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婚姻有“六礼”,纳征就是其一,纳征也叫纳币,从字面意思就能看出是男方到女方家送聘礼,“先纳聘财而后婚成”,聘礼或者说彩礼送出去,意味着婚约从此正式成立,至于聘礼的多少,跟女方和男方的财富、地位都有关。

这一项习俗到现代社会依然沿袭,毕竟民俗文化传承千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但与此同时也出现一些问题,比如有些骗子就会用骗婚的方式骗取彩礼,再比如因为彩礼多少和返还与否的事,两家人会闹矛盾,但为彩礼闹出人命来就有些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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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09月18日清早,杭州余杭警方在河边草丛中抓获了一个正在睡觉的男子,这名男子从梦中惊醒,看到眼前的警察后似乎没有多少惊讶,或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落网的这一天,因为40多天前,他在自己的老家制造了一桩灭门案,而被他杀死的人,曾经是他的枕边人。

这名男子就是张站立。张站立变成一个杀人凶手时还只有32岁,刚结婚没多久,都说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成了家就能安稳,但张站立成家后却陷入无穷无尽的苦恼中,一切还要从张站立父母为他张罗娶媳妇说起。

张站立出生于河南平顶山郏县渣元乡某村,父母都是普通农民,因为家境比较贫寒,他早早辍学跟着父亲打工,成了一名煤矿工人。随着年纪增长,同村很多青年都结了婚娶了妻,张站立却还是光棍,原因无他,张家的条件实在太差,几间老旧的瓦房里,最贵的东西也就是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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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张站立长相普通,性格内向,从小到大连和女孩子说话都不多,更别提让他去主动追求谁了。眼看着儿子到了而立之年还打着单身,张家父母也急了,他们安排了很多相亲,最后都没能成,直到张站立32岁这年有人介绍了邻村的王某,这才算看到了点希望。

王某离过婚,带着一个三岁大的女儿,是她前一段婚姻里领养的,因为王某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在农村地区,这样的情况也会遭到人嫌弃,但王某还是一个比较美的女人,所以媒人给她和张站立牵线的时候,她心中不怎么看得上张站立。

只是转念一想,自己和女儿的确需要个依靠,找个老实些的人也不错。就这样王某和张站立被牵线牵到了一块儿,这样勉强结合的婚姻其实充满了危机,因为王某既然婚前就看不上张站立,婚后自然也没可能一下就对他有印象改观了,张站立并不知道王某的想法,他只顾为自己能娶个漂亮媳妇开心,所以当王家提出要12万彩礼,张站立也硬着头皮和父母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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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和父亲的这些年挖煤的积蓄凑在一起也就5万块,没办法,只好找亲友借了钱才凑齐彩礼,很快,酒席就热热闹闹办起来了,在其他村民的见证下,大龄单身青年张站立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结婚当天的他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谁知结婚没多久,家庭矛盾就接连爆发。

王某瞧不上张站立,总觉得他高攀了自己,所以在家里说话免不了冷嘲热讽,她性格也比较强势,张站立每个月几千块钱工资都必须交给她,与此同时她的吃穿用度也比张家人要讲究些,花钱多,为此张家父母很有些看不过去,只是觉得儿子娶媳妇不容易最初也就忍着了。

问题在于,张家人的忍让没有让王某往好的方向变,反而越来越恶劣,一次王某出去逛街回来,手上居然戴着个金手镯,公公婆婆一问,原来是花了1万多块钱买的,这让他们非常地生气,毕竟那都是儿子的辛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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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张家老两口骂了几句,王某不甘示弱,说自己嫁进来本就委屈,花钱买点东西也只是安慰,如果觉得自己这个媳妇不好大不了她和张站立离婚。为了儿子的终身幸福,老两口一忍再忍。王某觉得没人能管自己,于是各种贵价的化妆品和衣服买个不停,和张母为这事吵了好多回,最后张母终于忍不住动手打了人。

打人当然是不对的,王某也因此深感委屈,气得割了腕,后来被发现及时送去抢救捡回一条命。王父王母知道女儿的经历后,立刻就要把她接回娘家,夹在中间的张站立一看结婚才几月就闹成这样,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想和妻子闹僵,于是跑到王家请她回去。

可经此一遭,王家人是不愿意再和张家保持亲家关系了,王某也觉得张站立这个丈夫很不合自己心意,后悔当初嫁他,张站立跑了几趟都没能挽回妻子的心,再加上父母也都催他和王某离婚,无奈,张站立只好接受这个现实,但他同时提出,希望王某能把12万彩礼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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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婚姻法》和现行《民法典》婚姻家庭编都有“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的规定,虽然不是说禁绝彩礼风俗,但在一些情形下彩礼返还是能得到法律支持的,如根据民法典婚姻家庭编相关司法解释,当事人请求返还按照习俗给付的彩礼的,如果查明属于以下情形,人民法院应当予以支持:

(一)双方未办理结婚登记手续;

(二)双方办理结婚登记手续但确未共同生活;

(三)婚前给付并导致给付人生活困难。

适用前款第二项、第三项的规定,应当以双方离婚为条件。

张站立一家的情形比较符合第三项,要求女方返还彩礼也无可厚非,即使不能全部返还,王家返还部分,事情可能也不至于发展到后来的局面。由于王某和父母坚决不还一分,张站立心生恨意,他感觉自己的真心被全然辜负了,自家被欺骗了,他想让王某一家吃到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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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8月3日晚,张站立提着斧头去了王家,岳父开门一见他先是愣住,随后便骂他来做什么,张站立一语不发,举起凶器接连将岳父岳母和妻子杀死,最后连他曾经视如己出的女儿也没放过,王家一家4口倒在血泊中,张站立则匆忙逃走,逃到浙江时被警方控制住。

王某一家或许有过错,但张站立法律意识也过于淡薄,不调解不起诉,却用了最极端的方法解决问题,造成了多人死亡的结果,已犯下情形极为严重的故意杀人罪。《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等待着他的也只有最为严厉的惩罚。

彩礼纷争,民间不少,其实不管是彩礼还是其他争端,很多时候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只顾自己利益完全不考虑他人感受的话,问题又怎么能好好解决,甚至还可能会引发更严重、意想不到的后果,这也是本案给人最大的警醒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