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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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而立之年的我，没有房子、没有存款甚至没有对象。
而小我2岁的弟弟不仅有车有房，还娶妻生子了，只不过这些钱都是我出的。
这一切只因为15岁那年，我给我妈写下了一张欠条。
可是如今她又来找我要钱，还说当初的利息忘了算！
1
上周末是我30周岁的生日，闺蜜组了个局要给我庆祝，还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算了啦，都30岁了，有啥好庆祝的？”
其实我何尝不想去呢？
只不过看着银行卡上的余额，我只好尴尬地拒绝了。
闺蜜猜到我的顾虑，所以立马回应道：
“不行！必须来，今天不用你这个寿星掏钱，我安排好了，晚上先一起吃饭，然后去KTV……”
我本想和闺蜜多聊几句，刚好有电话打进来，只好匆匆答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看了一眼转接号码，是我妈，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小妹啊，我到车站了，现在去你那，特意给你带了点特产，今天是你生日嘛。”
熟悉的声音，却是不一样的态度，令我瞬间有些疑惑，当然更多的是感动。
这么多年，我妈打电话来不是要钱，就是准备要钱，更不要提给我过过生日了。
难道是良心发现，决定对我好一点？
然而事实证明，太阳是不会打西边出来的。
半小时后，我妈到了。
她一手提着一个巴掌大的蛋糕，一手提着一个麻袋，略带虚伪的笑容，有些结巴地说道：“小妹，祝你生日快乐啊！”
2
我接过我妈递来的蛋糕，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这要是在小时候，我一定高兴坏了。
虽然小时候每年都会吃到生日蛋糕，但都是在弟弟生日的时候，属于我的生日蛋糕，一次都没有！
可是现在我看着手里的蛋糕，不知道我妈是为了省钱还是为了敷衍我。
因为这牌子我太熟悉了，就是我家楼下那家小作坊的产品。
每天路过总能听到他们家的喇叭在叫喊，可惜东西做的不怎么样，所以生意看起来不太好。
一个4寸小蛋糕29.9元，就连盒子下方特价的标签都没撕掉，生产日期还是昨天的。
“行啦，先放冰箱，一会再吃，妈还给你带了很多特产，中午给你弄一份大餐。”
我妈一边说着，一边把麻袋里的东西往外拿。
三颗芋头，两颗南瓜，剩下的不是自家种的青菜，就是山里刚挖出来的春笋，还有一把青中带黄的枇杷。
看着她摆在地上的东西，我一阵苦笑：“妈，你这一样荤菜没有，怎么给我做大餐？”
我妈看了看我，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
“你家有鸡蛋吧，妈给你煮一碗长寿面，你在城里大鱼大肉太油腻了，刚好多吃点蔬菜，健康。”
油腻不油腻我不好说，我赚得钱几乎全给她了，就是想要大鱼大肉也难啊。
3
毕竟我妈来都来了，总不能真就吃一碗素面吧。
于是我点开线上配送，买了半只鸡，一条鱼，还有半斤牛肉。
菜刚到，我妈一边说着我浪费钱，一边却两眼放光地接了过去，就差咽口水了。
一阵忙活后，4菜一汤上桌了。
看着如此丰盛的午餐，我也是食欲大开，怎么样都比我天天叫外卖来得好吃。
一边吃饭，我妈一边和我寒暄，又是问我生活，又是问我有没有谈对象。
难得她会如此关心我，所以我都很认真地回应着。
没想到，才说两句，她就露出了真实的目的：
“小妹啊，现在物价都很贵，你每个月给我那2000元，根本不够花了。”
我蹙眉看了看她，没说话，继续夹菜吃饭。
我妈见我不说话，又继续说道：
“你是不知道，镇子虽然不比你们城里，但是现在物价也是高得离谱。”
我妈一边抱怨着各种开销，一边一脸希冀地看着我，希望我能明白她的意思。
我故作惊讶地看着她：“妈，那你说我刚才买的这些菜要多少钱？”
我妈先是一愣，眼睛在桌上看了一圈，像是打定主意地说道：“怎么说也得小一百吧。”
我微微一笑，把清单从袋子里拿出来给她看：
切块三黄鸡1kg,20.9元；
鲜活海鲈鱼350g，16.5元；
鲜宰黄牛牛肉250g，21.9元；
有鱼有鸡有牛不过60元不到，还不算上我用的优惠券，实际支付就50元而已，最关键还配送上门。
看着我妈一脸茫然，我不紧不慢地说道：
“妈，就算每天都这个标准，一个月不过就1500元，而且就你和我爸两个人哪会吃这么多，我给2000元还不够吗？”
4
我妈平常吃的菜都是自己种的，鱼都是去亲戚的鱼塘里买，便宜得很，而且她和我爸两个快60的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
听见我这么说，我妈立马沉下了脸，浑浊地眼眸里透着一股不满，尖声喊道：
“你弟弟一家不要吃啊？还有他一个月开车都要400……”
我妈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立马停了下来。
其实我和她都明白，所谓的生活费不够，无非就是拿去补贴我弟了。
“妈，我自认给你的生活费是够的，你和我爸每个月也有2000块的退休金吧，要是真不够，你可以找小弟拿，总不能他一毛不出吧？”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刚生儿子，他哪有什么钱啊？”
看着我妈维护我弟的那刻薄劲，我也是不悦地放下了碗筷：
“小弟也已经28岁的人，不是8岁的孩子，总不能不赡养你们吧？”
我妈换了副表情，一脸谄媚地看着我：
“那不是你弟弟现在养孩子开销确实很大嘛，而且小妹你也比较有本事，我听说你上个月又升职涨工资啦？”
我一把甩开我妈搭在我肩上的手，冷漠地说道：
“你终究还是来找我要钱的是吧？什么给我过生日都是放屁！”
我妈没想到我会直接拆穿她，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窘迫，不过立马又理直气壮地吼道：
“补贴一下小弟怎么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帮衬小弟，帮衬谁？以后我们老了，娘家不都是靠你弟弟撑腰！”
5
我妈总是喜欢用一家人来道德绑架我，我补贴弟弟就行，那为什么弟弟就不能补贴我呢？
“妈，你只看到我升职加薪，你看到我背后地努力吗？小弟又不是没手没脚，凭什么一直要我补贴他？”
闻言，我妈重重地摔了一下筷子，阴恻恻的刀眼似乎要剐人。
“你个白眼狼，养你这么大，叫你多补贴一点就斤斤计较！”
我被她这一句话哽在原地，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补贴？小弟盖房子我出了15万，买车我又出了10万，请的月嫂也是我给的钱，难道这不是补贴？”
我妈眼皮狠狠地抖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个不屑的笑容，沉声道：
“这不叫补贴，是你当初签下的欠条而已！”
一阵深入骨髓的厌恶如潮水般向我扑来，顺着她的话我想起了当年的事。
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应该说我奶奶才是始作俑者。
自从我出生之后，我妈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月子甚至都没做完，就被迫下地干农活。
奶奶一直想要把我送人，非要说是我挡住了她孙子来的路。
或许是初为人母，所以当时我妈誓死不肯，还以死相逼。
那个时代的农村想要娶个媳妇不容易，不说逼死人，就是把女人逼走了，老一辈的孙子梦就更遥远了。
好在我妈运气不错，两年之后我弟就出生了。
我弟出生之后，我妈和我的生活本应该变好才对，然而变好的只有我妈！
因为突然从地狱到天堂，我妈知道了什么是现实，所以从时候起，重男轻女的观念就这样自然而然地传了下来。
6
小时候，弟弟每年都可以有新衣服穿，而我都是穿表姐、堂姐她们留下来的旧衣服，唯一的新衣服也只剩下校服。
现在人说女儿就要富养，可在那个年代的农村几乎不可能！
不仅女孩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帮助家里人干农活。
这也是我唯一不能理解的地方。
你说好东西留给儿子就算了，干农活需要力气，男生明显有优势，弟弟就比我小两岁，可我父母从来都舍不得让他下地干活。
所以那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以后要脱离这样的生活，而老师的教诲我也永远记住了：
知识才能改变命运！
中考那会我以班级前十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还算是不错的高中，可是我妈却不同意我去读书。
其实并非家里负担不起，只是我妈一心认为女孩子读书没什么用，还是早点工作补贴家里更好。
最后还是在我苦苦哀求之下，我妈勉强同意了，不过却要我签下一份欠条。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和我妈说，等我工作之后每个月给她2000元赡养费，一直到老。
我妈想都没想直接说：“赡养费是赡养费，你工作之后要拿30万补贴你弟弟才可以！”
30万！
你能想象那会我爸在城里打工一个月还不到3000元，我妈却直接对自己15岁的女儿提出这种犹如摘星星一样的要求。
而且她还表现出已经很照顾我了，按她的意思，等我工作那会物价都飙升很多了，30万不算难。
为了读书，我没办法，只好含着泪签了字，还盖了手印。
7
高考前一天我中暑了，导致发挥失常，最后的成绩只能上一个三本。
但是，我自己也清楚三本是学费最贵的，我妈肯定不会让我读的。
如果我选择复读，又要耽误一年，指不定我妈还反悔了，所以最后我只好报了一个专科院校。
上大学后，除了第一年的学费，之后我妈再没给过我一毛钱，全部都是我勤工俭学和助学贷款熬过来的。
毕业之后，我进入了一家连锁的餐饮公司，负责加盟招商。
虽然工作轻松，但是收入不高也没发展空间，所以试用期刚过，我就主动要求下到门店从基层开始做起。
一年后，我就当上了店长，算上业绩奖金，基本每个月收入都能超过7000元。
为了尽快还债，我省吃俭用，每年存下5万元打给我妈。
整整6年时间，我终于在30岁之前还清了这笔钱。
然而这也是我最青春的6年，为此我很少和朋友出去玩，更是没有谈恋爱。
想到这些年的辛苦，我歇斯底里地对着我妈吼道：
“欠你们的钱我已经还完了，除了每个月2000元的赡养费，其他你不要再找我！”
见我态度坚决，我妈也直接撕破脸拿出当年的欠条：
“本金确实还了，但是整整15年，我一毛利息没收你的，叫你多补贴一点你倒还有意见了！”
我直接呆立在原地：
“我整个高中花了你不到1万元，却给你30万，整整30倍，估计股票都做不到吧，你居然还要算利息？”
我妈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嗔笑：
“这我不管，要么你再给我15万，从此一笔勾销，要么每个月多给我1000赡养费直到我离世！”
我挪开眼，压下酸涩的情绪，打开门指着门口：“你走吧，就当你女儿已经死了。”
闻言，我妈狠戾地扯了扯嘴角：
“还有一条路，你结婚彩礼拿15万给我，如果不答应，你这辈子都别想结婚，我和……”
“滚！”
我握紧了拳头朝着我妈怒吼。
兴许是我的愤怒吓到了她，她抓起那一麻袋的特产一脸愤恨又惊恐地离开了。
刚走出门还要不忘继续骂骂咧咧，我直接一把摔上门，懒得听她废话。
8
那晚，我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我决定删掉所有家人的联系方式，换一座城市重新生活。
除了留下一个银行账号用来转给我妈赡养费，其他我一律不会再管！
对于有一个这样只会吸血的母亲，还不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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