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有个“问鼎”的典故。

说九鼎是天下神器,“周天子”强大的时候,没人敢问鼎的事儿,但有一天,某个诸侯有事没事跑过去问:“鼎有多重啊”?

周天子和他的仆从不好回答,说什么铸鼎是“系统性工程”,不好“复现”,这诸侯又问:“你支支吾吾、夹七夹八的说什么?我问你鼎有多重?”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不是,你到底有没有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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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本质上就是这个意思,你以为真有人关心什么“鼎”啊,问的其实就是“周王朝”的实力,展示的其实是自己的实力……神器不是碰不得、摸不得吗?我偏要摸摸看,你不让摸,我就自己制定个尺寸、重量造一个,这叫天下有变,神器更易。

“鼎”到底有没有,不重要,你要有本事,可以临时铸一个,反正别人也没人见过,但你要是临时造不出来,那就等于你没有,你不但现在没有,你以前也没有过。

论文不能复现,是要撤稿的。

就算你真的有过,但照片是PS的,仪式是摆拍的,宣传文案是编造的,这属于“程序有问题”,按照你们以前的名言,这叫——“程序不正义,则结果无意义”。

最后,鼎在谁手上,谁就有话语权,到时候,鼎的标准就是有鼎的人来定,高低、轻重、材质、花纹,那都是我说了算,因为现在我有,你没有,我的“九鼎”是真“九鼎”,你的九鼎就是“假九鼎”,子虚乌有、从来没有存在过的东西。

这不是“蛮不讲理”,因为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实力至上,赢家通吃,站着的才有话语权。你看看,二战才过去了不到一百年,苏联才死了30多年,很多人都不相信世界上存在过什么“苏联”,更不相信什么“二战是苏联击败了法西斯”……别急,总有一天,也有人会著书立说,证明“种族主义反人类匪帮美国发动了邪恶的一战二战,贪天之功,荼毒生灵,生于不义,死有余辜”。

当那个“权威”、“神像”还高高在上的时候,确实很少有人敢于去质疑他、挑衅他,哪怕他早已半身不遂、虚弱无力,只是个泥菩萨纸老虎提线木偶。

《让子弹飞》中,鹅城百姓被黄四郎欺压、凌辱、掠夺、坑害了多少年了,有人敢说他一句不好吗?有人敢怀疑他实力不行、是个纸老虎吗?积威之下,没人敢动啊。

“黄四郎不可战胜”原本只是一种情绪,却被潜移默化成了一种信仰,以至于师爷到死都不相信,张麻子能够战胜黄四郎。

就连张麻子的那些兄弟,都不相信大哥能够成功,“就凭我们四个要杀黄四郎”?

直到有一天,张麻子真的把那个“假黄四郎”斩了。

黄四郎真的很难杀,那么,先杀个假的行不行?

当然行,而且很重要。

这种“杀”,还不能是暗杀,不能是江湖好汉式的仇杀,那没有意义,那叫私人恩怨,所以,杀黄四郎,必须是明杀,正面决战,决战之前,还要把话放出去,让全世界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话不说不去,事就办不成。

张麻子四个人加上一群鹅,围着黄四郎碉楼的铁门“大战”几个钟头,对着空气舞刀弄枪斗智斗勇,把铁门上一会儿打个问号,一会儿打个惊叹号。然后老三和花姐带来了假黄四郎,张麻子立刻表示,咱们胜利了,鸣金收兵,班师凯旋......

他们扛着假黄四郎,来到广场上开“公审大会”,面对欢呼的鹅城父老,一刀砍了假黄四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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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注意看这段时候众人的肢体语言:从前为虎作伥的武举人看到假黄四郎被抓,高兴得在楼上赤膊欢呼:“黄四郎被抓啦”;从前敢怒不敢言的鹅城百姓,一个个冲上前来,围观黄四郎被砍头,当张麻子真的砍下假黄四郎的脑袋,群众们欢呼雀跃,武举人更是早早找了个布袋子,来接假黄四郎的人头......黄家的狗头军师,明明知道张麻子他们在撒谎,明明知道黄四郎没死,但看到汹涌的人群时,立马高呼:“跟我来......”

从这一刻起,黄四郎就死了,活着也死了。

世界上哪有什么狗屁黄四郎,那就是个装模作样的江湖骗子、特型演员,老百姓被一个纸老虎吓得战战兢兢几十年而已……

这叫“上兵伐谋,上上兵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