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真是太苦了,"我对妻子说,翻看着手中那本陈旧的相册。我们年轻时的照片,清晰地勾勒出当年的艰辛。"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咬牙熬了过来,看看现在,是不是值了?"
妻子点点头,脸上扬起幸福的笑容。我们相视一笑,心中百感交集。那些风雨历程如今看来,不啻是人生的一笔宝贵财富。
我的目光投向相片中,女儿和儿子逐年长大的模样。看着他们出生、入学、毕业,一张张照片见证了他们的成长历程。我与妻子不时交换着眼神,眼中满是自豪。
"是啊,真不敢相信,他们已经这么大了。"妻子感叹道。我用力点头,心里却酸酸的。
就在我们为女儿的好消息高兴的时候,儿媳却私下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始料未及的话。
"岳父,您看女儿买的那套房子,虽然不错,但离孩子的学校太远了。要不然,把那套房子卖了,咱们再买一套学区房吧?"
儿媳的建议,令我顿时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岳父。"儿媳摆摆手,"孩子将来的教育最重要,咱们可得为他们着想啊。再说了,卖了那套房,加上我们的首付,应该足够买一套学区房了。"
我皱起眉头,心里开始斗争。一方面,儿媳说的有道理,可另一方面,我也清楚女儿对那套房子有多重视。
"您先好好考虑考虑吧。"见我迟疑不决,儿媳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我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我为儿媳的建议而困扰时,女儿也得知了这件事。她立刻来到我们家中,神情严肃。
"爸,我听说了,您是不是在考虑卖掉我的房子?"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可那是我多年的心血啊!"女儿脱口而出,眼睛里满是失望,"您怎么也要听她的呢?"
我连忙上前,用力拥抱住女儿,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乖女儿,别生气。爸爸只是在考虑而已,并没有做决定。你的心血,爸爸明白。"
女儿紧紧地抱住我,我能感受到她身体在轻轻颤抖。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我:"爸,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这些年的努力,您是看在眼里的。那套房子是我的梦想,我不想卖掉它,也请您相信我的决定。"
我点点头,心中为女儿的独立和理智感到无比欣慰。是啊,她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尊重她的选择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儿媳似乎下定决心,要让我卖掉女儿的房子。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时不时就会提起这件事,言语中透着坚持。
"岳父,您到底打算怎么办啊?买学区房可是为了孩子将来着想。"
"就算离学校远一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将来坐校车不就行了吗?"
我开始烦躁起来,与儿媳的争论也渐渐升级。有时,我们会为这件事大吵一架,场面一度十分剑拔弩张。妻子看在眼里,无助地劝解,但我们谁也没有听进去。
就这样,一家人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女儿自然也发现了异常,她的眼神中常常带着疑惑,偶尔还会向我打听原因。可我总是支支吾吾,不愿让她操心。
终于,有一天,事态彻底失控了。
那天,儿媳再次提起了这件事,语气比以往更加强硬。女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打断了儿媳的话,直接问我:"爸,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一直在讨论卖房的事?"
我心里一沉,支吾着解释了一番。可女儿似乎并不相信,她逼问道:"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做?难道你真的要卖掉我的房子?"
"哼,你们就是打算卖掉我的房子了对不对?"女儿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失望,"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尊重我的决定!"
"你说什么呢?"儿媳也加入了争论,"我们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孩子将来着想吗?你就是太任性了!"
"任性?我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努力,你竟然说我任性?"女儿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就这样,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彻底失控了。我想要劝解,却根本插不进去话,反而被两边的人一起推开了。我看着眼前的一幕,万分无助,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那天晚上,妻子找到了我,她的眼神中带着坚定。
"老伴,我想通了。"她说,"我们还是卖掉女儿的房子吧,买一套学区房。"
"我知道女儿会伤心。"妻子打断了我的话,"但是如果坚持下去,我们只会陷入更大的矛盾。你不觉得,现在的家庭气氛已经够糟了吗?"
看着我痛苦的神情,妻子坚定地拍了拍我的手臂:"老伴,我们得学会为家人着想,有时候牺牲一些东西是必须的。女儿她年纪还小,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们的。"
我低下头,任由泪水滑落。妻子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我的内心仍旧挣扎万分。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
当时,她正好路过房产中介的办公室,无意中看到了我签署出售文件的身影。她的眼睛瞬间红了,推门而入,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女儿狠心关上那扇门后,我的内心顿时被无尽的悔恨和自责所淹没。我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在她的车前拼命阻挡。
可女儿的眼神如同坚冰,她甚至没有正眼看我一眼,直接绕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看着她的车尾灯渐行渐远,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
妻子赶来时,我已经哭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她试图安慰我,我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我的内心仿佛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痛彻心扉。
我开始日夜思念女儿,走到哪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有时,我甚至会幻想着她推门而入,像从前一样扑进我的怀抱。可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她始终没有出现。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儿媳对这件事的反应。
在我痛苦万分的同时,她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欣喜。只见她神采奕奕地开始物色学区房,对房产中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
有一次,我无意中看到她在网上搜索装修风格,她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情,就像一个终于实现梦想的孩子。我看在眼里,却只感到万分失望。
"你就这么高兴吗?"我忍不住开口问她,"你难道就一点也不为女儿考虑吗?"
儿媳被我问住了,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岳父,您就别操这个心了。女儿她年纪小,看问题总是太情绪化。我们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孩子将来好吗?"
"行了行了,您就别说了。"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件事已经定了,您就乖乖等着搬新家就行了。"
我放声大哭起来,任凭泪水肆意流淌。妻子过来安慰我,我却无法自拔。我的内心太痛苦了,仿佛被生生撕裂开来一般,疼痛难当。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过着备受煎熬的日子。白天,我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被内心的愧疚和悔恨彻底淹没。
我开始夜不能寐,经常在凌晨时分惊醒,浑身是汗。那个决定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钢针,将我的内心生生穿刺,痛不欲生。我开始形销骨立,就连妻子都被我的模样吓到了。
"老伴,你到底怎么了?"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你是不是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啊?"
我点了点头,眼神黯淡无光。妻子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伸手轻轻拥抱住我。
"老伴,我理解你的痛苦。"她轻声说,"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女儿和孙子的将来着想吗?你要相信,总有一天,女儿会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的。"
我用力点了点头,却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来。妻子的话我当然也明白,可我就是无法说服自己。
就这样,我的日子一天天度过,内心的矛盾却始终无法解开。直到有一天,我遇见了老友张伯伯,才让我看到了一线曙光。
那天,我独自一人在公园散步,突然遇到了张伯伯。看到我憔悴的模样,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啦,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他关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