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进病房,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他看了看老伴的病历,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转过头对我们说:"老人家的病情非常严重,需要立即动手术,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儿子急切地问道:"需要多少钱?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医生皱了皱眉,说:"手术费加上住院费,总共需要15万元。"
15万元对我们这个普通家庭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爸,妈的情况这么危急,我们必须想办法筹钱。"儿子说,"我可以向公司申请加薪,同时也可以向朋友们借钱。"
"可是15万太多了,就算你借到一些,我们哪来这么多钱还清啊?"我无助地说。
"爷爷奶奶那里或许可以借一些,他们老两口子也攒了不少退休金。"儿子继续说。
亲家母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她突然开口了:"我家那边也许可以拿出一些积蓄,毕竟是自家人的事。"
听到亲家母的话,我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但很快,我就陷入了新的焦虑之中。
就算借钱凑足了15万,将来要如何还清这笔巨债?我们一家人的收入有限,根本负担不起如此沉重的债务。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年轻时多赚些钱,为晚年做好准备。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配做这个家的顶梁柱,是否还能撑起这个家。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她的面色苍白得吓人,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在与死神抗争。我们相濡以沫几十年了,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她,我将会怎样活下去。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心如刀绞。
就在这时,老伴突然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说:"别哭了,我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她的这番话犹如一记当头棒喝,我定了定神,强行止住了眼泪。是啊,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一家人一定要齐心协力,共同渡过这次难关。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儿子像个陀螺般到处奔波筹钱。他先去找了爷爷奶奶,可是他们的积蓄也所剩无几,只拿出了两万块钱。然后他又去找了几个亲戚朋友,可是大家都是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出什么钱来。
他焦头烂额,愁眉苦脸,我看着他的样子,内心十分自责。要不是我们家境贫寒,他也不用这样操劳了。我几次想开口让他别再费心了,但每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他是为了老伴,是为了全家人。
就在这时,亲家母找到我,说她那边可以拿出10万块钱。我震惊地看着她,她说这是她多年的私房钱,本来是准备留给儿子的,但眼下情况危急,不得已而为之。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拥抱着她,眼泪夺眶而出。作为外人,她理应置身事外,但她却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来救我的老伴。
亲家母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别客气,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亲家母的举动让我备受感动。我想起了多年前她嫁入我家的情景,那时她只是个年轻姑娘,如今已是个精明能干的妇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地支持着我们,用自己的方式疼爱着我们全家。我对她的感激之情几乎让我的心脏爆裂。
就在这时,儿子也赶了回来,得知亲家母拿出了10万,他冲上去紧紧抱住了她,泣不成声。我们一家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相视而泣。虽然困难重重,但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就一定能够渡过难关。
虽然凑足了15万手术费,但我们还是面临一个新的难题:老伴执意不想动手术。她说自己年纪大了,已经活够了,不想再去冒这个风险。
"妈,您别这样说,您可是我们全家人的支柱啊!"儿子哽咽着说,"如果没有了您,我们几个会活不下去的。"
"是啊妈,您可千万别离开我们啊。"我也哭着劝说她,"您看,我们不是已经凑足了手术费吗?您就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老伴固执地摇了摇头,说:"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也看透了很多事。你们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我不想拖累你们。"
看到老伴如此决绝,我们都被吓住了。我们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继续劝说她,可她就是固执地摇头。最后我只好央求她,说我们一家人是否能走到今天,都多亏了有她在。如果她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几个会活不下去的。
在我们的不断劝说下,老伴终于妥协了。手术那天,我们全家人都紧张得坐立不安。老伴被推进手术室时,我们都像做了一场大梦般,呆呆地站在那里。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出来说手术很成功。我们这才舒了一口气,禁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当老伴被推出手术室时,我的心情难以用语言形容。我看着她苍白的面容,想起了我们相濡以沫的几十年岁月。从相识相知到恋爱结婚,到抚养儿女,到儿孙满堂,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太多。如果说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是什么,那就是有她相伴左右。而她也是如此,我是她这一生中最大的依靠。我们就这样相互扶持,相互珍视,走到了今天。
虽然前路还很长,还会有重重考验等着我们,但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能够闯过这一关。有了老伴在身边,我才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仿佛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我们才刚刚凑足15万手术费,就又遇到了这个沉重的打击。一时间,整个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20万?"儿子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们已经是捉襟见肘了,哪里还有20万可以拿出来?"
"要不然,我们把家里的房子卖了?"我提议道,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那可是我们一家人的家园啊,是我和老伴几十年的心血。
"可是卖了房子,将来我们老了哪里去住?"亲家母反驳说,她的眼神坚定而冷静。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好办法。医生见状,便开口劝解道:"20万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但老人家的病情非常严重,如果不及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您们可以考虑贷款或者分期付款,医院这边可以给予一些优惠。"
"那还是太贵了,我们根本负担不起。"儿子绝望地说。
就在这时,亲家母突然说:"要不,我们把我家的老房子卖了?虽然那房子很旧了,但应该还能卖个几万块钱。"
我们都被亲家母的话震惊住了。那间老房子,可是她儿时的家,她最后的心理寄托啊!我看着亲家母,她的眼神坚定而执著。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伴,她的面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还是非常虚弱。我们这么多年的付出,这么多年的操劳,就是为了等到晚年的时候,能够安度晚年。可是现在,我们竟然连这个愿望都实现不了了。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我开始怀疑人生。
也许,我们注定就是贫贱的命吧。注定就要在这样的环境中挣扎一生,永远也摆脱不了贫穷的阴影。这个残酷的现实,让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了一般,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