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正在公司加班,突然接到妻子李娜的电话。她语气焦急,说岳母王淑芬半夜突发疾病被送进了医院。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沉默了片刻,艰难地开口:"娜娜,我很抱歉,我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说什么?"她似乎没听清我的话。
"够了!"她打断了我,"我不想再听你的借口!你就这么狭隘自私,连救自己岳母一命的决心都没有吗?"
我感到一阵愤怒在心头翻腾。是啊,她说得对,王淑芬就是我的岳母,可她对我却从来都是冷嘲热讽、恩重如山。
"娜娜,你也知道,自从我们结婚后,你妈就一直很反对,对我横加指责。她甚至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我是个'穷光蛋',是为了你们家的钱才勾引上你的!"
"那只是她一时气话,你就这么斤斤计较吗?做儿子的,该体谅长辈的脾气!"李娜提高了嗓门。
"体谅?我哪里惹着她了,她为什么这么苛刻?是不是只要和你们家攀上亲就该忍气吞声?你说她把我当外人,我不也把她当外人吗?"
"好了,我们就不要再争下去了。"我打断她的话,"如果你非要我拿出10万元不可,那我们就此分手吧。反正你妈妈也从来没把我当她女婿,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不可分开的了。"
"对不起,娜娜。"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么多年,你们母女俩都没有真正接纳过我,把我当成你们家人。我也很累了,是时候解脱了。"
说完,我便切断了通话。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知道自己刚才的决定会葬送这段婚姻,但我别无选择。李娜和王淑芬对我的态度一直让我备受伤害,而我也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冷遇了。
挂断电话后,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结婚以来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和李娜是在一家外企工作时相识的,当时我刚参加工作没几年,而她是老板的独生女。我们相爱了,尽管她家里人对我这个普通职员并不太感冒。
婚后,我们和王淑芬同住在李娜父母的老房子里。起初,我努力讨好岳母,可她总是对我爱理不理。有一次,她当着亲朋好友的面说,李娜是被我骗去的。我当时觉得非常没有尊严,但为了不伤了和气,只能强作镇定。
渐渐地,王淑芬对我的偏见越来越明显。她总是挑剔我的工作、我的收入、我的做事风格,对我指手画脚。有一次,她生我的气,当着我的面把我新买的西装扔到地上,踩了几脚,质问我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衣服。
最伤我自尊的,是有一次她喝醉了,说我是为了李娜家里的钱才勾引上她这个"金钱万贯"的女儿。我当时几乎想动手打她,但终于忍住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有了离婚的念头。
挂断电话后,李娜显然也很伤心。她试图给我打电话,但我没有接听。大约一个小时后,她亲自赶到了公司。
"伟哥,你冷静一下。"她进来就劝说我,"妈妈她年纪大了,有时脾气确实不太好。但她对你的偏见,也是出于对我的保护欲。你不能这么决绝地离开我们啊!"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娜娜,你说得轻巧。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来,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你们母子面前卑躬屈膝?你们把我当成外人,我为什么还要自甘受辱?"
"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打断了她的话,"等了这么久,她始终没有当我是她的女婿,我又有什么理由再等下去呢?"
李娜似乎被我的话堵住了,她沉默片刻,泫然欲泣:"那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你这样对得起我们的感情吗?"
我的心一阵揪痛,但我还是下定了决心:"对不起,娜娜,我真的受够了。我们的婚姻已经到了尽头,你我都应该解脱了。"
说完,我拿起桌上的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家中,我开始收拾行李。大约半个小时后,李娜也赶回来了,她看到我在收拾东西,显然是被吓住了。
"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们母子。"我头也不抬地说,"我已经打算好了,以后我们就这样分居吧。"
"你疯了吗?"李娜显然被我的决绝惊呆了,"就为了一点小事,你就要离家出走?你以为离婚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小事?"我终于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你说得容易!在你们母女眼里,我就是个能骗财骗色的小人,你们对我有多少不尊重,我还有多少尊严可言?"
"包容?我包容了这么多年了,可换来的只是你们的白眼和冷嘲热讽!难道我就活该这样被践踏吗?"我大声反驳道,"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成家人,就不该这样对我!"
"够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如果你坚持要我拿出10万元,那我们就从此分道扬镳,好聚好散!"
"不,娜娜。"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考虑许久了。我知道你们母女对我有多大的芥蒂,而我也实在受够了被你们当外人看待。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太深,我再也没有勇气去修补了。"
我沉默不语,只是低下头,任凭她拽着我的胳膊,泪水涔涔地哀求。良久,我终于开口了,语气坚定:"对不起娜娜,我们之间已经到了尽头。你我都应该解脱了,我们的婚姻也该到此为止了。"
说完,我用力挣脱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我知道她还在身后哭喊,但我没有回头,生怕自己的决心又被她的哀求所动摇了。
就这样,我离开了那个伤透我的自尊的地方,离开了我的妻子,也离开了我的岳母。
看着丈夫决绝的背影,李娜只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婚姻就这样毁于一旦,而她又无能为力。
"伟哥,你怎么就这样狠心离开我们呢?"她哭喊着,"你怎么就是不能再多一些包容和宽容呢?就算妈妈对你有什么芥蒂,你也不能这样离家出走啊!"
可是,她的哀号只能化作徒劳的回声。房间里空无一人,只留下她一个人伤心欲绝。
"伟哥,你回来吧!"她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我保证以后绝不让妈妈再伤害你了!"
可是,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啜泣声作答。她明白,张伟这一走了之,他们的婚姻就到了尽头。她有多渴望与丈夫和好如初,就有多无助和绝望。
于是,她擦干眼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家,独自前往医院。
来到医院病房,李娜看到母亲王淑芬正在休息。她默默在床边坐下,看着母亲虚弱的睡颜,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王淑芬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到女儿红肿的眼睛,不由得问道:"娜娜,你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娜点了点头,把与张伟分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母亲听。她诉说着丈夫的愤怒和决绝,自己的无助和伤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所以,就因为您要他拿10万元,他竟然就这样离开我们了。"李娜哽咽着说,"妈,您说他是不是太决绝了?您能不能劝劝他,不要就这样离婚呢?"
王淑芬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说:"是我太过分了,我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成我的女婿看待。这些年来,我一直对他怀有偏见,伤害了他的自尊,这确实是我的不对。"
看到母亲如此自责,李娜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她为母亲的痛改前非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她又深深担心母亲会因此耿耿于怀、遗憾终身。
"不,娜娜。"王淑芬打断了她的话,"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如果不是我这些年一直怀有成见,伤害了他的自尊,你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我真是太自私了,只顾自己的感受,却完全没有尊重过你丈夫的感受。"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我打算把我那百万元的拆迁补偿款全部给你们,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将来也不必再为我的养老发愁。"
"妈,您说什么呢?"李娜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可是您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积蓄啊,怎么能就这样给我们呢?将来您的生活怎么办?"
"不必担心我。"王淑芬笑着摇了摇头,"我已经老了,活不了多少年了。与其让你们为我操心,不如把钱都给你们,好好过日子。至于我,只要你们能幸福就够了。"
听了母亲的决定,李娜陷入了深深的困境。她当然希望能与丈夫重修旧好,可母亲如此慷慨,她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妈,您太决绝了。"她流着泪说,"那可是您毕生的积蓄啊,怎么能就这样给我们呢?您老了,将来的生活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王淑芬坚定地说,"我活不了多少年了,与其让你们操心我的老年生活,不如把钱都给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只要你们幸福就够了。"
"娜娜,听话。"王淑芬语重心长地说,"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如果不是我一直对你丈夫怀有偏见,伤害了他的自尊,你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我真是罪过啊!"
她说着,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李娜看在眼里,自己的内心也无比痛苦。她当然希望能与丈夫重修旧好,可母亲如此慷慨,她又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一方面,她渴望母亲能够保有那笔拆迁款,安度晚年;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能借此弥补母亲多年来对丈夫的伤害,挽回摇摇欲坠的婚姻。无论作何选择,她都将背负沉重的内疚。
就这样,李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和痛苦之中。她是该选择母女之情,还是夫妻之爱?她的内心在两种感情之间徘徊反复,几乎要撕裂了。
母女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很久,病房里只有李娜小声的啜泣声。最终,她还是做出了选择。
"妈,我决定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看着母亲说,"我会尽力去挽回与伟哥的感情,但您那笔钱,我是万万不能要的。那是您毕生的积蓄,我不能那样亏待您的。"
"妈,您听我说完。"李娜坚定地说,"您已经为我们母女做了太多太多了。如果不是您含辛茹苦地拉扯大我,我何来今天的幸福生活?您那笔钱是您应得的,我怎能就这样全要了呢?"
"可是,如果你们就这样离婚了,我会遗憾终生啊!"王淑芬痛苦地说,"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怎能什么也不做呢?"
"妈,您已经尽力了。"李娜温柔地说,"您已经诚心悔改,我很感激您的用意。不过,您千万不要因此自责。婚姻的事,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您也不必操太多的心。"
"妈,相信我吧。"李娜打断了母亲的话,"我会设法和伟哥好好谈谈的,看看是否还有重修旧好的可能。即使最后真的注定要分手,那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与您无关。您就放心养病吧,有空了我再来看您。"
说完,她在母亲的额头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病房。
离开医院,李娜独自一人在街头行走。她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复杂:一方面,她希望能最终与丈夫和好如初;另一方面,她又不愿伤害母亲的心,做出让母亲遗憾终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一条熟悉的小巷。她抬头一看,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是她和丈夫当年租住的那间出租屋。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想起了和丈夫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甜蜜、多么恩爱啊!她是如何爱慕着丈夫的才干、他的上进;而他又是如何宠溺着自己,把自己当成这世上最宝贵的女人。
可是,就在她们的婚姻生活踏上正轨的时候,母亲的偏见却像一把冷箭,狠狠地射穿了他们的感情。由于母亲对丈夫的不信任和伤害,他们经常发生争吵,感情几乎要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