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年去小姑家借钱,钱没借到小姑给件破褂,我哭到家 ,妈却笑了
小女子不简单
2024-05-21 21:48内蒙古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张廷兰,今年56岁,我出生在安徽中北部一个村子,我们村人多地少,一直到80年代都很贫穷。
父亲是家里的长子,他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母亲出生在大户人家,家里良田百亩,还有十几个长工,母亲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很小时就有佣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里还花钱雇了个老师,教她读书认字,妥妥的大家闺秀。
解放后,外公被划为地主,被游街批斗,家里的田地牲畜都被分走了,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外公经不起批斗,跳河自杀了,没多久外婆也追随外公走了。
母亲20岁那年嫁给父亲,因为父亲是贫下中农,根红苗正。
爷爷家有三间破土房,住了爷爷奶奶还有父亲四兄妹,母亲从小没有下过田 ,不会做农活,爷爷奶奶看不惯她,结婚没多久就找借口分家了 ,父母分了一间破土房。
第二年,哥哥在破房子里面出生了,好在爸爸能吃苦,他没事就担着两个团筐去河边挖泥做土胚,硬是凭自己的力量又造了两间房子。
我们兄妹五个都是在这几间土坯房里出生的。
孩子多 ,劳力少,在靠挣工分吃饭的年代,家里经常穷得得揭不开锅了。
迫于生计,母亲也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变成了十足的乡野村妇,她每天上工时,都带着竹筐,要么割一筐猪草,要么就到村西头的小河里,挽起裤腿去捡“鸭嘴”(一种长得和鸭嘴一样的蚌类),摸河蚌,运气好还能抓几条小鱼。
父亲无论严寒酷暑,都是黑更半夜就起来,打着手电筒捡狗屎,上交生产队换工分 ,特别是冬季,狗屎冻在地上刨不动,父亲每次回来,头发,胡子上都是白霜。
为了养活五个孩子,父母吃了很多苦,那个年代很多家庭生了女孩就扔了,或者病死,饿死 ,我们家五个孩子都活得好好的。
我是最小的孩子,1968年生的。
我出生的时候,父亲跑供销社买了一斤红糖,家里有两只老母鸡嬎蛋,父亲给母亲打两个荷包蛋下奶 ,可是三姐和四哥围在母亲身边,眼巴巴都望着吞口水,母亲愣是舍不得吃,兄妹俩一个一个。
因为三姐和四哥分吃了母亲的鸡蛋,还被父亲打了一顿,他说倆孩子不懂事,可是那时候三姐才6岁,四哥才3岁,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天天吃不饱肚子,馋呀!
母亲坐月子没东西吃,因此也没有奶水,我成天饿的哇哇的哭,看见我哭,母亲也心疼的落泪,奶奶说:秀兰,我看这丫头也难养活,实在不行就丢掉吧!反正家里已经有两个丫头了。
母亲倔强的说:不可能 ,几个大的都吃面糊糊养大的,这个也能养活。
我们这边不产水稻,父亲托人从南乡(安徽南部)弄10来斤大米, 母亲用石臼捣碎,用细筛过几遍,加水熬成米糊,用手指头蘸米糊一点点往我嘴里抹,硬是把我喂活了。
父亲经常骄傲的说:饿死人的年代 ,多少家庭孩子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我们家虽然穷,一家子齐齐整整的。
母亲有点文化,我们到了上学年龄, 就被送进学校读书,村里人都笑话她,农村人分得清小麦和燕麦杂草就行了,读书又不能当饭吃。
母亲笑了笑也不争辩。
大哥每天放学,书包往地上一扔,就挎着草筐出门割草 ,二姐就挽起袖子做饭,三姐不声不响出去捡柴禾,无论春夏秋冬,父母都很少在家,一天到晚忙着挣工分。
父亲是老大,还有两个叔叔结婚要花钱,爷爷奶奶一天都没有帮衬我家,无论多难,父母都咬牙撑着,父亲心疼母亲 ,他经常说:秀兰,嫁给我委屈你了。
母亲憨厚的笑着说:大家都是这样过日子,也谈不上委屈。
长大后我才知道“为母则刚”,母亲为了五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头。
80年,农民盼来了生产责任制,做了土地的主人,我们村地少人多,家里八口人,才分了十一亩地,而且还搭配三亩河滩地,河滩地一到秋季就会淹,因此一年只能种一季。
父亲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种庄稼上面,那个年代农民靠庄稼吃饭,看一个人家里穷富,就是看你田里的庄稼长得好不好,茓子里有多少粮食。
父亲一刻都不闲着,闲来无事就到处割青草沤肥料,我们家的庄稼长势还不错。
那一年大哥要结婚,家里房子不够住,父亲和母亲商量给大哥盖两间砖房。
我们村有一个土吊窑,父亲和老板关系不错,他答应我们自己摔砖坯,他们帮着烧制,我们付点加工费。
于是父母带着大哥每天起早贪黑拉着板车去河边摔砖坯,整整忙活了快一年,我每天放学也到河边帮忙。
天气晴好时,他们为了节约时间,中午不回家吃饭,都是二姐把饭菜放坛子里送河边。
终于赶着入冬土结冰前,砖坯全部摔好了,一家人好像看见了生活的希望。
那年冬天,父亲帮忙运送砖坯进窑烧制的时候,窑突然塌了,父亲和六七个工人被埋了进去。
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没有救援机构 ,窑厂老板当时也吓傻了,立马跑到村子里喊人。
窑厂离村子有四里路左右,当老板连滚带爬的跑到村子,村里人再赶到现场时,整个窑厂都垮塌了,望着一大堆废墟,大家束手无策。
砖坯没了,爸爸也是生死未卜,天塌了!
母亲鞋子都跑掉了,她赤着脚跑到废墟上,一边喊着父亲的名字,一边用双手扒,两只手指甲都掉了,鲜血淋淋。
最后结果,这次事故死了7个人,父亲当时离窑口近,保住了性命,但有点烧伤,腿也断了一只。
父亲被紧急送往医院,伤腿被截肢了,因为没钱,住了一个月就出院了。
父亲出事时三姐读初三,四哥读初一 ,我读五年级。
那年临近开学,父亲躺在病床上, 脸上阴云密布,每个人心里都像被压着一块大石头 ,看着空空荡荡的家,想想欠那么多债,父亲气的用手擂自己伤腿,老泪纵横。
母亲挤着一丝笑安慰父亲: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闭着眼熬吧!只要你活着就好。
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我把这个家害了,这么多债,早晚要还的,又不能挖坑埋了。
那天晚上,我们家开了一个会。
父亲说:廷军,廷敏,廷兰,对不住你们,你们开学就别去读书了,家里那么多地,你们大了,帮她分担一下吧,家里一人供不起了!
话音刚落,屋里唏嘘一片。
父亲也捂着脸哭了,我知道此时此刻,最难受的就是他。
母亲边抹眼泪边说:再深的坑,我们都能慢慢爬出来,但是孩子读书这件事情不能耽误,读书不能保证他们能有出息,但放弃就彻底没机会了 。
父亲说:秀兰,这次不能听你的了,我说了算,我废了一条腿,家里重活是不能做了,债都压死人,他们拿什么读书呀!
母亲斩钉截铁的说:我啥都可以听你的,退学这件事情你说的不算。
这件事情不了了之,但我也是提心吊胆,我想上学,因为我有个梦想就是当老师,在三尺讲台上挥洒青春。
临近开学了,母亲偷偷的告诉我:廷兰,你去你小姑家看看,能不能借点学费,不然你们真要退学了。
外公外婆过世早,几个舅舅因为成分高,日子过得一家比一家难,母亲没靠山。
母亲和小姑这些年关系也是拧拧巴巴的,母亲刚嫁进来的时候,不会做农活,小姑总是说她的坏话,挑拨离间,母亲忍无可忍和小姑干了一架,从此不再来往。
小姑夫原来是生产队长 ,后来又做了大队会计,她家生活很好,但母亲争强好胜 ,再难都没有向她借过钱。
这次为了我们有书读,她也豁出去了。
那天,吃过早饭,母亲就给我找一个篾筐,放了两包红糖,还有两瓶罐头,这些东西都是父亲住院时,亲戚看望父亲拿过来的。
临走时,母亲又拿出一条羊肚手巾,盖在篮子上,交代我见了小姑嘴放甜点。
说心里话,我真不情愿去,因为小姑从不来我家 ,我和她很生分,但为了读书我硬着头皮去了。
小姑家离我家10多里路,也不是一个乡镇,我提着篮子,夏末的天气有点闷热 ,我衣服都汗湿了,刚开始走的很带劲,离小姑家越近我心里越紧张,对这次借钱,我真的没把握。
当我垂头丧气的出现在小姑家门前时,小姑一把把我拉进屋,心疼的说:廷兰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看把你热的。
我撒谎说母亲不在家,这时候姑父从房间出来了,我和姑父打声招呼,姑父寒着脸,看起来不欢迎我。
看看也快中午了,小姑就开始做饭。
吃饭时姑父也不说话,小姑不停的给我夹菜,我心里很着急,又不知道该怎样和她开口。
我犹豫了好久,终于鼓足勇气向小姑说起借钱的事情,我脸上火辣辣的,全程低垂着头,我感觉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话音刚落,姑父把饭碗重重的”顿”在饭桌上,我吓得一大跳,我也看见小姑手抖了一下。
小姑说:廷兰,不是姑小气,一家不知道一家难呀!我们家日子也不好过,你看看这几年,你大哥盖房子,结婚,我们家也是欠了一屁股债,这一天天的,我也是愁的吃不下睡不着呀!
姑父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推开饭碗说:姑,我吃饱了,我想早点回家,我还要割一筐草呢!
小姑没有挽留我,她把篾筐连着东西递给我,我赌气挎上篾筐就走了,小姑追上来,把一件褂子塞篮子里说:这是你小姐的,她穿着有点瘦,衣服新崭崭的,你正好可以穿!
我不想要,可小姑不由分说塞进去了。
我头也没回地走了,出村口拐弯时我忍不住回头看看, 看见小姑站在路口在抹眼泪,我心里暗暗骂了句:猫哭耗子假慈悲。
出了村子,我就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下子没有斗志了,钱没有借到,就意味着我们三姐弟都要退学了,我家都是穷亲戚,小姑家借不到钱就等于无路可走了。
午后的大太阳炙烤在我身上,脸上火辣辣的,我突然无名火升起来,感觉太阳也欺负我。
内心很崩溃!我想想病床上一条腿的父亲,和他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息;想想母亲被生活压弯的脊梁,想想我们将要离开喜欢的课堂,我坐在路边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斜了,阳光也收起他的锋芒,抹了抹眼泪继续赶路。
我的脚步很沉重,脸上的泪水也没有干,我是哭着进门的。
母亲看到我回来了,一把接过篾筐,接着大叫一声:这死丫头怎么把东西都带回来了?
当她看见我满脸泪痕的时候,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母亲抬起胳膊,用衣袖给我拭泪,边擦边说:都是妈的错!人穷不能走亲戚,这么简单的道理我竟然忘记了。
听了母亲的话,刚擦干净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把篾筐递给母亲,
母亲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出来放进抽屉里,转身问我:衣服是谁的?
我带着气说:小姑给我的,谁稀罕她的破衣服,我差点扔了。
母亲拿起衣服抖楼了几下说:留着吧!你爸爸这事出的,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给你们买新衣服呢?这衣服开学就能穿,你小姑家生活条件好!这衣服料子不错,看来也不便宜。
母亲把衣服理得整整齐齐,用手抹了几下,并伸手掏了一下口袋。
母亲“咦”了一声,循声望去,我看见母亲手里拿着一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