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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和华侨会所▲

站在路边,我的背后是广州白云区人和镇蚌湖保安和华侨会所。这座三层建筑中西合璧,如今粉刷一新,两侧为黄墙,正立面是白墙,阳台内是红色木门和窗棂,三楼阳台上方有“保安和华侨会所”几个金色大字。

根据前几年的资料,这座旧时的华侨会所已经破败失修。原先的侨务办公室搬离后,整栋建筑变成工厂仓库,还遭白蚁侵袭,内部的木制楼梯大量腐蚀。二楼东侧房顶甚至出现坍塌,只能临时搭起铁硼。

虽然如今修葺一新的样子,多少失去了老建筑原有气质,但相比资料中描绘的“惨状”,确实也是一种幸运。

相比保安和华侨会所,我眼前的蚌湖大钟楼是当年更为抢眼的蚌湖地标。它也经过修缮,白色墙身修长挺拔,造型精美,四面均有大钟。不过,如今的大钟是近年新换的电子钟。

蚌湖大钟楼▲

这座钟楼建于1929年,最初的大钟直径一米,均为德国进口机械钟。在当时的中国,这样的大钟还是稀罕物。即使广州是那时国内开埠最早、最为开放的城市之一,也只有两座大钟楼,一座位于市中心的粤海关旧址,另一座便位于人和镇蚌湖村。相比粤海关的显赫地位,当时还很偏远的蚌湖村有这样一座钟楼,更属难得。它一落成便成为蚌湖地标,每半小时的报时声成为村民的“时间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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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建于1929年,最初的大钟直径一米,均为德国进口机械钟▲

蚌湖村所依靠的蚌湖墟,旧日是广州最著名的侨墟之一,早在清代就十分繁华,遍布糖厂、榨油厂、碾米厂、酱油厂和米酒厂等,还有银行与戏院等设施。当地侨胞甚多,为家乡慷慨解囊,先后修建了蚌湖华侨医院和蚌湖大钟楼等地标建筑。

大钟楼造价不菲,它位于蚌湖小学校内,与学校校舍一起,耗费了蚌湖华侨捐资的七万两千大洋。当时蚌湖华侨在海外多半从事低端工作,收入微薄,将省吃俭用的资金寄回家乡,实属不易。

如今的蚌湖小学校已经变成广州72中,学校立于流溪河畔,行至学校与蚌湖墟之间的桥上,流溪河的一条支流在脚下穿过,只见流水潺潺,学校里一幢白色教学楼立于河畔。

绕到学校的另一侧,是流溪河上的蚌湖大桥。眼前是学校的大操场和其他教学楼,可惜却见不到蚌湖小学校的旧时建筑。

蚌湖大桥上看蚌湖小学校▲

蚌湖小学校始于1924年,还在大钟楼之前。当时蚌湖人希望建设一座新式学校,以适应时代发展,顺应教育救国的大势。他们最初借用两座祠堂进行办学,但祠堂时常需要承担宗族事务,不利于教学效果,于是新式学校的建设提上日程,终于在1929年与大钟楼一起落成。

值得一提的是蚌湖小学校的首任校长苏俊文,他师从康有为弟子、教育家、后来由维新派转变为革命家的韩文举。苏俊文推崇梁启超和蔡元培,坚信只有教育才能改变蚌湖地区的落后,早在1920年就回乡倡议兴办新式教育。他还在蚌湖兴办《城北季刊》,向海内外乡亲宣传蚌湖教育。他立下的“诚勤朴爱勇”校训,还有他谱写的校歌,至今都依在72中沿用。

蚌湖小学校始于1924年▲

1938年,侵华日军占领蚌湖,将蚌湖小学校作为驻地。日军看中了大钟楼的机械钟,撤走时准备将机芯拆下运回日本,虽然未能如愿,但还是拆走了许多重要零件,钟楼从此“失声”。直到近年来,蚌湖各方集资重修大钟楼,才更换了电子钟,让钟声重现蚌湖。

因为无法进入校内,我无缘见到钟楼下的蚌湖小学校旧建筑。旧照片里的它,两层建筑,拱形大门,两侧罗马柱一直延伸至二楼位置,承托着写有“蚌湖小学校”的匾额,上有三角形山墙。

大门两侧的建筑立面原先是米黄色外墙,但在我能见到的旧照片里,它已经被红色马赛克墙代替。校名由原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广东省教育厅厅长、清华大学博导、民国大家黄节所题。校内还有一座凉亭,上书“知所先务”四字,由原中山大学校长许崇清所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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蚌湖小学校▲

从蚌湖小学校到72中,至今仍在使用的老校舍和大钟楼,记录着蚌湖的新式教育历史,也传承着蚌湖精神。

临走时,我顺便去了一旁的蚌湖墟,老建筑林立的它已然不复昔日光彩,一片破败萧索气息,不少建筑已成危楼。但也正是它,还有蚌湖村中走出的那些华侨,曾是蚌湖小学校与大钟楼,还有一代代学子的最坚强后盾。

破败萧索的蚌湖墟▲

图源 | 叶克飞摄

作者| 叶克飞

编辑| 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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