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是个普通而和睦的家庭。张大伯和张太太都是勤劳朴实的人,在当地的一家工厂上班。他们的独子张磊今年35岁,和妻子李雪在城里租了个小公寓,女儿张晓月刚满20岁,还在上大学。一家老小其乐融融,平日里最不缺的就是欢声笑语。
张磊被父亲的话惊了一跳,忍不住反驳道:"爸,您这才50岁就退休了,身体还硬朗着呢,怎么就想在家啃老了?再说了,家里的事情一直都是妈在打理,您可别乱作主啊。"
"你小子说什么呢?"张福海满脸通红,指着张磊的鼻子吼道,"我是你爸,在这个家里说了算!你给我闭嘴,乖乖听话!"
看到这一幕,张太太连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拉住了张福海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老张啊,你可得先冷静冷静。退休后在家的确可以好好休息,但家里的一切还是该由我和雪儿来打点,你就好好享清福吧。"
"哼,你们就是惯着他!"张福海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快坐下吃饭吧!我可是把你们最爱吃的都做齐了。"张福海笑眯眯地招呼着儿子和儿媳。
李雪不放心地看了看菜色,小声嘀咕道:"爸,您这手艺太生疏了,做的东西怕……"
"胡说八道!"张福海打断了李雪的话,"你尝尝就知道了,我可是行家里手呢!"
张磊见状,赶紧拉着妻子在桌边就坐,埋头吃了起来。果然,桌上的菜大多做得很一般,有几样甚至已经变味了。但为了不伤父亲的自尊心,他们俩硬是吃下了大半。
就这样,张福海退休在家后,家里的大小事务都要亲自插手。有时是在厨房里做做饭菜,有时是打扫卫生,有时又要给儿子和儿媳操心生活上的大小事宜。起初,张磊和李雪为了孝顺公公,都尽量忍让着。可是没过多久,张福海就彻底将家里的主事权揽到了自己手里,处处逼得儿子和儿媳都无话可说。
有一天,张晓月放学回到家中,发现爸爸妈妈正在客厅里争吵。原来是因为张福海又在家里胡作非为,张太太实在忍无可忍,跟他发生了争执。看到女儿回来,张太太赶紧拉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晓月啊,你说你公公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真是拿他没辙了!"
张晓月看着妈妈愤怒的样子,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爸爸,心里顿时涌上一股无力感。她知道,自从公公退休在家后,家里的气氛就一直很紧张。公公固执已久的性格,再加上新近退休后无所事事,整天就爱指手画脚、发号施令。可每当父母因为这个而吵架时,他们又无法狠下心来彻底对付公公。
眼看着父母为了公公的事情吵得两肋插刀,张晓月于心不忍。她暗暗下定决心,要想办法缓解一下家里的紧张气氛。
晚饭后,张晓月主动要求做家务活,她擦拭餐桌、洗刷餐具,还打扫了客厅的地板。一切收拾停当后,她拿着抹布走到了公公的房间门口,轻轻叩门:"公公,我来帮您打扫卫生。"
房门打开了,张福海探出头来,狐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儿。"嗯,进来吧。"他沉吟着说。
张晓月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开始擦拭公公房里的家具。她聚精会神地做着这一切,生怕有任何疏漏。时不时,她还会主动问候公公:"公公,这里擦拭得怎么样?需要再仔细些吗?"
看着女儿这副恭顺模样,张福海的脸色终于缓和了几分。他坐在床边,似乎对女儿突如其来的"贴心"行为感到有些诧异,但也没多说什么。
就这样,张晓月每天放学后都会先去照顾公公的起居,打扫他的房间。有时她还会主动做些小菜给公公吃。渐渐地,张福海对于女儿的这种"殷勤"已经习以为常,脸上时常挂着满足的微笑。
然而,张晓月的这种行为却让父母感到更加忧心忡忡。有一天晚上,看着女儿又要去公公房间时,张太太终于忍不住劝阻道:"晓月啊,你这些日子确实让你公公很高兴,但也太操劳自己了。你就放松放松吧,别老惦记着伺候他。"
张晓月却笑着说:"妈,我就是想讨公公开心嘛。您别多心,我做这些也很高兴。"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女儿的背影,张太太长长地叹了口气,拉着丈夫的手说:"可怜的孩子,她是为了维护家庭和睦,才这样伺候你爸的。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却连自己的父母都管教不了,真是愧对了晓月啊。"
张磊沉默了半晌,无奈地说:"是啊,我们拿爸没啥办法。不过,女儿能这样体谅我们,也算是我们的福气了。"
就这样,张晓月一连几个月都在操劳伺候公公的起居。她把自己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公公,以期能讨他的欢心。果然,家里的气氛比以前要缓和了许多,父母之间也极少为公公的事情争吵了。
可是好景不长,转眼就到了张晓月考研的时候。为了这次重要的考试,她不得不放下伺候公公的事务,埋头复习功课。起初,张福海还能体谅女儿的用心,但随着时间一长,他的脾气就开始躁动起来。
有一天晚上,张晓月刚刚复习完就昏昏欲睡,她本想先睡个小觉再去照顾公公。谁知,张福海就在这时突然推门而入,狠狠地瞪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几个月来我对你有恩同再造,你现在却把我晾在一边不理!真是个孽种!"
听到公公的谩骂,张晓月吓得几乎落泪。她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公公,我这不是为了考研临时放下照顾您吗?您就再宽容我几天,我一定会像从前那样孝顺您的!"
"哼,你个没良心的玩意!"张福海根本不听女儿的解释,扬手就要打她。
眼见女儿遭受如此委屈,张太太急忙冲了进来,护住了张晓月。"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孩子!"她喊道,"晓月现在努力复习很正常,您就不能体谅体谅她吗?"
"体谅?体谅个屁!"张福海的火气陡然爆发,"这丫头几个月来伺候我,不过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归宿!现在考试在即,她就把我这个做公公的抛诸脑后了。啐,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听到公公如此难听的话,张晓月泪水夺眶而出。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些日子的孝顺会被如此曲解。
"爸,您就是太固执了!"张磊终于按捺不住,站了出来,"晓月这么做,无非是想维护家庭和睦。您老年人有自己的脾气在所难免,但也不能这样污蔑孩子的一片孝心啊!"
"你小子还学会顶嘴了?"张福海怒视着儿子,"你们一家子都忘恩负义,该受点教训了!"
说着,他猛地扑向张晓月,张太太护在女儿身前,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地。张晓月见状大惊失色,赶紧去扶起母亲。这时,张福海的巴掌已经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张晓月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捂着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发狂的公公。就在这时,张磊扑了上来,一把将父亲按倒在地。
"爸,你太过分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儿女孝顺你,你却这样对她们,简直是禽兽不如!"
张福海狠狠地瞪着儿子,张嘴就是一阵咒骂。父子两人扭打在一起,将房间里的摆设撞得东倒西歪。张太太和张晓月哭着去拉架,却怎么也拉不开。
就在这混乱之际,李雪匆匆赶到了家中。一看到狼藉的房间,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前将丈夫拽开。"磊磊,你们干什么呢?快住手!"她喊道。
张磊喘着粗气,指着躺在地上的父亲说:"雪儿,就是他,他骂晓月忘恩负义,还打了她一巴掌!我们已经尽力伺候他了,他却还是这副德行,真是不可理喻!"
李雪惊恐地看了看张晓月,只见她脸上的掌印已经开始泛红肿起。她赶紧扶起婆婆,安慰道:"妈,别哭了。我们今天就搬出去住吧,免得爸爷继续伤害你们。"
"不行!"张太太擦干眼泪,坚决地说,"这可是我们的家啊,我怎能就这样离开?再说,你爷爷虽然脾气古怪,但毕竟也是一家之主,我们应该好好劝导他。"
"妈,您就是太宽容了。"张晓月无力地说,"公公已经把我们当成了仇人,我们还留在这里,只会继续遭殃。"
"不,我决不离开!"张太太摇了摇头,眼睛里重新涌出泪花,"这个家多年来一直是你们父子三人在维护,我怎能就这样拆散了它?晓月啊,你就先跟着嫂子回去住几天,等你公公冷静下来,我们再想办法。"
张晓月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她点了点头,拿起书包和李雪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她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心底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就这样,张晓月搬去和嫂子李雪同住。刚开始的几天,她还时常打电话询问父母的情况。可后来,接电话的只剩下母亲一个人,言语中透着疲惫无奈。
"妈,您怎么这个样子?"张晓月关切地问,"公公最近还好吗?"
张太太无力地摇了摇头:"你公公越来越过分了。自从你走后,他就把气全撒在我和你爸身上,整日谩骂咒骂的,偶尔还动手动脚。你爸为了保护我,也经常和他打架。"
"可是,您为什么就不离开呢?"张晓月痛心疾首地说,"您再这样熬下去,身体肯定受不了啊!"
"哎,我是决计不会离开的。"张太太叹了口气,"虽然你公公现在脾气暴躁,但他终究是我的丈夫,我是永远爱着他的。再说了,他要是真的离开了我们,以他这个年纪和脾气,恐怕也活不长久了。"
听着母亲的话,张晓月的眼泪在打转。她从未想过,原来母亲一直在默默忍受这一切的痛苦。而她自己,却只是一味逃避、离开家园。
推开门时,只见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满是烟蒂和酒渍。张太太正在那里收拾残局,看到女儿回来,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晓月,你怎么回来了?"
"妈,我要留下来,和您一起好好劝导公公。"张晓月坚定地说,"我们一家人就应该同舟共济,而不是逃避问题。"
张太太露出欣慰的神色,正想开口,卧室里却传来一阵咒骂声:"哪个臭娘们在大声嚷嚷?给我闭嘴!"
接着,张福海便破门而出,只见他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面目狰狞得吓人。他一看到张晓月,顿时怒发冲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敢回来了?滚,从我眼前滚开!"
"公公,我回来就是为了好好劝说您。"张晓月硬着头皮说,"我们一家人何必如此反目成仇呢?您就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哼,跟你一个白眼狼有什么好谈的?"张福海怒视着孙女,"你几个月前不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吗?现在又装什么孝顺?真是个忘八辈子祖宗的东西!"
"爸,别说晓月了。"张磊从卧室里冲出来,护在女儿身前,"她能回来,就说明她还是把家放在心上。您倒是三思而后行,莫要再伤了她的心!"
"儿子,你就乖乖闭嘴吧。"张福海对儿子怒目而视,"你们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我说什么你们也别反驳!再多嘴,我就宰了你们!"
"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张太太也急了,"晓月她只是为了考研放下伺候您几天,并没有忘恩负义啊!您就别总怀疑她的一片孝心了。"
"哼,你们一家子就是无耻之徒,我看你们是想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吧?"张福海阴森森地盯着三人,"好啊,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他猛地转身,大步流星走进卧室,开始胡乱拽出自己的衣物箱笼。张太太吓了一跳,连忙跟了进去:"老张,你干什么呢?我们可没说要赶你出去啊!"
"哼,你们是不说,但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张福海将衣物乱七八糟地塞进箱子,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就搬出去,你们也省得操这份心了!"
"爸,您别冲动啊!"张磊也跟着进了卧室,"您要是搬出去住,我们一家人以后怎么办?您就好好考虑考虑吧。"
"我已经考虑好了!"张福海狠狠地将箱子合上,甩开妻子和儿子的手,扛起箱子就往外走。
张晓月看到这一幕,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她连忙冲上前,抱住公公的腿根,哀求道:"公公,您就留下来吧!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重聚,您就不要离开了啊!"
"你给我滚开!"张福海狠狠地踢开了孙女,张晓月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张太太和张磊再也忍无可忍,他们一起上前死死拽住了张福海。"爸,您别任性了!家里的事情,我们好好商量就是了,您就别一门心思想着离开了!"
"你们这是要拘禁我吗?"张福海怒目圆睁,使劲挣扎着,"我就是要走,你们谁也别拦我!"
就这样,三个人扭打在一起,将房间里的摆设扫落了一地。张晓月捂着疼痛的小腿,泪眼婆娑地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雪突然赶到了家中。她刚下了夜班,一进门就看到了这等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天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大声喊道,"快住手啊!"
听到儿媳的呼喊,张磊这才清醒过来。他连忙将妻子拉到一旁,无助地说:"雪儿,我们拿爸真的没辙了。他非要搬出去住,我们是拦不住他的。"
李雪看了看客厅里的狼藉,又看了看地上的张晓月,不禁心痛不已。她上前扶起了张晓月,轻声安慰道:"晓月,别哭了。你公公固执已久,我们是真的拦不住他了。我们还是搬出去吧,免得继续伤害你们母女俩。"
"不,我不走!"张晓月擦干眼泪,坚定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家啊,我怎能就这样离开?再说了,公公虽然脾气暴躁,但他终归也是我们的长辈,我们应该好好劝导他,而不是逃避问题。"
李雪一怔,随即会心一笑。她拥抱了一下张晓月,由衷地说:"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留下来,一家人好好沟通,决不离开这个家园。"
就这样,李雪上前拉住了张福海,语重心长地说:"爷,您就别一门心思想着离开了。您虽然脾气古怪,但您终究是我们的长辈,我们都很爱您。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吧。"
听到儿媳的劝说,张福海的怒火似乎平息了几分。他环视了一圈满目狼藉的房间,叹了口气,将箱子重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