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上午,阳光透过服装厂的窗户,斑驳地洒在机器上。我正专注地操作着缝纫机,耳边是机器运转的轰鸣声和布料的沙沙声。

突然,手机铃声划破了这单调的背景音,是老公打来的。

我按下接听键,老公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冬梅,妈打电话来说家里出事了,让我们赶紧回去。”

“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没说,只是一直催我们回去,越快越好。”老公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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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手中的活,环顾四周,同事们都在忙碌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那我们回去吧,不管怎样,她是你妈妈,家里真出了大事怎么办?”

老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好,我这就安排,你先别急,我马上来接你。”

挂断电话,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婆婆这个人,虽然过去对我们做了很多让人失望的事,但毕竟是老公的妈,是这个家的长辈。

我不禁开始担忧,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向组长请了假,便坐在工厂门口的长椅上等待老公的到来。阳光依旧温暖,但我却感到一丝丝的寒意。

我叫周冬梅,53岁,1971年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呱呱坠地。

我的娘家条件并不好,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里收入微薄。我有两个姐姐和两个弟弟,家里孩子多,负担重,我读完小学就不得不辍学,跟着家人一起下地干活。那时候的我,没有多少文化,但有的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1993年,我22岁,媒婆上门提亲,我和现在的老公就这样相遇了。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忠厚老实,勤劳能干,性格稳重。

我几乎是一见钟情,没有多想就答应了这门亲事。年底,我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我满怀憧憬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然而,婚后不久,我就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婆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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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公婆有两儿两女,老公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尤其是小叔子,比老公小八岁,是公婆的掌上明珠,他们对他宠爱有加,几乎到了溺爱的地步。

在我娘家的小山村里,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但从未想过,这样的观念会在我婚后的生活中,成为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1996年,我生下了女儿,取名小芳。她的出生本应是全家的喜事,但公婆的态度却让我心寒。他们甚至不肯抱一抱小芳,总是冷言冷语,仿佛她的出生是一种耻辱。

“冬梅,你得再生一个,一定要是个男孩。”婆婆在一次家庭聚会上,当着全家人的面毫不避讳地说,“没有孙子,我们家的香火怎么传承?”

我看着老公,他紧握我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保护。我知道,他并不认同公婆的观念,但他是家中长子,面对父母的期望,他也很为难。

月子期间,婆婆不仅没有照顾我,反而开始策划将小芳送人。她说:“女孩子家,迟早是别人家的,不如早点送出去,你们也好专心生个男孩。”

我坚决反对,老公也站在我这一边。但公婆的逼迫并没有停止,他们甚至开始四处打听,想要为小芳找一个“好人家”。

“冬梅,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做。”老公在一次深夜的谈话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小芳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宝贝,我们不能放弃她。”

为了保护小芳,我们决定离开。老公在城市找到了工作,我们在郊区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

自从我们决定离开小山村,我和老公便开始了在外打工的艰辛生活。我们的目标很简单:为小芳创造一个没有偏见和压力的成长环境,同时也为我们的小家庭积累一些未来的保障。

初到城市,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和庞大。我们租住的小房子位于城市的边缘,那里的街道狭窄而拥挤,房屋低矮而破旧。

我们的房间很小,只有两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小桌子,但这已经足够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所需。

老公在建筑工地找到了一份工作,每天清晨,天还未亮,他就要起床,穿上那身已经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带上安全帽,骑着那辆二手的自行车,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赶往工地。

他的工作非常辛苦,常常要扛起沉重的建筑材料,或是在高高的脚手架上作业。夏天,他的衣服总是被汗水湿透;冬天,他的手上布满了冻疮。

我在附近的服装厂找到了一份缝纫工的工作。每天,我坐在机器前,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缝制着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工作虽然单调,但每当想到我的工作能够为小芳买上一本新书,或是为家里添置一件新的家具,我就感到无比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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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们的工作都很辛苦,但我们从不抱怨。我们知道,每一分辛勤的劳动,都是为了让小芳能够有更好的生活条件,为了我们这个小家庭能够有更好的未来。

然而,生活并非总是一帆风顺。有时候,老公的工资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延迟发放,这时候,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捉襟见肘。

我记得有一次,家里的米缸快要见底了,而我与老公的工资却迟迟未到。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小桌子旁,只有一碗稀粥和几片咸菜。小芳懂事地没有抱怨,但看着她瘦小的身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冬梅,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公握住我的手,尽管他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疲惫,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爱和信任。是的,生活虽然艰难,但只要我们相互扶持,就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克服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生活逐渐好转。老公的工资逐渐稳定,我也在服装厂得到了晋升,我们的生活开始有了起色。我们为小芳攒下了教育基金,也为我们的晚年生活做了一些规划。

这些年来,我和老公在外打工的艰辛过程,虽然充满了汗水和泪水,但也充满了爱和希望。

我们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滴地为我们的小家庭筑起了一个温暖的巢穴。

每当夜幕降临,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那张小桌子旁,分享着一天的喜怒哀乐,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幸福。

在城市的生活虽然辛苦,但与公婆的联系却时常提醒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那个小山村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公婆的电话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和谐的音符,每次铃声响起,都像是又一次揭开了旧日的伤疤。

记得有一次,老公刚刚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回到家中,身上的工作服还沾着工地上的灰尘。他还没来得及坐下,手机就响了,是婆婆打来的电话。

“老大啊,家里的房子太破旧了,需要翻修一下,不然你弟弟一家怎么住?你看你能不能寄点钱回来?”婆婆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老公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正在做作业的小芳,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妈,我们这边也不容易,冬梅和我都在努力工作,但收入也不高。”

“你这是什么话?你弟弟的事情最重要,你们做哥哥嫂子的,怎么能这么自私?”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带着哭腔,“你们不帮家里,我怎么向你弟弟弟媳妇交代啊?”

我看着老公,他的手紧紧握着电话,指节都有些发白。我知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想让公婆担心,更不想让他们影响到小芳。

“妈,这样吧,我这边尽量筹一些钱,但可能不多。”老公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总是这样,不愿意让家人为难。

挂断电话后,老公沉默了很久,我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们都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公婆对小儿子的偏爱,就像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让我们的每一次援助都显得那么无力。

有时候,婆婆甚至会在电话里哭泣,说她和小叔子过得如何艰难,而我们却在外面过好日子。她的哭声和抱怨,像是一根根针,刺痛着我们的心。我和老公辛苦工作,省吃俭用,但在公婆眼里,这些似乎都不重要,他们只关心小叔子的舒适和幸福。

“冬梅,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老公在一次深夜的谈话中,眼中带着坚定,“我们也要为小芳和我们的未来考虑,不能总是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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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是的,我们必须坚强,为了我们自己的小家庭,也为了小芳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我们不能总是活在公婆的阴影下,我们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和安定。

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更加努力地工作,同时也更加小心地管理我们的财务。我们学会了说“不”,学会了为自己的小家庭设立边界。虽然公婆的电话依旧会时不时地打来,但我们已经不再是他们情感勒索的工具。

时间就像一条悄无声息的河流,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女儿小芳已经长大成人。

她继承了我们的坚韧和勤奋,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最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老公和我为此感到无比自豪,同时也更加坚定了我们继续打工的决心。我们想要为小芳,也为我们自己的晚年生活,攒下一些保障。

“冬梅,你看小芳多争气,咱们的辛苦没有白费。”老公在一次晚餐时,眼里闪烁着泪花,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是的,我们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小芳的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随着小芳的长大,我们的生活也逐渐稳定下来。我们在服装厂的工龄越来越长,收入也有所增加。我开始考虑,也许我们可以稍微放松一些,为自己攒一些养老的钱,让我们的晚年生活能够更加安心。

去年年底,小芳结婚了。婚礼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得像一个天使。我和老公坐在前排,看着她幸福的样子,心中既有喜悦也有不舍。

“妈,谢谢你和爸爸一直以来的支持和爱护。”小芳在婚礼前紧紧拥抱着我,眼中含着泪光。

我抚摸着她的背,心中充满了感慨:“小芳,只要你幸福,妈妈就满足了。”

婚礼上,我们按照习俗要了8万的彩礼,但作为嫁妆,我们给了小芳20万。这是我们对女儿的爱,也是我们对她未来幸福生活的祝福。

然而,就在婚礼结束后不久,老公告诉我,婆婆几乎天天打电话给他,要求我们多收一些彩礼,好拿回去给她的小孙子娶老婆用。

老公的脸色有些难看,但他坚定地对我说:“冬梅,我拒绝了妈的要求,小芳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我握住老公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是的,我们不能让过去的影子再次笼罩我们的家庭。小芳的幸福,才是我们最关心的事情。

随着小芳的出嫁,我们的生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我们开始更加注重自己的生活质量,也更加珍惜彼此的陪伴。我们知道,尽管未来还有很多未知,但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心连心,就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面对的。

我一边回忆着以前的事情,一边收拾东西,打算尽快回去。

“冬梅,别收拾了,我们不需要回去。”老公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他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悦。

我停下手中的活,抬头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老公走进屋里,坐在我对面,叹了口气说:“我给邻居,我的发小打了个电话。原来妈一直催我们回去,是因为我小侄子相亲遇到了麻烦。女方要求在省城买房子,还要15万的彩礼,加起来至少需要50万。妈居然拍着胸脯保证说会尽快搞定。”

我愣住了,心里五味杂陈。我问道:“那小叔子他们呢?他们种地为生,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这事儿他们知道吗?”

老公摇了摇头,说:“他们肯定知道,也很清楚妈的打算。不用多说,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妈肯定是想让我们出这个钱。”

我心里一阵愤怒和无奈,婆婆的偏心和小叔子的贪婪让我感到悲哀。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对老公说:“算了,我们不回去,也不搭理这件事。小芳刚结婚,我们也应该开始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我站起身,将收拾了一半的东西重新放回原位。老公也站起来,和我一起整理。我们的手不时碰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传递着安慰和力量。

“冬梅,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旅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老公突然提议,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孩子般的兴奋。

我笑了,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好呀,我也一直想去看看大海,还有那些我没去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