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小院里,一派祥和景象。丁母刚刚从菜园里采回一捆青翠欲滴的小白菜,手把手教着儿媳妇小敏怎么洗净叶片上的泥沙。"你瞧,这里有一点小虫子,得掐掉才行。"丁母耐心地指导道,小敏点点头,专注地照做。
"妈,这些小白菜够咱们吃一阵了吧?"丁父走进厨房,瞥见地上的菜篮,笑着问道。
"还不够呢,咱们一家人这阵子胃口都挺好的。"丁母说着,拍了拍小敏的手背,"小敏做得不错,手脚麻利着呢。"
小敏抬头露出腼腆的笑容,她总是对婆婆的夸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从丈夫小刚把双亲接来同住后,小敏一直尽心尽力侍候他们,希望以孝顺的态度取得婆婆的欢心。
"我这儿媳妇就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儿媳。"小刚从里屋走出来,搂住小敏的肩膀,充满宠溺地说,"以后咱们好好侍奉父母,让他们在有生之年吃好穿暖,过着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
"你个糙汉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好听的话了?"丁母被儿子的肉麻话逗乐了,拿起一根小白菜在他鼻子前晃了晃。
小刚连忙避开:"妈,我可是发自肺腑的好话,您别小觑了我。"说着他转向小敏,语气诚恳:"敏敏,你可得听话,把我父母伺候好了。"
小敏点点头,心里却有些发憷。自从把公婆接来同住,小刚就总是叮嘱她要孝顺礼让,可她心里明白,真正操持家务的总归是自己。公婆虽然不干活,但对家里的一切都爱指手画脚,小敏难免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指责。不过为了不让丈夫操心,她只好暗暗忍气吞声。
"儿子的话我都听到了。"丁父拄着拐杖走进来,拍了拍小刚的肩膀,"你就放心吧,有你妈天天盯着,小敏肯定会把我们伺候好的。对吧,小敏?"
"是的,爷爷。"小敏赶紧点头哈腰。
丁父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就要回房。小刚见状,赶紧扶住他的胳膊:"爸,您别着急回去,多陪陪外孙女玩会儿吧。"
"哎,真是的,你就惦记着你那外孙女。"丁母笑骂一声,把洗好的小白菜拎起来,"我可得赶紧把这菜做了,小丫头从幼儿园放学就得回来了。"
小敏见状,连忙上前相助:"婆婆,我来吧。"
"那就有劳你了。"丁母将菜篮交给小敏,嘱咐道,"记得把菜洗干净,切成小段才好下锅。"
"我知道的,婆婆您就先歇着吧。"小敏点头应承。
丁母这才放心地离开了厨房,嘴里还不忘念叨:"可得好生伺候着,别让小丫头挨饿了……"
小敏看着婆婆远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自从把公婆接来同住,她确实如丈夫所言,一直在尽心侍奉他们。可就算如此,婆婆总是对她的做事方式又挑又拣,好像她永远也做不到令人满意的地步。
小敏将小白菜洗去叶面的污垢,开始手脚麻利地切成小段。厨房里一时只剩下她清脆的刀劈菜板的声响。
"敏敏,要不要我来帮你?"小刚探头进来,见妻子正忙着,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小敏头也不抬地说,刀口在菜板上劈劈啪啪。
"那我在这陪你聊会天吧。"小刚走进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小敏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只见丈夫神色间透出一股子疲惫,不禁心疼起来。自从把双亲接来同住,小刚似乎老了十岁,额头上的皱纹多了几分。
"最近是不是太操劳了?你看起来好像比以前苍老了不少。"小敏关切地说。
小刚苦笑一声:"你说得没错,照顾父母的确很操劳。不过,你也别太勉强自己,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会给你分忧的。"
小敏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自从把公婆接来,家里的确是她一手操持,可她从没向丈夫诉说过什么困难。生怕小刚为了她和父母起什么矛盾,她宁可自己默默扛下一切。
"你们年轻人,把老人接来同住就是为了尽孝道,怎么能视为负担呢?"
丁父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语重心长地说,"当年咱们把你们养大,难道不也操劳过?现在轮到你们孝顺我们了,有什么可牢骚的?"
小敏被说得面红耳赤,赶紧低下头专注手中的活计。小刚见状,连忙给妻子解围:"爸,您别说得太绝对了。我们当然愿意孝顺您老,可您也得体谅敏敏的辛苦。"
"体谅个什么劲啊?"丁母也走了进来,瞪了儿子一眼,"当年我们伺候你们的时候,可从来没听你们提过什么体谅。小敏做儿媳,难道还轮不到她操持家务了?"
小敏被婆婆一顿数落,羞愧地低下了头。小刚见状,只好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好啦好啦,都别说了。"丁父挥了挥手,斥责道:"你们年轻人就是太惯了,稍微吃点苦就受不了。当年我们可难过你们多了……"
说着,丁父便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从前的艰辛往事。小敏听着听着,不禁肃然起敬。是啊,和父母这一代人相比,她确实没吃过什么苦。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童音从外面传来:"爸爸妈妈,我回来啦!"
小刚的女儿小丫头跑了进来,脸蛋红扑扑的,活泼可爱。小敏连忙蹲下身,张开双臂将她搂进怀里,宠溺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小丫头乖,妈妈正在给你做好吃的呢。"
小丫头点点头,小手拽住小敏的衣角,神情天真无邪。小敏看着这可爱的小脸庞,心头一阵温暖。是啊,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她愿意吃点苦头,也在所不惜。
晚饭后,一家人正围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小丫头趴在地毯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小敏坐在一旁,时不时瞥过去看她一眼,脸上洋溢着宠溺的神情。
"小敏,你过来坐。"丁母从里屋出来,招呼着儿媳。
"哦,好的婆婆。"小敏起身走了过去,在丁母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丁母环视了一圈,见丁父和小刚都陷在沙发里,正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于是才开口说道:"小敏啊,我有话对你说。"
"婆婆您说。"小敏恭敬地点点头。
小敏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歉意:"是的婆婆,我会继续注意的。"
小敏默默地听着,脸上的神情由最初的歉意渐渐变成了无奈。自从把公婆接来同住,她就习惯了被这样挑剔指责。
"是的婆婆,我会继续努力的。"小敏点头应承。
丁母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似乎终于说完了心里话。小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小刚走了过来,在小敏身边坐下。他看出妻子脸上的神情,不由得轻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妈又说你了?"
小敏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就是一些小事,让我多用心一些。"
"唉,你就别太往心里去。"小刚连忙安慰道,"妈她就是爱多嘴,你尽力就行了。"
小敏微微一笑,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酸楚。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侍奉公婆,可婆婆总是对她指手画脚。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反驳几句,可是一想到丈夫的叮嘱,她只能将那些怨气尽数咽下。
"爸爸妈妈,我饿了。"小丫头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小敏回过神来,只见女儿可怜巴巴地趴在地毯上,眼巴巴地看着她们。她连忙起身走了过去,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瓜:"乖,妈妈这就给你准备点心。"
就在小敏走进厨房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女声从客厅里传了出来:"小敏,等等!你要准备什么点心啊?"
小敏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只见婆婆正带着不赞同的神情看着她。
"我想给小丫头准备些小零食。"小敏解释道。
"哎哟,你可真是个糊涂账。"丁母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子要少吃这些零食,对身体不好。你倒是给她准备点水果之类的吧。"
小敏点点头,心里却是一阵无奈。她对于怎么照顾孩子,怎么做一个好母亲,自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每次她一提出自己的主张,婆婆就会毫不留情地驳斥。有时候,小敏真的很想反驳几句,可一想到丈夫曾经的叮嘱,她只能将那些怨气尽数咽下。
晚上临睡前,小敏正在给小丫头讲故事。小姑娘滚在被窝里,专注地听着妈妈那富有磁性的嗓音。
"妈妈,再讲一个故事嘛。"小丫头撒娇地拉住小敏的衣角。
"不行哦,已经很晚了,乖乖睡觉吧。"小敏温声劝道,却被小丫头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你就再讲一个嘛,我才不困呢!"小姑娘闹起了脾气,小脸涨得通红。
小敏被她的任性惹得无奈,正想再劝几句,却听见外面传来丁母的声音:"怎么还不睡啊?小敏,你可得管教好了!"
小敏一怔,旋即看向女儿,语气严厉起来:"听话,马上乖乖睡觉,不许再闹了!"
小丫头被妈妈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吓了一跳,眼圈噙满了泪水。小敏见状,心中一阵内疚,正想再温言软语地哄两句,却听见丁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惯着她,狠狠训她一顿!"
小敏只好硬着心肠,板着脸冷冷地说:"你要是再不乖乖睡觉,就给我离开这个家!"
话音刚落,小丫头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敏见状,一颗心像被生生掐碎了一般,内疚万分。可她又不得不按照婆婆的吩咐,板着脸装作威严的样子,直到小丫头终于哭累了,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小敏这才放下心来,悄悄走出了女儿的房间。她在走廊里徘徊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走向了公婆的房间。
"爸、妈,我有话跟您老说。"小敏敲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
"进来吧。"丁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小敏推门而入,只见公婆正坐在桌前下棋。她深吸了口气,才说道:"爸、妈,您老对我的要求实在是太多了。"
"什么意思?"丁父蹙起了眉头。
"你这是什么话?"丁母听了,脸色一沉,"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倒好,居然这么顶嘴了?"
"小敏啊,你当儿媳就得听话。"丁父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老人对你的要求,不过是希望你把家里的事做好而已。你应该谦卑一些,而不是理直气壮地顶撞我们。"
小敏被训得无言以对,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丁母见状,更是狠狠地斥责起来:"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倒好,还嫌弃起我们来了!"
"你闭嘴!"丁母厉声呵斥道,"都是你惯坏了她,才让她这么不知好歹!你要是再护短,我们就搬出去住,看你们将来怎么办!"
丁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才重重哼了一声。小敏抬头看向丈夫,只见小刚正满脸歉意地看着她,眼神里尽是内疚和无助。
"小敏,你过来。"就在小敏刚刚收拾停当时,丁母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小敏赶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走了进去。只见丁母正坐在桌前擀面皮,见她进来,便指着地上的一小滩水渍说道:"你瞧,你打扫的时候这里漏扫了。"
小敏被婆婆一番数落,顿时无地自容。就在这时,小刚也走了进来,见妻子愧疚的模样,连忙给她解围:"妈,您就别说了。敏敏已经很努力了,您也该体谅她一下。"
"体谅个屁!"丁母冷冷地瞪了儿子一眼,"她做的是儿媳妇的本分事,有什么可体谅的?你就是太惯着她了!"
小刚被呵斥得哑口无言,只好向妻子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小敏看着丈夫无助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侍奉公婆,可婆婆永远也不会满意。
小敏深吸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走了出去。她微笑着看向女儿,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可爱的小天使,她愿意吃尽一切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