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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光之翼
引言
帕特里克·桑德海默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在2015年3月24日撒的一泡尿，等价于149条性命。
至于在空难中同样死去的卢比茨，他是凶手。
发生空难的是巴塞罗那到杜塞尔多夫的4U9525航班，当飞机飞临阿尔卑斯山上空时，卢比茨就已经在思考如何算计机长桑德海默了。
坠山前的最后8分钟，这位尽忠职守的机长，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魔鬼长什么样。可惜，当天两个人从西班牙登机时，桑德海默并没有意识到副机长的异样。
（撞山后的飞机残骸）
一、唆使机长去上厕所
隶属于德国之翼航空公司的4U9525航班，是一架空客A320客机。上午10点钟从巴塞罗那机场起飞，由于是往北偏东的方向飞去，
所以阳光是从右舷窗照射进驾驶室，大部分的暖热都洒在了副机长卢比茨身上。
但是，坐在左侧主驾驶位上的桑德海默并不知道，身边这位原本把飞行当成一生梦想的年轻人，当飞机攀升到万米高空，他的心却早已直直地坠向了冷彻无比的地狱。所以，当天的阳光即便全洒在卢比茨身上，也已无法将其唤醒。
加上机舱内的148名乘客，飞机上总共150人
。由于在接下来的事故中他们都死了，没有人知道在起飞后的半小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空难发生后黑匣子虽被复原，但依旧无法描绘出驾驶室内全部场景。外界无法得知，卢比茨是如何说服桑德海默去上厕所的。人们只能猜测，这位副机长肯定给桑德海默喝了不少饮用水或者其他饮料。
（副机长卢比茨）
甚至有可能还没有起飞时，卢比茨就已十分“好心”的让桑德海默喝了不少咖啡了。毕竟作为机长，除非发生极其特殊的情况，或者实在忍不住，一般哪怕是在开启了自动驾驶的情况下，他们也不会离开主驾驶座位的。
诡异的地方就在于，当天桑德海默在飞机起飞20到25分钟左右，他就离开座位上厕所去了。而且从黑匣子的录音中还可以听出来，是卢比茨几次唆使机长去厕所的。
虽然飞行员的工作很特殊，但绝大多数飞机的驾驶室内并没有独立卫生间。
飞行员在工作期间，要么只能出去上厕所，要么干脆事先穿上尿不湿。
总之，当天机长桑德海默离开驾驶位，是绝对没有意识到危险的。
驾驶室的工作环境是超近距离，飞行员之间的宽距最多只有一臂远。
在如此近距离的范围内，任何人有什么异常行为，都会被对方注意到。
（卢比茨）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卢比茨在实施自杀式阴谋的时候，需要把桑德海默支开的缘故。
假设桑德海默忍住了，或者是从卢比茨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了什么，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发生了。可惜桑德海默在走出驾驶室之前，卢比茨表现的很“正常”。
就这样，2015年3月24日上午10点30分左右，不管桑德海默在厕所里，
4U9525航班上的149人都迎来了死亡倒计时。
（卢比茨以往在机舱内）
二、“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当桑德海默举起消防斧子的时候，地面雷达屏幕上还是有飞机的信号。此时的时间已是10点30分，我们假设卢比茨在驾驶室内，已从自动驾驶重新切换成了手动。
因为接下来至少10分钟内，雷达屏幕上的飞机消失了，也只有在失速下降的情况下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地面空管人员感觉到异常，连续呼叫飞机上的驾驶员，可那时的驾驶室里只有卢比茨一人。能想象得到，
无论地面人员如何联系呼叫，他都置若罔闻。
还在青少年时期，卢比茨就加入了一个私人的飞行俱乐部。他在其中学习了大量关于飞行的基础知识，而且还制作过很多跟飞机相关的机械装置。
（飞机驾驶室的门其实很结实）
虽然在空难发生后，当年俱乐部的负责人向媒体回忆起卢比茨，
说他各方面的能力其实都不突出，且是一个没有故事的人
。但显而易见的是，经过多年飞行知识的浸染和后来培训以及实际经验，对于操纵飞机他是相当娴熟的。
地面空管的呼叫，卢比茨可以不理会，可他不能不提防机长桑德海默。或许在机长刚跨出驾驶室门的那一瞬间，卢比茨就从里面把门反锁了。
在普通人的想象中，驾驶室的门飞行员不应该人手一把钥匙吗，为什么在发现情况异常后，桑德海默只能用斧子劈门呢？这就不得不提到“911袭击”以后，驾驶室规则的改变了。
2001年之前，民航飞机驾驶室的门是不能从里面反锁的。
当年美国遭遇恐怖袭击后，各国民航领域为了防止恐怖分子劫持飞行员，便将驾驶室的门设计成了可反锁。
然而谁都没有意识到，假如一名飞行员蜕变成为恐怖分子，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就是桑德海默上完厕所后遇到的情况——他发现自己进不去了。
桑德海默先是敲门，卢比茨没有回应。
当他感觉到飞机在继续下降，便焦躁的扯起墙上的电话呼叫卢比茨，但驾驶室内的卢比茨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眼看飞机还在下降，桑德海默清楚如果下降的速度再快的话，他和机舱内的其他人很快就会昏迷。
由焦躁变得气愤的桑德海默，随即抄起消防斧子，朝着驾驶室的门使劲砸了下去。
一边砸他还一边吼叫着：把这该死的门打开！
（2009年时的卢比茨）
乘客眼里的飞机内部，所有材料看起来都是塑料，而且感觉很轻便，可实际上飞机的内饰结构材料都很坚固。
因为在最后的几分钟内，桑德海默并没能把门劈开。但也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卢比茨生怕机长把门劈开，他操纵飞机下降的速度更快了。
急速下降的情况下，会致人昏迷。
外界已经无从知晓最后的几分钟内，飞机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在10点41分撞山的那一刻，地面可能都没有人看到这架飞机正在掉下来。
等到搜救人员赶到空难现场，看到的只是漫山遍野的各种残骸。
有飞机结构的残骸，行李物品残骸，还有人的残骸。
由于机上的150人都死了，直到复原出黑匣子里的残留数据后，
外界才大概了解了空难的内情：卢比茨居然患有抑郁症。
三、因重度抑郁曾被停飞过
桑德海默在飞机上没有发现卢比茨的异样，他的邻居在事发之前，也没有发现卢比茨有什么异常举动。只有他的东家德国之翼航空公司，知道这个年轻人曾经抑郁过。
德国之翼隶属于汉莎航空，卢比茨在正式开启职业生涯之前，他长达600多个小时的飞行训练，都是在汉莎航空完成的。
但是，从卢比茨早年的日记中可以看出来，训练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空难现场，据说人体残肢只有邮票大小）
卢比茨的家乡位于德国的蒙塔鲍尔，后来又搬到了不莱梅，且大部分的飞行训练也是在不莱梅完成的。
他曾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搬家面对新生活和新环境，不知所措，救助电话，
最终我还是退出了不莱梅的训练。
卢比茨所说的退出发生在2008年底，彼时他搬来不莱梅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由于实在无法进行下去，他只能中断了飞行训练。
接下来一年左右的时间，卢比茨都在接受心理治疗，期间他的日记记录显示其很颓废，认为自己多年来的飞行梦想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说能让自己赶到一丝快乐的，就是从悬崖上跳下去。
（他前女友表示，卢比茨具有反社会人格）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患有重度抑郁的人，随后竟然通过了飞行员测试。按照汉莎航空公司负责人在空难后的说法，卢比茨当年的心理和身体测试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根据当年心理医生的说法，针对卢比茨的心理治疗有效果，而卢比茨在日记中也提到，现在的一切又好起来了。
从2009年夏天开始，卢比茨继续在汉莎航空接受飞行员训练。
航空公司和心理医生，当年或许没有负起应有的责任，又或许卢比茨的抑郁症后来确实好了。但是在随后，卢比茨的抑郁症再次复发。
可惜，为了一直以来的飞行员梦想，卢比茨隐瞒了心理问题。
从2009年到2014年，卢比茨的大部分时间，都还是在接受飞行训练。
（空难现场）
2014年6月，他才正式成为汉莎航空公司的一名副驾驶。
也就是说，从他正式驾驶飞机到发生空难，连一年的时间都还不到。
所以梳理卢比茨的时间线可以发现，他的心理问题其实一直存在。
空难发生后也有消息显示，引发卢比茨心理波动的是他交往了7年的女友。有报道指因为和女友的分手，又一次引爆了卢比茨的心理危机。然而具体情况如何，并没有更深入的报道。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让飞机撞山不是卢比茨的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的。
四、搜寻自杀方法
空难发生一周后，德国检察机关从卢比茨的个人电脑里发现了一些情况，
他曾在网上搜索过自杀方法和驾驶室舱门的相关信息。
（事发地树立起的悼念石碑）
此外，事发前卢比茨也曾被医生批准请病假。这些信息都能说明，卢比茨在事发前的精神状态已经崩溃，而最终驾驶飞机撞山，不过是他从各种寻找中找到的“答案”。
根据检方公布的信息，在空难发生前的16日到23日，卢比茨都从网上查询过相关信息。
但即使进一步证实了卢比茨患有抑郁症，可一切为时已晚。
2015年的空难发生后，各国航空公司随即又调整了规则，
飞机驾驶室内必须得保持两人或以上在场，不能独自一人。
除此之外，也有飞行员认为，驾驶室应该配备独立的卫生间，这样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保证飞行员能随时在岗，不致被锁在驾驶室外。
可无论采取了哪些措施，4U9525航班上的乘客，都成了卢比茨一个人的陪葬品。
桑德海默临死前愤怒的举起斧子，不光劈在了门上，更劈在了整个航空业的心坎，
安全问题永远不能忽视。
参考资料：
澎湃新闻.德翼空难|“蓄意坠机”的副驾驶安德里亚斯·卢比茨是谁？[OL].2015.03.27.
新华网.“哈德孙河奇迹”机长:驾驶舱应普及卫生间.[OL].2015.04.05.
新华网.全都怒了！德国之翼空难遇难者家属全都怒了！.[OL].2016.04.07.
澎湃新闻.“德国之翼”航班撞山事件调查终止，系副机长一人所为.[OL].2017.01.10.
BBC中文网.德翼坠机：副驾驶曾上网“搜寻自杀方法”.[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