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也知道婆婆迷信、规矩颇多,所以事先已跟陈旭讲明,过年期间我会在医院陪伴母亲,无法回家。

昨日,陈旭以婆婆之名,屡次催促我归家,电话几乎响了一整天。

我忙于照料母亲,被他搅得心烦,索性将他的号码加入了黑名单。

未曾想,他们今日竟寻至医院来。

为免场面过于难看,我急忙掩上了病房的门。

“妈,你声音小点,毕竟这是医院,我妈还……”

婆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微翘,继续提高嗓门嚷道:

“怎么,你做了不敢让人知道?哪家的儿媳妇会在娘家过年?”

“你妈的手术都做完了,也有人照看,你还不肯回家,岂不是故意的?”

“我不管!今天你必须得跟我们回去。”

婆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仿佛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完全不理会病床上还插着管子、昏迷不醒的我妈。

“妈!你看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放心地跟你回去?”

“你说的那些老规矩我都懂,但过年我们就在医院过,根本不存在看到你所谓的娘家灯火问题!”

我强压着怒火,尽量心平气和地与她交涉。

“不行就是不行,大年三十,你连娘家人都不能见!”

“陈旭,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给你媳妇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陈旭有些心虚地瞄了一眼旁边的我爸,伸手想要去拿我的包。

我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夺回我的包,推着婆婆就想让她离开。婆婆比我更为愤怒,完全不顾及我爸的在场,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你真是翻了天了!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可言!”

我爸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轻轻地将我拉到他身后,用低沉的声音责备我。

"别说了。"

然后他转过头,面向我婆婆,硬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

"亲家母,咱们有话可以好好商量。怎么能随便动手呢?媛媛现在还有身孕,如果动了胎气怎么办..."

我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婆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动手怎么了?我是长辈,我打她也是为了教她规矩!"

"她都这么大的人了,不懂礼貌规矩怎么行?老李,你也太宠她了吧!"

我爸摸了摸自己那张写满疲惫的脸,明显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亲家!你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我女儿只是出于孝心,想陪在她妈妈身边,这有什么错?"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不要太过迷信了!"

我婆婆听我爸这么说,气得差点跳起来。

"我迷信?!老李,你女儿不懂事就算了,你这把年纪怎么也这么不明事理?"

"这些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不是我胡编乱造的!老李,我看你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爸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你说谁上梁不正下梁歪?亲家,你随便说我无所谓,但你不能这么侮辱我女儿!"

我婆婆又开始做出不屑的表情,嘴角一撇,白眼连翻。

"啧啧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媛媛是我的儿媳妇,我说她两句也是希望她变更好。"

"老李,我知道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不信这些迷信。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一辈子都这么不如意?"

婆婆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还不是因为你不尊重鬼神!你要是稍微虔诚一点,你儿子也不至于..."

她刚要提及我那因车祸去世的弟弟,我立刻出声打断她。

"够了!妈,我跟你回去,别说了。"

那一年,我和陈旭喜结连理,而弟弟却在一场车祸中永远离开了我们。

那仅仅是一场意外,但我婆婆却逢人就说,那是我爸不敬神灵的报应。

弟弟的离世仿佛在我们家划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每次触及,都让父母心如刀绞。

父亲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此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愤怒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目光严厉地瞥向陈旭,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些什么,但他却心虚地躲避我的视线,默不作声。

与陈旭结婚已经三年了,他总是在关键时刻选择逃避。

虽然我心里对陈旭满是失望,但更不希望争吵进一步升级,毕竟家中还有生病的母亲,父亲的身体也再也经不起任何刺激。

于是,我再次选择了退让和容忍。

看到我答应回家,婆婆迅速变脸,虚伪地笑着并假装打自己的嘴巴。

“哎呦,瞧瞧我这张臭嘴!大过年的,说了些不吉利的话。老李啊,你可千万别跟我计较!过完年,我就让媛媛回去照顾你。”

父亲无力地捂着胸口,挥手示意我们快走。

我泪流满面地走向前,紧紧抱住父亲,他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反过来宽慰我,说他自己没事。

他催促我早点回婆家,别耽误了晚上的团年饭。

“媛媛,别担心你妈,有我在!你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快回去吧!”

我一路噙着泪水回到婆家。

婆婆显然看到了我的泪水,但她却装作没看见,和儿子在副驾驶座上聊得正欢。

年三十的晚上,四周鞭炮齐鸣。

婆婆一家团聚在一起,气氛热烈欢快。

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我却感到心如寒冰,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

我的亲人还在医院病床上,我怎能开心得起来?

回想当初,我和陈旭新婚之时,与婆婆相处还算融洽。

我和陈旭忙于工作,公婆则照顾家中琐事,一切井然有序。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婆婆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例如,有一段时间我买了几束仿生花装饰屋子,它们既美观又无需担心凋零。

每天清晨,当我看到窗前那些盛开的花朵,心中就充满了欢喜。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那些美丽的花儿就被婆婆在院子里付之一炬。

我惊愕地去找她询问原因,她却毫无愧疚。

“活人家中怎能放假花?不吉利!我烧了它们是为了驱邪。”

我尝试去解释,希望她能理解,可她却高声反驳我,说我太过年幼无知。

她挑剔至极,我房间里的每一样物件,从床头的写真到地毯上的皇冠图案,都成了她的攻击目标。

她坚称这些都会影响她儿子的未来,执意要我丢弃。

我不肯让步,于是她就在我工作时偷偷破坏,让我无法继续使用。

某个日子,我购买了一套新的内衣。

由于身体的不适,我请陈旭在我经期时帮我简单清洗。

哪知婆婆撞见后大为光火,直接将我的新内衣扔进了垃圾桶。

我心疼又气愤,找她争辩,她竟说男人触碰女人的贴身衣物会带来厄运。

这样的事情屡屡发生,我向陈旭抱怨过多次,他却总是劝我要宽容大量。

为了家庭的和谐,我一再忍让。

但这一次,我真的觉得心如刀割。

深夜,我躺在床上,感受着腹中的生命在轻轻动弹,泪水无声地滑落。

我决定,为了即将出世的孩子,再做最后一次退让。

光阴似箭,预产期一天天近了。

我的腹部日渐隆起,每个夜晚都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只有在天将破晓时,我才能稍微安睡片刻。

清明节那天,当我醒来时,陈旭和公公已经出发回乡祭祖了。

只剩下婆婆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上坟。

她说陈旭看我睡得香,就没有叫醒我,我吃了饭她就准备走了。

吃饭的时候,我忽然有点不舒服。

肚皮发胀发紧,小腹一阵阵地疼,差点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心里突突的,下身也感觉湿湿的,好像有液体流出。

慌忙去了厕所,果然有点见红。

妈!我好像破水了!我得让陈旭回来,陪我去医院!

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号,却被婆婆一把夺过扔在了沙发上。

没事,不用去看,有的见红十天半月还不生呢,第一次没那么快。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我都破水了,马上就生了!怎么能不赶紧去医院呢?

婆婆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媛媛,今天是清明节,生孩子不吉利,你听妈的,再憋一天。"我瞬间就怒了。

“生孩子是能憋的事儿吗?万一孩子有啥事怎么办?你赶紧给陈旭打电话.…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站不住了。

肚子越来越痛,甚至隐隐感觉腹内的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出来了

“妈!我求求你了,你不让陈旭回来,那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我…………我感觉孩子的脑袋都快要冒出来了。

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如果不是动不了,我都想给她跪下了。

可婆婆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嘲讽。

"胡说八道!见点红怕啥!我都说了清明节生孩子不吉利,你怎么回事?"谁还没生过个孩子,用你吓唬我!孩子脑袋真要出来,你不会往回塞塞吗?“最烦你这矫情的样子!有本事你自己生啊,想去医院,门都没有!"

眼见她说得如此坚决,我知道多说无益,挣扎着爬向卧室,去拿住院用的东西。

可当我回到客厅准备叫车的时候,却发现沙发上的手机不见了。

婆婆也不见了踪影,桌子上装着鞭炮和贡品的袋子也没了。

我恍然大悟,她这是丢下我,直接回娘家烧纸去了。

我心里怕得要死,眼泪不自觉就往下掉。

没了手机,我连车都叫不到,只能下楼走出小区,到路边拦车了。

可任凭我如何拧动,门锁怎么也打不开。

门被狠心的婆婆反锁了。

我发疯似地叫喊,踹门,可一切都是徒劳。

我感觉有什么在慢慢消失,肚子里的孩子动作越来越小……

心中弥漫着巨大的恐惧,我哭得嘶力竭。

直到全身脱力,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

再次睁开眼,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陈旭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看见我醒来,急忙问我感觉怎么样。

婆婆坐在不远处擦着眼泪,公公陪在身边不时地出声安慰。

感受到瘪下去的肚子,我慌忙抓着陈旭的胳膊,紧张出声。

“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话音一落,我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陈旭一脸沉痛,不敢看我的眼睛。

“孩子…..没保住...."

“你别太难过,以后还会再有的。

虽然心里猜到了结果,可亲耳听见,心里还是剧烈的一痛。

我控制不住哀嚎起来,起身扑向婆婆。

“你为什么要锁门,为什么要拿走我的手机啊,你还我孩子!

婆婆被我吓了一跳,慌忙躲开,陈旭急忙冲上来抱住我。

“媛媛!你刚做了手术,身子虚,千万不要生气……"

我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我不生气?!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凭什么啊,啊啊啊...

我一拳一拳打在陈旭身上,他紧紧地抱着我不撒手。

婆婆躲得远远的,还不忘小声狡辩。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谁知道门锁会突然坏了……

“再说胎停了是你身体有问题,关我什么事儿?

“我大孙子没了,你还得赔我呢?

怒气直冲头顶,我拿着桌上的水杯扔向她。

杯子应声碎裂,水花四溅,像极了我那颗破碎的心。

“滚!你滚!我恨你...."

后来从护士口中得知,那天是楼上的邻居下楼时听到了我的呼叫。

他帮我叫了救护车,又叫了开锁公司。

门被打开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意识,身下的血淌满了半个客厅。

直到我推进急救室,陈旭他们才匆匆赶来。

甚至在医生找家属签字的时候,婆婆还一直嚷嚷着不签。

她非让医生先保胎,等过了清明节再生。

直到医生说胎儿已经没有了心跳,再不手术的话,大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她又在走廊大吵大闹,说医院草营人命,害死了她的孙子。

最后,在陈旭和公公的安抚下,才慢慢消停。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婆婆再没有来过,陈旭寸步不离地守着。

我整日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已,甚至一度想随孩子而去。

他在我肚子里住了九个月,就差一点,我们就能见面了。

他是那么可爱,心跳那么有力,怎么就离我而去了。

如果不是她把我锁在家里,如果能再早一点送到医院,我的孩子也不会死。

我常常陷入噩梦,梦中一个软糯糯的婴儿脸色发紫,呼吸困难,神情可怜地让我救救他。

每次从噩梦惊醒,我都心痛得无法呼吸。

强烈的恨意折磨着我的神经,我恨不得让她也尝尝这心刮骨之痛。

要出院那天,许久未见的爸妈却突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