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是我国的四大名著之一,作者曹雪芹“批阅十载,增删五次”才得出这么一部惊世杰作。虽然我们现在所看到的《红楼梦》是残本,但就像断臂的维纳斯一样,这种残缺美反而给人们留出了想象的空间,引起更深的共鸣。

《红楼梦》中人物众多,大俗大雅,尽在其中。“雅”的就是我们熟知的金陵十二钗,而“俗”的人物中最形象鲜明最得读者喜爱的就是刘姥姥了。

其实刘姥姥也不是庸俗,那种种耍宝行为都是她处世智慧的体现。比如在二进大观园中,贾母喝剩了半杯茶,给刘姥姥品尝。75岁的刘姥姥一饮而尽,却反而喝出了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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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荣国府

刘姥姥在《红楼梦》第六回中正式出场。刘姥姥和女儿女婿一起住,女婿王狗儿是个不成才的,挣不到钱,眼看就要过冬了,家里却没有生计。他还借酒耍疯,为难自己的妻子。刘姥姥自然不能眼看女儿受磋磨,就开口数落了王狗儿几句。

王狗儿也不是乖乖听训的主,反而和丈母娘吵起来了,还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有钱有权的朋友,没有搞钱的门路。

不过,刘姥姥倒是想起来王狗儿在城里其实有一门富贵亲戚,就是凤姐和王夫人的娘家——金陵王家。因此,刘姥姥催着女婿去王夫人和凤姐嫁入的贾府打打秋风,谋个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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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狗儿家和金陵王家也没有很深的渊源,当年王狗儿的祖父恰好在王熙凤的爷爷手下做官。他祖父是个能钻营的人,看中了王家的权势,就有意巴结讨好,两家连了宗结了亲。

于是,王狗儿家也就和王家搭上了关系。不过,这关系毕竟浅薄,等到王狗儿的祖父去世后,家道中落,两家也就不往来了。

王狗儿也正是想到了这层利害,所以没有答应岳母。反而是推刘姥姥上阵,让她带着外孙板儿去探探虚实。刘姥姥已经是74岁的老人了,但是家里年轻人不中用,只能是甩着老胳膊老腿去了荣国府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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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刘姥姥一进荣国府。老太太可是很不容易,一路做小伏低,得到了周瑞家的帮助,这才见到了凤姐。凤姐不知道两家的渊源,一开始热情招待。

等到从王夫人那里得知两家之间其实不搭边,也就不再重视他们。为了体面,给了刘姥姥20两银子和一吊钱,把他们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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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进荣国府

刘姥姥第二年又去了荣国府一趟,这次她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了很多头一茬的瓜果蔬菜,来孝敬荣国府这些富贵人。有人说刘姥姥这是知恩图报,也有人说刘姥姥这是打秋风上了瘾,不管怎样,这一遭的确是刘姥姥的高光时刻,展示了她的处世哲学。

这次,刘姥姥顺利地进了荣国府。一见到平儿,她就说明来意,说自己是来送礼孝敬太太们的。刘姥姥说话圆滑,平儿就是心中不喜也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陪她坐了一会。

刘姥姥左等右等,等不到王夫人回转。且天色已晚,就要告辞。周瑞家的挺够意思,说是替刘姥姥打问打问。王夫人听说刘姥姥要走了,考虑到她来一趟不容易,就让周瑞家的安排刘姥姥在府中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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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贾母也在场,听到了这番话,就问起刘姥姥来。这一问倒是起了兴致,贾母同辈的人大多已经作古的,难得碰上一个“积古的老人家”,贾母就让人把刘姥姥唤过来,两人说了会话。

刘姥姥毕竟也是久经风霜,知道这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因此对贾母也是逢迎讨好,恰到好处,使人心情愉悦又不至于生出厌烦。

贾母和刘姥姥聊得很开心,凤姐闻弦音而知雅意,吃完了晚饭就让贾母的大丫鬟鸳鸯给刘姥姥安排洗澡、换衣服,又给送到了贾母房中说话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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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杯残茶

凤姐为了让贾母开心,让刘姥姥在荣国府待了几天,陪着设宴游湖,怎么热闹怎么来。最后,众人来到了大观园里的栊翠庵,庵里的妙玉也就给众人奉上了茶。茶是好茶,贾母把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半,转手就递给了刘姥姥,让她也尝尝。

以现代人的视角看来,这似乎是有些折辱意味。刘姥姥倒是不以为意,接过来一饮而尽,还耍宝说这茶淡了些。这都是因为刘姥姥知道,把这茶喝下去,自己反而能喝出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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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是荣国府德高望重的人,她把自己吃剩的东西给别人不叫侮辱,而是叫赏赐,府里众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比如王熙凤曾经在邢夫人那里受了委屈,就得到了贾母喝了一半的粥,这是贾母为了体恤安慰她才派人送过去的。

贾母把自己喝剩的茶递给刘姥姥,也是这个意思。为了表现自己对她的看重,是要拿她当自家人看待,让众人也看得起她些,刘姥姥也很是领情。

本来一路捉弄刘姥姥的凤姐和鸳鸯也对刘姥姥恭敬起来,凤姐甚至让刘姥姥帮自己女儿取了个名字,一般是德高望重的老者才能给小辈起名,凤姐这么做无疑表现出了她对刘姥姥态度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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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姥姥临走的待遇,也和第一次来荣国府很是不同。凤姐给了她一大堆东西,还附带8两银子。一开始很矜持的王夫人也给了她100两银子,就是家底不厚的平儿也觑着凤姐脸色,给了她几件衣服。

贾母则更是大手笔,让人取出好几件自己的华贵衣裳,还找了些名贵的好药让刘姥姥带上。主子这么做了,鸳鸯也做出表示,像平儿一样给了刘姥姥几件衣服。凤姐还专门让人给刘姥姥雇了车,送她回去,和第一次的经历相比,刘姥姥可算是衣锦还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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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刘姥姥形象立体,得到了无数读者的喜爱。她和大观园中的风雅奢华格格不入的,但是自有一番魅力。大观园中的人似乎和世俗是割裂开的,而刘姥姥却是世俗人物的代表,她为了生计不得不放低自己,通过出丑来讨好别人。

但是,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坚持,利益归利益,原则归原则。后来,贾府败落,贾母过世,刘姥姥还是来吊唁了,明明此时已经无利可图。刘姥姥更是为了解救落入魔窟的巧姐,不惜耗尽家财,这份朴实知恩图报怎么能让人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