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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李学军

(文章来源:作者身边的故事,所有作品皆今日头条原创首发,已经开通全网维权,未经授权,任何形式的抄袭、搬运或洗稿,都将被追责!)

我叫李学军,今年42岁。

我的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那里山大沟深,梁峁交错,父亲母亲一辈子都在跟土地打交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四季总不得闲,做了一辈子庄稼人。

父亲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从不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跟别人闹别扭,占别人的便宜,做事也是一板一眼的,从不拖拉。

父亲很勤快,我们很少见他闲下来,父亲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回家还得赶着一大群羊出山,在山里他也不闲着,一边放着羊,一边拿着镰刀在山里割草,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父亲又赶着羊背着一大捆草往回走。

那些年我们家养着两头驴,还有一大群羊,一天可得不少草料,都是父亲插着空出去割回来的。

我们家有个大铡刀,是用来给牲畜铡草的,每天天蒙蒙黑的时候,父亲母亲才有时间去铡草,母亲跪在地上给铡床上递草,我们称之为“扖草”,父亲握着铡刀把使劲往下铡,青草很好铡,到了冬天,要给牲畜喂玉米秸秆,铡起来就比较费劲儿了,力气小了一刀铡不断,还得再来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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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草是个技术活,续不好的话,草铡不细,而且有危险,会伤到手,所以大多时候都是母亲扖草,她干起来总是游刃有余。

母亲是个贤惠的女人,别看她不识字,懂得道理可不少,跟谁都能相处的和和睦睦的。

也正是因为母亲的淳朴善良,姑姑带着表弟才能在我家住上20个年头。

姑姑是个苦命的女人,18岁的时候就被爷爷奶奶嫁到了刘家村,离我们村差不多十五六公里。

姑姑嫁到姑父家并不受待见,姑父的母亲是个家法很严厉的婆婆,姑姑在他们家可没少吃苦,受了很多委屈,好在姑父对姑姑还不错。

姑姑到了姑父家,好几年肚子都没动静,姑姑的婆婆给弄了很多偏方,都不见效果,后来又看了医生,还是不起作用。

姑姑的婆婆就撺掇姑父把姑姑赶出家门再找一个,可姑父是个重情义的人,这样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姑父说能生了生,不能生了就和姑姑两个人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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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姑姑的婆婆是传统人,怎么可能会同意,眼瞅着说不动姑父,又在姑姑跟前说各种难听的话,还说如果姑姑赖在这个家里,他们老刘家就真的绝户了。

姑姑的婆婆为了把她赶走,在村子里传出了很多闲话,久而久之,村里人都在背后说姑姑是个石女。

那时候医疗条件差,风言风语的话听多了,姑姑也开始认为是自己的问题。

姑姑觉得对不起姑父,就想离开,可姑父说什么都不让姑姑走,姑姑也被姑父深深的感动了。

这后来姑姑也不顾及什么了,就一心一意跟姑父过日子,哪怕婆婆对她说再难听的话,姑姑都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

大概这样过了三年,姑父他们邻村一户人家生了5个孩子,说是养不起,要送一个出去,姑姑姑父一商量就去了,还别说,那孩子跟姑姑姑父是真有缘,只要姑姑姑父一抱就不哭了。

姑姑姑父爱不释手,就把那个孩子抱了回来,也就是我现在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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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表弟之后,姑姑姑父的小日子比以前过得更幸福,可就是姑姑的婆婆一直不待见表弟,她总觉得别人家的孩子养不熟,所以从来都不给个好脸色。

好在姑姑姑父对表弟视如己出,表弟也不怎么在意别人对他好不好。

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啊。

在表弟15岁那年,我的姑父却因为意外事故撇下姑姑和表弟永远的离开了。

姑父走后,姑姑的婆婆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姑姑和表弟身上,说是他们克死了姑父,姑姑听了十分的伤心难过。

姑父葬礼办完第二天,姑姑的婆婆就将姑姑和表弟赶了出来,他们从家里什么都没带走。

姑姑哭天抹泪的带着表弟来到了我们家,父亲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去找婆家人理论理论,可姑姑说她再也不想回那个家了,除了姑父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现在姑父走了,更没法待了。

父亲看姑姑带着表弟可怜,就说:“那不行的话,你就住这里吧,有间房子我给你收拾出来,你和娃先住着。”

姑姑红着眼眶说:“那怎么行呢哥,我怕给你和嫂子添麻烦。”

这时站在一旁的母亲也发话了:“妹啊,让你住你就住,现在这种情况,你带着娃能去哪里呢?好歹我们是一家人,住一起,我们还能帮衬帮衬你。”

母亲的话把姑姑感动的泪流满面,姑姑抱着母亲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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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儿以后,姑姑和表弟就住在了我们家,爷爷奶奶偏心大伯,所以一直跟着大伯生活,离我们家也不远,姑姑时不时还会去看看爷爷奶奶。

姑姑刚开始在我们家,干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父亲母亲带来不便,为了不白吃白喝,姑姑争着抢着干活。

母亲很善良,拿姑姑就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对待,家里有什么好的都会想到姑姑,父亲看到母亲和姑姑相处的就像亲姐妹一样,也无比的开心。

姑姑心灵手巧,很喜欢捣鼓针线活儿,自从姑姑住到我们家,我们这些孩子的衣服都是姑姑在缝缝补补,赶上过年的时候,姑姑还会给我们一人做一件新衣服穿。

父亲总是对我们说:“娃娃们,你们要跟你表弟好好相处,要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对待,可不能欺负他。”

那时我们都比较听话,父亲说什么我们都连连点头。

后来我们上了高中,就到县城上学了,父亲母亲和姑姑他们就在家种地放羊,农闲时,姑姑和母亲轮流着放羊,父亲就去了城里打工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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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后来在老家还盖了一处新房子,还专门给姑姑和表弟留了两间,父亲说就算表弟以后结婚了,回到家里也有个地方住。

姑姑又一次泪目了,那时姑姑总是对表弟说:“娃啊,你可得把你舅舅舅妈的恩情记着啊,以后有出息了,好好报答你舅舅舅妈。”

表弟性格开朗,笑着说:“你放心吧妈,肯定会的。”

后来我们兄弟姊妹三个和表弟都考上了大学,但表弟确实有出息,他考上了名牌大学。

毕业后我们回县城工作了,表弟留在了北京工作,工作了三年,表弟就开始创业了。

表弟干什么都很拼,两年的时间,表弟的事业干的风声水声,一年就能盈利100多万,说实话,那个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不敢相信。

后来,表弟专门从北京跑了回来,说是想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

那正好放假,我们也都在家,只见表弟开着一辆20多万的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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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一下车就笑嘻嘻的,说着就握着父亲的手,给了父亲一把车钥匙,父亲一下就懵了。

表弟笑着说:“老舅,这是我给你买的,你那面包车太旧了,开上不安全,给你换个新的开。”

父亲激动坏了,红着眼眶说:“我外甥有出息了啊,这车多少钱啊?”

表弟说:“老舅,不贵,就20来万,你放心吧,外甥现在能给你买得起。”

父亲差点惊掉了下巴,小跑到车跟前,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一个劲儿的夸着表弟孝顺。

我也开玩笑的说:“爸,你看我表弟多出息,现在可是大老板,我们想给你买都买不起呢!”

这时大家都哈哈大笑。

父亲嫌车太贵,就让表弟留着自己开,可表弟说什么都不行,姑姑这时也说:“哥,娃给你买下了,你就开着,我们娘俩儿这些年住在家里可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娃孝敬你,你就收着。”

父亲这才收下这份昂贵的礼物。

那天,母亲和姑姑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饭菜,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格外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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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在外工作,姑姑依然和父亲母亲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闲了都会回家看看,我想以后我们也不会分开的,这份感情不论岁月怎么流逝,都是那么的深厚而坚固。

即使时光匆匆走过,即使生活充满了种种变迁,这份亲情也永远不会褪色,永远会是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最珍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