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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受瞩目的广佛南环、佛莞城际即将开通运营。新开通铁路与此前开通的佛肇城际(佛山西站-肇庆站)、莞惠城际(东莞西站-小金口站)相连,形成一条长达258公里,横跨肇庆、佛山、广州、东莞、惠州五座城市的交通大动脉。

说是城际铁路,其实更接近城际地铁——其运营方正是广州地铁集团。乘客无需提前买票,甚至无需交通卡,使用手机App就能进站。每一个城市有5到12座不等的车站,最小行车间隔5分钟,平均行车间隔25分钟,按“站站停+大站快车”模式供乘客选择。

从广州城市中心向东西两个方向发车,30分钟到达东莞和佛山城市中心,60分钟能到达惠州和肇庆。以广州为中心的1小时地铁通勤圈事实上已经建立起来,这将对大湾区经济发展乃至广东省的经济格局产生深远影响。

首先,便利的城际通勤,利于吸引更多人口。大湾区高速公路非常发达,货运和商务往来一直非常方便,相对而言,城际通勤还没那么便利。以广州为中心、五城市连成“地铁线”以后,相邻城市只需半小时通勤,主要受惠者是上班族和低薪劳动者。他们在工作和居住地方面的选项能极大增加,并可能有效降低生活成本。

比如说,一个上班族在广州工作,可选择在佛山或东莞居住,他的房租或房贷负担会低得多。而居住在东莞的人,可选择广州和惠州(甚至深圳)作为工作地,机会亦会增加许多。外来工作者初到广东,迫切需要赚钱和节约开支,便利的公共交通有利于他们站住脚跟。广东作为全国吸引外来人口第一大省,优势继续巩固。

其次,新增人口和工作机会,将孵化更多产业机会。制造业需要源源不断的劳动力,而财富聚集将催生高端产业。大城市才有金融、科技、互联网和文化创意产业,大湾区原本就有深圳和广州两座一线城市,外溢产业机会将由东莞、佛山等城市承接。比如说,大公司的研发销售部门可以外放,一线城市消费者周末出行,将带动周边地区消费。

中国互联网经济最发达的地区,除了北京、上海、深圳、杭州这些一线互联网大城市,就是江浙“包邮区”和大湾区城市圈。人口密集、经济发达,这些固然是重要原因——人员之间密切来往,商业信息和生活方式同步,也是关键因素。

一个人到大城市生活,可以接受几百公里以外老家的种种落后和不便利,但绝难接受车程只有半个小时、同样是城市生活的落后。这种横向比较在官员、企业家和普通人身上流转,形成了学习追赶的动力。经济发展水平收敛,产业形成竞争或互补,这是发展城际公共交通的一大好处——不同城市的人群,逐步将自身纳入同一经济共同体。

以往城际交通发展经常引发忧虑:如果某一大城市过强,往往形成“虹吸效应”,将周边弱城市的资源吸走,进而形成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格局。这种情形在日本曾发生过,国内强省会城市首位度过高也常引发这样的忧虑。

大湾区不存在这样的忧虑。和江浙地区类似,大湾区各城市以民营经济为主导,产业布局相对均衡,民众对超级大城市也不迷恋,不会“人都往大城市涌”。发展快速便捷的城际交通,能使各城市发挥自身特点,并从周边城市发展借力。宜商者行商,宜居者居之,打通大湾区城市圈的奇经八脉,中小城市会有新的发展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