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淑珍,今年52岁,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说实话,过去的大半辈子我都很平凡,甚至有些无趣。不过近两年来,生活突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都要拜我的独生子陈浩所赐。
陈浩今年29岁,从小就是个内向孩子,上学成绩一直中上,但总是懒散逃避现实。大学毕业后,他虽然找到了一份编程员的工作,但仅仅坚持了半年就辞职了,理由是"工作环境差,上司太苛刻"。此后的几年里,他整日无所事事,终日赖在家里,既不工作也不学习。一开始我还能理解和包容,但年复一年,看着他这么游手好闲,我的焦虑和无奈就油然而生了。
就在前不久的一个清晨,我照例准备为陈浩做早餐时,看到他还赖在床上打游戏,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浩浩,你都快30岁的人了,还要我伺候到什么时候?你难道就打算这样无所事事地混日子吗?"我忍不住冲他大吼起来。
"妈,你又来了。"陈浩头也不回地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想被你管。"
"你有个屁的生活方式!整天无所事事,这就是你理想中的生活吗?"我的火气更旺了,"要不是我养你,你能混到现在?"
"是啊,您确实把我养得很好。"陈浩突然冷笑了一声,"您可曾想过,也许我才是在养您呢?"
他的话像一记重击,狠狠地打在了我的心坎上。我几乎想当场就掀翻他的床,狠狠地扇他两耳光,可终究没这么做。我只是瞪着他,张口结舌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您别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陈浩坐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事实就是如此,我一天可以躺在床上赚两百块钱,而您呢?您除了做家务,还有什么别的本事?"
我浑身发抖,几乎要当场晕厥。我从未想过,自己的独生儿子会如此伤人。"你、你在说什么胡话?躺着就能赚钱?你别再狡辩了,快点告诉我,你每天在干什么?"
陈浩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他得意地笑着说:"网络赚钱,您这个老年人怎么可能理解?只要我有电脑在手,躺着就能日进斗金。"
我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可他竟如此理直气壮。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了,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我强作镇定,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浩浩,你说的话我实在太难相信了。要是真有那么赚钱,你为什么还要靠我养你?快点老实交代,到底在干什么?"
"交代?交代什么?"陈浩反问了一句,"难道我还得像小时候向您报备一样?妈,我已经29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可你除了游手好闲,还会些什么?你凭什么说能躺着就赚钱?"我追问道。
"会些什么?会赚钱啊!"陈浩理直气壮地说,"只要有一台电脑在手,我就是个行走的钞票印刷机!您要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示范一下。"
说着,他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点击了几个快捷方式,然后转过电脑屏幕朝向我,得意洋洋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赚钱的工具。您应该庆幸,您生的是个有本事的儿子,而不是什么无用的家伙。"
我定睛一看,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网页,页面头部有"区块链交易平台"的字样。我虽然对这些新鲜事物没什么概念,但总觉得它们和赚钱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我皱着眉头说:"这就是你赚钱的途径?可它看上去,就和打游戏没什么两样啊。"
"哈,您当然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了。"陈浩语气里满是得意和傲慢,"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您好好科普一下。您就静心听着吧,说不定您这个做妈妈的,也能从我这里学到一两手本领呢。"
我只好将信将疑地坐下来,等着听他的疯言疯语。然而就在这时,陈浩的电脑屏幕突然闪过一个警告窗口,上面赫然写着:"您的账户存在异常交易行为,已被系统冻结,所有资产将被扣押!"
看到那个警告窗口,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陈浩却似乎早有准备,他神色如常地点了几下鼠标,很快就将警告窗口关闭了。不过,他刚才得意洋洋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大半。
"怎么回事?你的钱被人查封了?"我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急切地问道。
陈浩咬着嘴唇,片刻才回答说:"没什么,只是系统临时出了点小状况,等会儿就会恢复正常的。"
"你别再狡辩了!刚才那个窗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的账户被冻结,资产被扣押了!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厉声质问,语气里透着几分惊恐。
"妈,您别激动。"陈浩举起双手做了个稳定的手势,"我知道您现在很难理解,但相信我,只要耐心等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你个头啊!我看你是彻底犯浑了!"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把夺过他的电脑就要砸向地板。幸好陈浩眼疾手快,他及时抢了回来,护住了电脑。
"妈,您别冲动行事啊!这可是我赚钱的命根子,要是坏了,我们就啥都没有了!"他紧紧抱着电脑,生怕我下手太重。
"什么命根子?你就说说看,到底是在干什么吧!"我的理智已经快要被惊慌和愤怒完全吞噬了。
陈浩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好吧,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您了。我实话告诉您吧,我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钱,完全靠的是虚拟货币交易。"
"虚、虚拟货币?"我被他的话彻底绕晕了,"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当然不能吃了。"陈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简单地说,就是一种全新的数字加密货币,没有实物形态,完全建立在区块链技术之上。只要掌握了炒作技巧,通过买进卖出就能赚取数字货币,然后再兑换成法币,就等于赚到了真金白银。您明白了吗?"
我当然一点儿也没明白,不过看着陈浩认真的神情,我也只好暂时相信了他的解释。"可是,刚才那个警告窗口是怎么回事?你的钱真的被人查封了?"
"那个嘛,纯属系统小状况而已。"陈浩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我们这行谁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等会儿就会解决的。"
我看着他熟练地在键盘上操作着,时不时就会点头称赞自己"操作得真不错"。可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太过于游刃有余了,活像是在玩一个游戏而已。我的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和担忧,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浩浩,你确定这赚钱的方式是合法的吗?你别被什么人给骗了啊!"
"合法?当然合法了!"陈浩头也不抬地说,"您以为我会做什么违法勾当吗?我可是个正人君子。"
我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心中的不安更甚了。不知怎的,我总觉得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儿子正在做一些非常危险的事情,而他自己却浑然不觉。我几次张口想要劝阻,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或许,我该先静观其变,看看事情会往何处发展。
看到这些字眼,我的心终于凉透了。陈浩脸色顿时惨白,瞪大了眼睛盯着屏幕,嘴里喃喃自语着:"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被发现了呢?"
看着陈浩脸色惨白,喃喃自语的样子,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松了一口气,庆幸儿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危险性。但另一方面,我也为他的遭遇而感到揪心和担忧。毕竟,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终究还是我的骨肉。
"浩浩,你到底在做什么?快告诉妈妈实情。"我坐到了他身边,语气尽量放缓、温和。
陈浩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用哑着的嗓音说:"妈,对不起,我真的骗了你……我并不是在做正当的虚拟货币交易,而是参与了一个非法的虚拟货币传销组织。"
我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抽走了一般。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如此骇人听闻。
"传、传销?"我结结巴巴地重复着这两个字,"你怎么会被骗进那种邪恶的组织?快告诉妈妈,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浩的眼神黯淡下来,语气也带着自嘲:"做了什么?无非就是一个充满诱惑的骗局罢了。起初,我只是在一个论坛上看到了'赚钱'的贴子,对方许诺只要加入他们的组织,参与'虚拟货币交易挖矿',就能躺着赚钱。我一开始是怀疑的,但对方不断向我渲染利润有多么高,发了很多'成功案例'。"
"我当时被蒙蔽了双眼,几乎是麻木地加入了那个组织,交了不菲的'入会费'。进去后,我被安排在一个微信群里,群主每天都会给我们布置任务,让我们在朋友圈、群、论坛等地方拉人头。如果能拉到新人,我们就能获得提成分红。"
"一开始,我觉得这其实和普通的传销没什么区别。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群主给我们渲染的诱惑越来越大,说什么发财梦,说什么'被动收入'。而且,有些人真的拿到了钱,还发了收款截图,我们都被蛊惑着以为真有利润。"
"可就在前几天,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们所有人都是在一个虚假的系统中循环赚钱,根本没有什么实际交易!而且,系统是由组织者随意控制的,他们可以肆意封号、扣押资产,我们这些所谓的'会员'就等于是被慢慢掏空了!"
说到这里,陈浩的声音开始哽咽,他捂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看着他,心中的愤怒和失望油然而生。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能教子的自责和痛恨。
"浩浩,你到底往里投了多少钱?钱还剩下多少?"我强忍着内心的震惊,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陈浩抬起头,眼神黯淡无神:"我一共往里投了二十多万,可现在系统已经把我的账户冻结了,里面的钱应该是要没了。"
二十多万!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要昏厥过去。那可是我们一家人几年的积蓄啊!我当即就反应过来,儿子之所以能这么潇洒地在家混吃等死,全靠这些钱在支撑着。
想到这里,我的心彻底凉透了。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失声:"浩浩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妈妈辛辛苦苦几十年的血汗钱,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你到底把妈妈看成什么了?"
陈浩看着我的模样,眼泪也夺眶而出。他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都是我太傻太贪心了,我真是辜负了您的一片苦心……"
我们就这样相拥而泣,好一会儿都无法平复心情。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当我的眼泪终于流干时,我才勉强开口,用疲惫的语气说:"浩浩,你要记住这次的教训。这件事给了我们太沉重的代价,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责任和惩罚。"
陈浩点了点头,用力擦干眼泪,郑重地说:"妈妈,我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改过自新,好好工作赚钱,用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您尽管放心,我再也不会被骗了。"
我凝视着儿子坚毅的眼神,内心才终于放下了一些重担。也许,这次的惨痛教训,会成为他走向新生的开端。作为母亲,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用更多的爱和包容,重新扶他一把,让他重新找到人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