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还算可以的工作,但是工资微薄,根本租不起市中心的公寓。为了省钱,我只能搬到城市边缘一个老旧的公寓楼里。这栋楼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了,外墙的水泥都剥落了,楼道里到处是裂缝,电梯也经常罢工。不过房租只需500元一个月,对我这个刚参加工作的年轻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合算的价格了。
我的邻居是一位52岁的单身女性,名叫陈淑芬。她个子略矮,身材有些佝偻,皮肤因为长期缺乏护理而显得黯淡无光。她每天都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连衣裙,头发蓬乱,整个人给人一种颓废的感觉。不过,她的眼神却很有神,透着一股坚韧的生命力。
我们是在楼道里相遇的。那天我刚搬进来,正拖着行李箱往楼上走,她从对面的房间出来,看到我就主动打了招呼:"你好,新邻居吗?我叫陈淑芬,住在32号房间。"
"你好阿姨,我叫李钰,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有些拘谨地回应。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似乎对我这个年轻人挺感兴趣的:"你一个人住吗?家里是哪里的?来这里工作吗?"
就这样,我们攀谈了起来。陈淑芬是个很健谈的人,她给我讲了很多这栋楼的历史,还介绍了其他一些有趣的邻居。我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就这样,一来二去,我们渐渐熟悉起来了。
有一次,我们在楼道里闲聊,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钱的问题。原来陈淑芬也是为了省钱才租在这里的,她退休后只有一点儿微薄的退休金,生活相当拮据。我满怀同情地说:"阿姨,您这样太苦了,要不然咱们合租吧?我们住在一起,一人付一半的房租,就可以省下不少钱了。"
她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问我:"你是认真的吗?你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太?我们年龄相差这么多,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怎么会呢?阿姨您人很好,我们相处得来。而且合租可以省不少钱,对咱们都有好处。"我诚恳地说。
陈淑芬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一起商量怎么布置新家吧。"
就这样,我和陈淑芬开始了合租的新生活。搬家那天,我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如何布置新家。
"阿姨,您的卧室要不要靠窗户那边?那里通风会好一些。"我建议道。
"好啊,正好我老了睡眠不好,靠窗户可以晚上通通风。"她点点头,"那你的卧室就安排在里面吧,年轻人睡眠好一些。"
我们你拖我拽,很快就把两个卧室的家具摆好了。接下来是客厅和厨房,她手把手教我如何合理利用有限的空间。
"小钰啊,这架子可以放碗碟,下面这个柜子是放米面杂粮的……"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渐渐地,我发现陈淑芬其实是个精力旺盛、性格开朗的人。她年纪大了,但一点也不含蓄、内向,反而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要直爽爱说话。
虽然我们都渴望合租能省下一笔钱,但住到一起后,还是需要一个相互适应的过程。陈淑芬作息时间很不规律,有时半夜三更还在窗边看书。而我作为一个上班族,一到晚上就需要保持安静好好睡觉。
"阿姨,您半夜看书的时候能不能把窗户关上?外面的路灯声音太响了,影响我睡眠。"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开口了。
"哦,对不住啊小钰。"她赶紧把窗户关上,脸上露出歉意,"我老了睡眠不好,看会儿书就觉得困了。"
我突然有点内疚,低声说:"没关系的阿姨,我也会尽量适应您的作息。"
就这样,我们互相体谅,渐渐找到了相处的平衡点。我尽量不去打扰她,她也会注意保持安静。新环境带来的不适应很快就被我们化解了。
合租后,我们的生活变得亲密无间。每天晚上,我们都会一起在小小的厨房里做饭、吃饭。陈淑芬会给我讲一些过去的往事,我则会讲讲工作上的趣事。
有时她会突然问我:"小钰啊,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会认真回答:"我觉得人生的意义就是活出自己、实现自我价值,同时和亲人朋友在一起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她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黯淡下来。我猜她一定经历过什么,才会对人生的意义有这样的困惑和追问。
不知不觉,我们的友谊越来越深了。她就像我的家人一样,我们无话不谈。有时我也会主动和她分享一些工作和生活上的烦恼,她总是能给我中肯的建议。
渐渐地,我开始了解到陈淑芬曲折的过往。原来她年轻的时候相当出众,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家。那时候,她的舞姿曼妙动人,在舞台上熠熠生辉。可惜好景不长,30岁的时候,她不慎受伤,从此再也无法专业地跳舞了。
"那段日子对我来说简直是人生的黑暗期。"每当提起这个话题,她的眼神就会黯淡下来,"我的全部梦想和前程就这样被生生夺走了,我曾一度陷入绝望,甚至想过不想活了。"
我难过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上布满了舞者特有的茧子,触感粗糙。
"不过我最终还是撑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了些,"我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我要为自己寻找新的出路。于是我学了很多手艺,剪纸、刺绣、书法、国画等等,想为自己开辟一条新的职业道路。"
我看到她手边的剪纸作品,精美绝伦,简直就是艺术品。我不由赞叹起她的毅力和对生活的热爱。
"可惜命运总是跟我开玩笑。"她自嘲地笑了笑,"我刚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就遇到了一个骗子,被他骗去了所有积蓄。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只能过这种日子了。"
我悲从中来,忍不住拥抱了她一下。陈淑芬的一生真是太不容易了,她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的。
经过这次倾吐,我和陈淑芬的友谊变得更加深厚了。我们都向对方敞开了内心,互相信任,无话不谈。
"小钰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有一次她突然对我说,"我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你就像我的女儿一样。"
我被她的情真意切说得眼圈微红,连忙点头致谢。
从那以后,我们的相处就变得无比融洽。她会主动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我则会耐心地聆听。有时候,我也会向她诉说工作和生活上的烦恼,她总是能给我很中肯的建议。
就在我们无话不谈的时候,陈淑芬竟然开始改变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她开始注意打扮,把蓬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她开始做运动,慢慢挺直了佝偻的身板;她还买了很多书在看,开始培养新的兴趣爱好。
"阿姨,您最近是不是精神状态很不错啊?"有一次,我诧异地问她。
她笑着点点头:"是啊,我觉得自己又重新活过来了。以前我整天闷闷不乐,现在有了你这个好朋友,我的生活多了几分乐趣和期待。"
看着陈淑芬的改变,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一个快要步入老年的人,在生活的最后岁月里还能重拾活力,这是多么可喜可贵的事啊。
就这样,我和陈淑芬相安无事地过着合租的生活。直到有一个夜晚,就在我们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小钰啊,我有个很过分的要求,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奇怪。"
她顿了顿,脸上写满了犹豫,然后终于下定决心般说出了那句话:"所以,我想请你给我生个孩子。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后,完全不用管他,把他全权交给我抚养。"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就是一片空白,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让你给我生个孩子。"她的语气很坚决,"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这真的是我最大的心愿了。你可以拒绝,但我还是要试一试的。"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我该怎么办?是坚持理智和原则,还是听从内心的怜悯之心?我真的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