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两个名字,男性名叫李二毛,女性名叫美莲娜,他是一个变性人。
他过着两种人生,一种是被酒客们追捧的“女人”,一种是被世俗憎恶的“男性”。
然而,无论以哪种身份,他都始终徘徊在社会的边缘,不被任何人接受。
关于为何会做女人,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只觉在做女人时,得到爱与尊重。
他一生都在渴求爱与被爱,他为爱挣扎,也为爱而疯,最终却败在了爱中。
他自嘲到:“哪种人生都不接纳我,我注定孤独一生、一无所有………”
2019年,他凄惨的身世被大众所知,得到人们的认可。
纪录片《二毛》赢得阿姆斯特丹国际纪奖,在全球首映式放映。
可是,荣誉满载时,他却在出租屋内自Can,结束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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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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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童年
2005年,一个混迹夜场的变性人,闯进导演贾玉川的视野里。
贾玉川趁机找他攀谈,聊天过程中,贾玉川被他悲惨不被理解的一生所触动。
此后的14年,贾玉川决定用镜头去记录他,拍下她的一生。
镜头前,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站在聚光灯下,跟随摇滚乐不停摇摆。
她穿着大红色束腰长裙,时不时对着台下讲着荤段子,逗酒客们欢心。
等到她走下台,镜头逐渐对焦,才得以看清她的脸。
她化浓妆,细长乌黑的眉毛,金黄的头发,烈红的嘴唇。
没人知道,她其实是男人。
一颦一笑,少了几分男性的阳刚,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一阴一阳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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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混迹夜场的精灵,酒客们把他奉为“女神”。
站在台上,李二毛知道自身的“独特”。
他能凭借着“独特”美,把酒客们玩弄鼓掌之间,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自己。
转身下台,他身上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站在人堆里无人问津。
台下,没人追捧他,大家歧视的眼光像利剑般,直接穿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喘不上气,恐惧感也越发强烈。
年轻时,他与孤独为敌,拼命咬弄、撕扯,依旧逃不出被孤独编织的网。
临到晚年,他尝尽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依然一个人孤独过活。
或许,他被排挤的一生,在1980出生那年,早已埋下伏笔。
李二毛是四川渠县人,是个男娃。
在重男轻女的社会中,他却十分不讨喜。
父亲整天喝酒,喝醉酒回家,就对他拳打脚踢,下手狠毒。
每天挨打,李二毛总是哭着跪地求饶,求父亲手下留情。
可父亲毫不念及父子之情,手中的棍棒丝毫没有懈怠。
一次次打在李二毛身上,也打消了他所有的希望。
母亲瘫痪在床,也只是冷笑地看着,就像个旁观者。
不是母亲狠心,只是母亲也身不由己,在这个家没有任何话语权。
她年轻时被丈夫拐来当媳妇,早就心生怨恨。
她想方设法想逃离,奈何身体不争气。
那时二毛还小,挨打过后自己不会清理伤口,也没人帮他。
他也只敢躲在墙角蜷缩着身子,生怕自己动一下,又会遭来一顿毒打。
生活在畸形的家庭中,李二毛内心早已千疮百孔。
他性格十分孤僻,不敢与人交流。
9岁时,李二毛被彻底抛弃,成为孤儿。
这一年,父亲因拐卖人口被警察抓走,处于死刑。
父亲走后,母亲终于自由了。
她直接抛下李二毛,另嫁他人,完全不顾儿子的死活。
家没了,父母也没了,李二毛只剩下自己。
为了养活自己,李二毛只能上街乞讨,忍受别人的白眼。
没钱就拾矿泉水瓶子换钱,饿了就吃垃圾桶里的剩饭,困了就睡桥洞。
他只求有容身之处,只求能够活下去,其他的,他不敢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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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他长大成年,进入一家电子厂,这下他不用再挨饿受冻。
可是,工厂工资不高,李二毛心有不甘,他想挣大钱。
当时正值时代浪潮,许多人南下深圳打工挣钱,都发达起来了。
李二毛也心动了,跟着大流,他也南下深圳。
一路上乞讨为生,跌跌撞撞来到深圳。
可他依旧是个“没本事”的人,只能先去工厂谋份工作,暂时稳定下来。
究竟什么工作挣钱多,又挣钱快呢?李二毛整天在琢磨这个问题。
他想一夜暴富,出口恶气,让瞧不起他的人都佩服他。
好在上天似乎对他是偏爱的,李二毛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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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圈内
不久后,李二毛接触到一个新行业,就此改变了他的一生。
这份工作,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名和利,同时也给了他永远不被接受的身份。
一个星期天,工厂放假,他和室友去夜场乱逛,试图找点乐子,来消除工作上的疲劳。
突然,前方一群人吹着口哨,疯狂叫喊着,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观看。
夜场引起人群波动,自然也吸引住了李二毛,他抬头向舞池看去。
只看见一群身材妖娆的女人,伴随着音响,左右扭摆着舞姿。
李二毛看呆了,他觉得聚光灯下的人真美,美得让人无法挪开眼。
然而,李二毛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台上的人越看越像男的。
耳边传来“变性人”字眼,令他疑惑不已。
等到演出结束,他慌忙跑到舞台前,逮住一个表演的人询问。
“这样的夜场是当下深圳最最火爆的地方。
表演干好了,一晚上赚个几百上千都不成问题,你在流水线工厂干一辈子能赚多少?”
听到挣钱多,李二毛眼睛瞬间发亮,来了精神。
回宿舍路上,他心里的算盘开始敲起来,粗略算了演出的费用,幻想着以后能暴富。
一整夜,他都开心得睡不着,他也想做“变性人”,逃离工厂。
变性人要变性,他没钱变性,只能先做“反串”。
在后台化妆时,他对着镜子仔仔细细描了眉,涂抹上一层层白粉,嘴巴涂成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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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性感的开叉裙,登上高跟鞋,颇有一番风韵,一切都十分完美。
临到上场时,他紧张地手心直冒汗,心跳跳到嗓子眼。
喜悦兴奋、担忧恐惧,各种情绪充斥全身。
好在首战告捷,他的登台首秀,就引起许多人的追捧。
许多酒客拼命往他怀里塞钱,让他颇为震撼。
以前从未有过的关心,在舞台上瞬间找回,一切都如幻想一样,十分不可思议。
此后日子里,“反串”不仅带来名和利,也给他来一个梦想。
他想做变性手术,成为真正的女人,被无数人追捧。
经人介绍,李二毛匆忙赶来海南,焦急想做全身变性手术。
当得知需要高昂手术费用后,令他望而却步。
迫于没钱,他只能先做隆胸和喉结手术。
剩下的,以后有钱再说。
不久,他的“焕然一新”不仅迎来事业鼎盛期,也迎来甜蜜的爱情。
在酒吧,他邂逅了小江,小江笑起来腼腆,为人温暖阳光。
第一次见面,小江身上阳光般的温暖,就朝二毛扑面而来,李二毛顿时觉得自己得到救赎。
为了让小江留下来,他百般讨好小江,包容小江所有坏脾气,甚至愿意为小江付出生命。
“我的命交给他,他的命交给我,我就要和他过一辈子。”
小江在与二毛交往过程中,也被二毛的深情打动,渐渐爱上二毛。
李二毛想要当歌唱家、出唱片,小江就为他四处张罗联系投资人,想助他一臂之力。
在小江的努力下,终于有投资人向他们抛来橄榄枝。
可出唱片之路,会非常顺利吗?他们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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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低谷
期间,投资人以出唱片为由,问李二毛索要一笔钱。
李二毛也没多想,就将自己全部积蓄都掏出来了。
没成想,投资人拿到钱后,立马连夜跑路,逃之夭夭。
李二毛得知钱被卷走,大受打击,精神萎靡不振。
他天天泡在麻将桌里,麻醉自己。
小江见他很颓废,整日不去工作,便和他大吵起来,甚至主动提出分手。
被人抛弃的滋味,他早已尝尽,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他哭着求小江不要走。
可小江已经铁了心想分手,他不想在李二毛身上浪费时间。
经过激烈的争吵,二毛恢复理智,祈求小江跟他好好谈谈。
二毛坐在床边,追问小江究竟爱过他没?
小江不答,把脸拧到一边,皱着眉头,默不吭声。
二毛看小江不语,眼泪夺眶而出。
对于答案,他早就心知肚明。
小江喜欢的一直是女生,他始终走不到小江心里。
第二天,小江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过多久,二毛也离开出租屋,搬到其他住处。
迫于没钱,二毛只能同两名女性租客住在一起。
在这里,李二毛生怕被识破身份,整天惶恐不安。
尽管非常谨慎,但他还是暴露了。
身份被识破后,两个女租客觉得他恶心,把他按在地上,对他拳打脚踢。
等到上班快迟到,女租客才停止打他,气愤地走开,并大骂让他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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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毛被打得浑身是伤,躺在地上起不来。
他心中充满恼怒,恨别人也恨自己。
他觉得自己是另类,没人在乎他的感受。
李二毛为排泄郁闷情绪,整日喝酒麻醉自己。
钱被骗走后,他就沾上了霉运。
夜场看他演出的人变少,挣的钱也不如往日,甚至还三番五次遭人偷窃。
想偷他钱的人叫小龙,二毛蹲守了几天,终于抓住了他。
可他发现,小龙也是个可怜人。
同病相怜,李二毛大发慈悲,并没有将他送J察局,还收留了他,两人确定情侣关系。
小龙爱他吗?李二毛不清楚,他只想有个伴。
长期以来,为了逃避痛苦,李二毛早已染上毒瘾。
一天,李二毛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瘫坐在沙发上,衣裙上沾满鲜红的血迹。
一会儿,他神情恍惚地站在镜子前,笑嘻嘻地自言自语:“我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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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又转身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自卑自怜:
“为什么我爱的人都不爱我,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爱我?”
“我不想活了。”
此时,小龙正躲在房间,打电话报警,声称他这边有人吸Du。
他特别担心李二毛,可自己又不知道如何为他戒Du,只好出此下策。
很快,一群J察破门而入,质问起李二毛。
李二毛见到J察,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拉着J察的衣服,苦苦哀求地说没有,并恶狠狠地指着小龙鼻子说,都是别人诬陷他。
可他这番恍惚的神情,更加让J察坚实他吸Du,他们直接拉着二毛去J察局做口供。
房东得知租客被J察抓走,直接将李二毛的行李扔出门外。
等待李二毛回到出租屋,行李散作一团,摆满一地。
李二毛慌忙用钥匙开门,再也打不开,大喊小龙的名字,也无人应答。
“难道我这辈子注定一无所有吗?”
“难道我以后真的要一个人过日子吗?”
“我是不是只能做变性人了?”
“难道要注定一辈子孤独地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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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边缘人
此后,二毛重新找到住处,恢复夜场生活,人渐渐恢复理智,不再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一个常年不联系的电话,又再次将平静的生活打断。
电话是母亲打来的,她催促李二毛回家。
家里的宅基地被邻居霸占,晚一步家就彻底没了。
李二毛和小龙赶紧退房,急匆匆地连夜乘坐大巴赶回家。
到了半夜,车内的人早已进入熟睡状态,可李二毛依旧无法闭眼睡觉。
他的大脑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杂念,他担心乡亲们不认识他,虽然乡亲们从未照顾过他。
他也担心母亲会嫌弃他。虽然母亲从未爱过他。
车子在颠簸中行走,震得他更加烦躁不安。
将近黎明,车子进了站,李二毛回到久违的家乡。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没过多久就到了村头。
看见村头乌压压挤满人时,李二毛心慌意乱。
他不敢走下车,害怕面对别人毒蛇般的目光。
他只好强装镇定,畏畏缩缩地下车。
面对别人的目光,他试图以苦笑来掩盖住尴尬。
母亲靠在柱子上看他,他慌忙走上前去拉母亲的手,热情和母亲打招呼。
母亲被他拉住,猛然吓了一跳,眼中充满疑惑和鄙夷。
她没想到,时隔多年,儿子竟然变成女人。
李二毛不知道如何解释,也只能苦笑着说了声,“嗯,变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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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邻居抱着膀子,上下打量着李二毛,嘴里念念有词,忍不住大笑起来。
别人为什么笑,李二毛心里十分清楚,但他只能假笑。
在众人的嘲笑中,李二毛低着头回到家。
回到家后,破旧的老房子里脏乱不堪,根本无法住人。
李二毛和小龙慌忙买些塑料纸,用木棍撑起一个临时的家。
地上铺满草墩,找了两床旧被子。
两人勉强吃了些饭,晚上凑合着住下。
夜里,帐篷上凝聚的露水掉了下来,滴在棉被上,李二毛察觉到了。
为防止被子湿掉,二毛找来毛巾,两只手拖着毛巾几趟。
“哎,跟着我,你受苦了”。
小龙没有说话,递给他一根香烟,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为给家里增添点人气,他们买来鸡鸭,围在帐篷内。
帐篷内充斥着屎尿味,让人难以入住,二毛和小龙还是得勉强住着。
更多的时候,他们想在帐篷外透透气。
可外面围满很多人,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让他们觉得还是待在屋内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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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毛坐在床头,看着小龙做饭。
他似乎适应了乡村的慢生活,有了想与小龙长相厮守的打算。
二毛领着小龙到天地里散步,他指着脚下长满野草的荒地,满脸憧憬地说:
“来年春天,重整一下地,把野菜都扒掉,到时候撒点菜。
等菜长大了就能吃,又新鲜又省钱。”
小龙看着二毛憨憨地笑,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李二毛来到荒地的一角,面对着用土堆的坟头,拿出手里的打火机,烧了一些纸钱。
二毛被烟熏得难受,眼睛通红地和父亲聊天。
他说了许多流浪在外的事情,唯独没有半句怨言。
过往父亲带给他的伤害,他看得很淡,闭口不谈。
过年,别人都慌忙贴红纸时,他们也买来大红贴纸,扯下一块胶布,用力地贴在帐篷上。
帐篷上贴了一大块红,给这个家增添了点喜气。
门联贴好后,李二毛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鲜艳的红色,他仔仔细细念了几遍。
家里粮食吃完,他俩背着背篓上街买菜,打算储备点粮食。
前脚刚到家,后脚村里干部找上门来。
村子里的人围住李二毛的帐篷,几个代表一个劲兜着圈子说话。
李二毛知道,他们这是绕着弯子想赶他们走。
迫于村里人的歧视,李二毛和小龙只好遂他们的意,离开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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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一生
他们来到城市,找到一家工厂稳定下来,过着正常夫妻的生活。
在工厂,他们是工友。
中间休息时,两个人站在一起聊天、吸烟。
下班后,俩人直冲菜市场,买菜、买肉,回家做饭。
小龙是掌勺人,他在厨房里忙碌着;
二毛则在旁边若有若无说着话,引小龙笑,或是蹲下身来,给家里小狗聊天。
他们过着朴实的生活,畅享着未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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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日子总是短暂而亦逝,没过多久,俩人的矛盾冲突越来越大。
李二毛为缓解心中郁闷情绪,他上街买酒灌醉自己,一只手拿酒瓶不停地往嘴里灌,一只手捶地痛骂。
“我跟他在一起,我能得到什么,我想找个什么样的人没有,20岁、30岁、50岁的人,只要别人不嫌弃我……”
一会儿,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小龙是不是从未爱过我,”
“我挺喜欢他,我不想和他分开,像我变性人没有人会真正爱我……”
“我知道他爱我,可是这次必须得彻底断了……”
这段维持已久的感情再次中断,李二毛又成了被抛弃的那个人。
为了生存,他以男性的身份,重新找到一家工厂。
他把胸部狠狠用绷带缠住,剪了寸头,希望攒够钱拿掉硅胶,重新做回男人。
可没等攒够钱,工厂人就识破他的身份,把他臭打了一顿,撵出工厂。
漆黑的夜,李二毛跪倒在街边,心中充满愤怒、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导演贾玉川为让二毛振作起来,他出钱给二毛联系医院,让二毛取下胸部硅胶。
手术前一天,二毛找到商家,恳求对方给他上台的机会。
这一次,他穿着鲜艳的衣服,画着浓妆,只是没了长发。
为何要再登台一次,可能他也不太清楚。
大概是想和女性身份好好做个告别,想以全新面貌,迎接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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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未想到的是,他变回了男人,不会再被任何人嫌弃,生命却不允许他活着。
他患上艾滋症,时日不多。
听闻消息,他情绪崩溃到失控,痛苦流涕。
“我一定回四川,给我爸烧柱香,去次香港, 我想喝酒,喝很多很多酒……”
“到时候找个山崖,我就直接跳下去。
因为活下去也是害人,我选择这种死,应该对得起别人……”
2017年,消失已久的二毛,突然传来一个视频。
视频中,他脸色蜡黄,情绪平稳诉说着过往。
他玩弄着从胸中取下的硅胶,几度哽咽地说:
“这个东西陪了我好多年,如今拿掉倒不习惯了。
以前回家从未有人认识我,现如今,再也不用担心了,别人都敢认识了。
小时候算命先生说,长大靠女人养,没想到竟是靠这个,还是靠男人自己好。
胸口上的伤好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海边游泳……”
2019年,《二毛》纪录片在全球电影节放映,二毛成了明星,受到很多人关注。
贾玉川想带他一起走红毯,却得知李二毛已惨死在出租屋,享年41岁。
或许,他躺在一片蓝色大海中,正在做一个香甜的梦,梦中再没有嘲笑、背叛、抛弃。
在那里,他想做谁都行,只要他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