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象谚语说:“十七十八黑不塌。”其实,十九的月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苍穹如墨染漆罩,使广袤无垠的豫东平原越发显得空蒙深邃。1996年2月6日晚11时左右,一弯亮月才懒洋洋地出现在遥远的天际,清冷的月光,俯照出淮阳县(2019年撤县设立周口市淮阳区)鲁台镇张庄北地麦田里三男一女四个身影来。谈笑间,三个男性陡然反目,但见一人发疯般飞起一脚,狠狠踢中女性的右太阳穴处,那女性不堪此击,应声倒地。又有人扑上前去,挥起匕首,残忍地朝女性颈部、面部胡扎乱刺十多下。眼见得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她,一时三刻变成了刀下冤魂,三个男子才停下滴血的匕首,拖着腿把这具女尸扔进附近的一眼小口机井内,然后一个个神色惶遽地消失于夜色之中。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月光目睹,大地作证,三个恶男给淮阳警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1996年2月7日上午,当淮阳县公安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政委史家山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先期到达的民警正紧张地进行着尸检与现场勘察。这具女尸年龄约20岁上下,身高1.6米左右,生前留披肩发,体态中等,发育正常,有过婚姻史,浑身上下没有一星半点能显示身份的物据,唯有她那青紫肿胀得像馒头一样的右眼睑和颈部被刺断的气管、面部多处分布凌乱的锐器伤痕,证明着这是一起凶杀大案。

死者姓甚名谁?外地人还是淮阳人?她因何被害?谁是凶手?

一连串的疑问摆在了参战民警的面前。为了不误战机,迅速准确地破译上述种种案谜,史家山投石问路,首先掷出一着“闲棋”,动员三里五村的群众辨认尸体。经万人目睹,没有人能认出死者姓甚名谁何方人氏。这不免使原本认为能找到尸主,就能排查出因果关系,继之顺藤摘瓜,使凶手就范,案件告破的警方大吃一惊。看来,此案不似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毫无侦破条件的境况下,警方对症施策,有啥条件打啥仗,对案情作出如下一般性的假设:

一、受害人生前曾在案发地附近活动过,但不是本地人;

二、受害人被害前虽没有被强奸特征,但不排除与凶手有奸情关系,凶手杀害他的目的可能是为了甩掉她而灭口匿尸;

三、凶手对案发地一带环境熟悉,应该不是太远的人。

临机处置,史家山果断决定,第一步30多名参战民警分组进村,以案发现场为轴心,辐射四周十多华里内的十多个村庄,一户一户地寻访是否有人见到过死者;了解是否有外出打工者领回该女。假设上述两方面的工作未果,第二步则扩大圈踪覆盖面,将排查区域延伸到周边县市的沈丘县、项城市以及与鲁台镇结合部的几个乡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经过几天艰苦细致的排查,几条与案情相近的线索先后暴露出来。

农民德顺反映,案发前一天,他坐公共汽车从县城回鲁台,在车上似乎碰到过这个穿红毛呢褂、披肩发的女孩,与一名男子一块,说是来鲁台购买爆竹的。民警们让德顺辨认尸体,德顺一口咬定就是那个女孩没有错。

几经周折,民警们获知此一男一女是到李某家买的爆竹。据李某介绍,确有兰考县姐弟二人前来买烟花爆竹,那女的与死者衣貌特征十分相似,但买烟花爆竹那天,因他们带钱不够,女的返回兰考拿钱,是李某亲自把她送上汽车的。次日其丈夫很快携款而来,怎么会死在鲁台呢?

通过电话联系,证实该女确实没有发生意外,这条线索就这样绾住了结。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2月10日,一农民异常神秘地找到史家山说:“我给你们提供个情况,你们可得给我保密呀!”得到令他满意的答复后,那农民有鼻子有眼地反映说:“凶手就是俺庄的王臣。他家中有孩子老婆,又在县城纱厂找个相好的。我到现场看了,死者就是王臣那个相好的。案发前一天晚上,我看到王臣磨刀,见他那个相好的也在他家。”

这条线索十分重要,参战民警马上去寻找王臣。不料王臣已携妻子儿女举家出走,民警们看到的仅是屋里的几件破家具。据王臣的邻居反映,死者就是王臣那个相好的,她叫阮英,与王臣在城关镇办理了结婚证,同居一段时间后,不知为啥王臣又想把她甩掉。阮英死活不答应,曾经到王家来闹过几次。王臣一恼,就又把阮“转让”给黄菜园村的好朋友小冰了。

参战民警又转而寻找到小冰,小冰对与阮英非法同居之事供认不讳。同时提供,阮英家住淮阳东门北街38号,在她与王臣相好期间,王臣以做生意之名,借阮英娘家6000元钱,二人分手后,阮英一直找王臣索要这笔欠款,王臣赖账不还,并恐吓说:“再闹着要钱,我非做你的活不中!”

把小冰带到现场辨认尸体,小冰肯定地说:“一点不错,正是阮英。”

王臣与阮英有婚姻瓜葛、债务纠纷,并曾扬言试图加害于阮英,案发地点又在他居住地附近,且案发后去向不明,种种迹象表明,王臣作案的可能性极大。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拨云见日,案件告破有望,参战民警对这条线索抱着极大的希望。为了获取更直接的证据,史家山电话要求在局里值班的侦查员陈宋涛到东门北街38号查找阮英的下落。如她2月6日以后失踪,便告诉她的亲属前往鲁台认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