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千岭之松)
一个阴天的晌午
要穿过松树林的小路
回到距离约一千米处的小屋
走着走着
突然肚子巨痛
我双手抱着那种钻心的撕裂
如坠落万丈深渊
那种痛让我感到末日压住了我的头顶
心里陡然涌上一片悲哀的海
难道16岁的生命
将要结束在这片寂静的松树林
没有一个人见证这最后的时刻
看不到乡亲们错愕的表情
来不及和远在他乡的姐姐们告别
也看不到妈妈伤心的眼泪
只有风在树林里低鸣
只有痛苦的波涛一浪接一浪
在我的体内无休止地泛滥
煎熬之中
终于听到背后的坡上有脚步声
我拼尽力气大声呼喊
可是却喊不出声音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悲凉淹没了我的全身
难道真的如一粒尘埃
静悄悄地消失在这荒凉的山野
没想到奇迹发生了
暮色渐浓时
死神把我逼到悬崖边又转身离开
我似乎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
虽然从内到外都刻满了无形的伤痕
我拖着软得像棉花的双腿
朝那间和我一样孤单的小屋走去
耗空了的脑子百感交集
如一株小草即将被连根拔起
命悬一线时死神突然发了慈悲
这样的大难不死已经历了好几回
16岁已有了60岁的沧桑感
被生活撞击得千疮百孔后的少年老成
被迫多思多虑
时而想一些关于生死的古老命题
时而幻听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给自己打气
我们这种平凡渺小的生命
就像一块从天空掉落旷野的铁
被命运扔进熔炉里
是炼成钢还是烧成铁渣
一半靠冥冥之中的宿命
一半靠灵魂的定力
生活啊有时真的是一个大火炉
火焰吐着滚烫的舌头
气势汹汹面目狰狞
很多时候似乎要吞噬我的一切
不知道要被淬炼多少遍
不知道要被逼到绝望的边缘多少次
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次恐怖的梦魇
不知道要承受住多少次重锤
不知道要舔干多少血和泪
才能成钢坚强地活在这人间
从铁到钢的过程里
没有条件保重身体
没有资格讲究延年益寿
能活过一个又一个今天
能活到现在
已然是上苍恩赐的幸运
写于2024年5月9日
(说明:1.此为我的原创诗,严禁抄袭剽窃;2.景物图片来源于网络。若有侵权,请联系本人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