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蓝是一位诗人,她喜欢写诗,写了很多诗,也在《星星》《诗刊》等杂志上发表过作品。她读完《先生,今夜圆满的不知有月亮》,写下这篇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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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即神启

——读《先生,今夜圆满的不知有月亮》

热爱诗歌,尤其热爱现代诗,尤其中的尤其是,热爱情诗,因此一看到《先生,今夜圆满的不知有月亮》这本书,便不由得抽出书架,翻看起来。这一翻看,便有些爱不释手。

书的装帧设计美观又浪漫暂且不说,单就是书中所写的十六位外国诗人,偏偏都是我喜欢的。而我,恰好又对他们的情感经历和生命历程非常感兴趣。

一首代表作。一些令人揪心的经历。作家纪云裳以清丽温暖的笔触,轻松又舒展地书写了十六位著名外国诗人或缠绵悱恻,或悲怆动人,或浪漫美好,或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以及他们对诗歌、文学和艺术的执着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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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赵翼有诗云: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同样的意思,痛苦、孤独、坎坷既是诗人们躲不过去的命运,也是成就伟大诗歌的灵感源泉。大凡真正伟大的诗人,都曾被命运的轮子碾得粉碎。

痛苦,即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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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读这本书之前,我只知道,古今中外的伟大诗人们,大多性格跟普通人不一样,或狂放不羁,或嚣张乖离,或孤傲清高,或偏执自卑。总之,在普罗大众眼里,诗人们不是疯子,也正走在疯的路上。

但读完这本书,我才知道,伟大诗人们大多命运多舛,情路坎坷,比普通人走过更多弯路,承受着更大的不幸。

英国杰出的天才诗人济慈,刚刚开启美好的生命旅程,便父母双亡,最亲的弟弟生病后,他也因生活窘困无力帮其看病,只能眼睁睁看着弟弟病死。

“安葬弟弟后,济慈已经负债累累,交不出拖欠的房租了……但他,继续写诗……”

里尔克是被痛苦和孤独喂养成的20世纪最伟大的德语诗人。

里尔克的家庭,如同一个巨大的病灶。童年时期从未有过宁静的日子,也从未感受过家庭的美好与温暖。他家境贫寒,父亲脾气暴躁,经常与母亲争吵,对他动辄打骂。姐姐早夭,带走了母亲全部的爱……

看到这里,我既感到心疼,也不由得心生羞愧。比起里尔克,比起济慈,我所遭受的那些苦难算个什么呢?

不读书时,我以为自己是世上最痛苦的人,读书多了,便发现我还算幸运,读到最后,就会知道,世上的人没有好过的。大家都不容易。

“在无边的痛楚中,他不断承受着灵魂与命运的驱使与折磨,令笔下的诗歌一再突破新的境界。”

是的,要成为真正伟大的诗人,伟大的作家,伟大的艺术家,除了天赋异禀,更要吃苦受罪,经受常人所不能经受的痛苦和孤独。不然,不足以成就伟大。

茨维塔耶娃、勃朗宁夫人、艾吕雅、黑塞……莫不是被痛苦、孤独和爱情所滋养。

“如果说文采是一把刀,那么逆境——生活的颠沛,爱情的折磨,命运的击打,仕途的坎坷……就是最好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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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即神启。

自然,是密钥

如果说痛苦、孤独和爱情是诗人灵感的源泉的话,大自然则为诗人们贡献着源源不断的诗意。不论是在爱情降临前,还是爱情离去后,最终能够治愈诗人的唯有大自然。

情诗大师聂鲁达在童年时期,就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找到了诗意的密钥——他敞开心扉感受着大自然一草一木的情感与悸动,在没有尽头的海滩上,在崇山峻岭中,在万千虫鸣和鸟啼响彻旷野的夜晚里……

安娜·布兰蒂娅娜则会从一片落叶上,获得大自然美妙的耳语,以及神明的启示。自然与乡村的诗意赋予了她神秘的力量,可以提炼灵魂的纯度,抵达智慧的核心。

而对勃朗宁夫人来说,“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就像爱情一般让她着迷。”她的“身体像荒原一般,渐渐复苏,长出了小草,开出了花朵。”

托马斯·哈代,埃米莉·迪金森,鲍勃·迪伦,兰波,当我一遍遍读着这些我仰慕已久的伟大诗人,突然就明白了自己,何以那么热爱旷野,热爱麦田,热爱大自然的一花一草,一虫一鸟。

这些久久浸淫诗歌文字中的灵魂,清澈透明,不染尘埃,进入世俗社会,无异于投入混沌杂乱,会感到不安与无所适从。唯有投入自然的怀抱才能感到安然自在舒适,从而身心合一,最大限度地释放内心的诗意,灵魂里的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