,划出的破口弯弯曲曲,渗出的烟浆也不均匀。招手叫青子给我拍照。
青子坚持原则一脸正气摇头:“你这是收割毒品,我不拍!”
我忙丢赃物似的将划刀还给了烟农。
多年前,我在昆明一家医院,看到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年被毒品吞噬了生命。
他那曾经丰润美丽的母亲揽着儿子注毒留下无数针眼的尸体痛不欲生,形容枯槁成一老妇。
触目惊心,至今难忘。
可恨毒品残害人类,给社会造成危害,在无数个家庭上演悲剧。
明知罂粟是邪恶毒品的原生物,理应铲除,但当我站在金三角贫瘠的罂粟地,亲眼目睹贫穷的烟农像侍弄庄稼一样在地里辛苦劳作,居然对这些“庄稼”丧失了罪恶感。
下山时,我和青子互相提醒着不要踩坏一棵罂粟或将烟农划好的烟浆蹭到身上,小心翼翼绕道而行。
罂粟啊罂粟,你可是金三角的烟农全家赖以生存的农作物。
汽车停在坡脚一棵木瓜树下,非九蹲在路边抽香烟。
探头车窗,胡芳躺在车内后排,乌黑的发绺覆在额上,红润的脸蛋沁着细细的汗粒,酣睡正甜,我们不想打扰她。
路边有座半新的茅屋,竹篱笆围的罂粟生长茂密,罂粟花开得张狂妖艳。
晒台上祭着一个白惨惨的牛头,这是佤族人家的标志。
一个光脊背穿破烂军裤的壮年男子,坐在晒台抽烟斗,警惕威严地盯着我们。
他身旁的女人,黑布包头,靛青斜衽衣敞怀,一块土布斜挎腰肩,袋鼠样兜着个黑不溜秋的娃娃。
黑娃娃透亮的眼睛瞪着我们,“哇”的一声啼哭。
女人把胸前垂挂的饱硕茄子般的乳房塞过,娃娃叼上奶头,停止了啼哭,用手拼命拽另外一只乳房,胸乳惨不忍睹地变了形。
青子兴奋不已,举相机连拍,说是自然主义。
我提议进这茅屋看看。
非九不解:“脏兮兮、穷巴巴的有什么看场。”
但终拗不过我的执意,不得不带我们走进茅屋,我们毕竟是县长的客人,尼古不响地持枪尾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