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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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大孩子吃垮家庭，小姑娘竟能吃上四个包子。

老刘递来两个热腾腾的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被他脸上的疤痕吓得心跳加速。

他轻声地把包子放在我手里，温暖透过纸袋传来。

他转身去忙碌，似乎没打算追究我之前的偷窃。

这与传闻中的他截然不同。

我们所住的巷子，邻居间常来常往：

唯独老刘，与大家保持着距离。

因他面相凶狠，巷子里传言他曾有牢狱之灾。

但他的包子，皮薄馅足，价格又公道。

所以人们还是愿意光顾他的包子铺。

只是少有人愿意与他深交。

他卖包子，每一分钱都算得清清楚楚。

叔婶常在背后抱怨，嘲讽他吝啬到连几毛几分都不肯少。

在这个巷子里，不让他们占便宜的人，都会被视为异类。

老刘如此，我也不例外。

我年幼便失去了父母，疾病夺走了他们，也耗尽了家中的积蓄。

那年我七岁，瘦弱而伤痕累累。

饥饿是常有的事，生死无人问津。

看着同龄的孩子背着书包走进学校，我只能围着锅台转。

叔叔远在他乡打工，婶婶则日上三竿才起。

她一起床，我的平静日子就结束了。

她手中的藤条，光滑而狠辣，落在身上无需任何理由。

为她倒水，稍不如意就是一顿毒打。

水太热，或是太冷，都能成为她动手的借口

她甚至会因为一时气急，一脚将我踹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真是个废物，长这么大就会吃，你还会干什么？

我常常饿得肚子咕咕叫，却连多吃一点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杯水，她竟然把我踹出门外，让我在外面站了一整夜。

天即将蒙蒙亮，老刘的包子铺里，一屉屉热腾腾的包子新鲜出炉。

我只能眼巴巴地蹲在一旁，贪婪地闻着那诱人的香气，却迟迟不敢动手再偷一个。

那天我却不知哪来的勇气，主动走到了他的跟前。

“我能不能帮你干活，然后换几个包子吃？”我试探着问。

他的住处十分简陋，就在包子铺后面的狭小空间里。

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两个破旧的大箱子，还有一大堆葱堆在房间的一角。

我走进去的时候都惊呆了，他看上去比我叔叔婶婶还要贫穷。

他却热情地拿了四个包子给我，还从哪里弄来了一碗稀饭。

“吃吧，吃饱了赶紧去上学。”他和善地说。

我咬了一口包子，小声地说：“我没学可上。”

他听了皱起眉头，那本就凶狠的面容显得更加严肃。

“我还得帮婶婶带孩子，以后送他上学。”我无奈地解释。

巷子里的人们都在议论婶婶要生个男孩。

“如果她生了男孩，你可能就遭冷落了。”老刘叹息道。

我内心却偷偷期盼婶婶能生个女孩，那样我或许能有个真正的伙伴。

老刘抽的烟和叔叔的一样呛人，熏得我连连咳嗽。

他默默地把烟掐灭，放在桌子上。

“不上学，你以后可能连工作都找不到。”他严肃地说。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造孽”是什么意思，但我真的很想上学。

寒冷的冬天很快到来，婶婶也终于生产了。

但叔叔却非常不满，把家里砸得一片狼藉。

“一个赔钱货不够，又来一个！”叔叔愤怒地吼道。

我小心翼翼地递上烟，试图平息他的怒火。每当他发脾气时，总得抽上一根烟。”

可是，叔叔的怒火却无端地波及到了我。

“你那该死的爹妈怎么没带你走？”他恶狠狠地咒骂。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前金星直冒，然而他的愤怒并未因此平息。

他粗鲁地扯下我身上的衣物，连同我一起被推出门外。

“滚，看见你就心烦！”他怒吼着，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腊月寒冬，我裹着单薄的衣服，无助地站在寒风中。

邻居有人探出头来，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便又缩了回去。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脸。

这条熟悉的巷子，曾是我生活的全部。

我徘徊了许久，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最终，我蜷缩在老刘的包子铺门口，那里的灶台早已冰冷。

迷迷糊糊中，我感到有人轻轻摇醒了我，一件厚厚的棉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我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从那天起，我成了老刘包子铺的一员。

叔叔婶婶的家大门紧锁，邻居说婶婶被娘家接走了，叔叔也可能回去工作了。

似乎没人关心我该何去何从。

是老刘，他叹了口气，牵起了我的手，带我回到了他的家。

他搬来几把凳子拼在一起，铺上一层褥子，准备给我当床。

但当我准备躺上去时，他却拉住我，让我睡在他的木板床上。

“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得吃好睡好。”他温和地说。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说我比同龄的孩子矮了不少。

那晚，我盖着厚厚的棉被，上面还铺着老刘的旧棉袄，温暖而安心。

虽然内心依然充满惊恐和不安，但伴随着老刘的鼾声，我终于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老刘走进来，递给我几个热腾腾的包子。

他没有赶我走，我也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一连几天我都忙活着找点事做。

尘土飞扬的水泥地我拖了一遍又一遍。

木箱，床头和厨房里的边边角角擦得再没有半点灰。

邻居们以前总偷偷给我递话，勤快点的孩子招人疼。

我只盼着老刘别撵我走。

惴惴不安地过了一个星期，他也没提过半句。

倒是抱回来几本旧书。

我不识字，只翻着看里面的图画，翻来覆去地看。

一直到开春，叔婶的门也没开过。

来买包子的人看见我，揶揄老刘。

“这孩子没人要，你养着倒是刚好。

老刘没搭理她，快速地装好包子递过去。

扭头看我，“收钱，知道怎么找零不?"

我忙不迭地点头，两块八毛二，找他两块一毛八。

最初的那点算术，是老刘教的。

我现在是半个包子工了，会擀皮也会包。

我怕叔婶哪天突然回来，又像从前似的吃不饱饭。

所以天天琢磨着怎么跟老刘打个商量，以后让我干活挣包子。

但老刘却拉着我往附近的小学走。

“听老师的话，不懂就问，没什么丢人的。

邻居张婶说老刘为了让我上学，天天往社区送包子。

从年前送到了开学，总算让我有书读了。

新书发下来，我小心翼翼地摸了又摸。

油墨的香气简直比刚出炉的包子还诱人。

老刘拿着一支旧钢笔在报纸上反复地写那两个字。

高妙，高妙。

从包子铺收摊写到了深夜，我熬不住睡死过去了。

早上起床，书本整整齐齐地放在那。

每一本扉页都是老刘郑重写下的名字。

我想摸又不敢摸，怕手上的湿气晕染了那些字。

只是低头吃包子的时候，没忍住眼泪，吧嗒掉进了稀饭里，他变魔术似的拿出个新书包来，粉红色的，还有公主的图案

书本被他齐齐收进去，又从兜里摸出五毛钱来塞进我手里。

"课间饿了买点吃的，不准吃那些不干不净的零食。

他和我说话时，总是没什么表情。

那道疤痕从左脸一路蜿蜒到耳根，可我现在看着他一点也不害怕。

晚上他摘葱，我在一旁絮絮地讲学校里的见闻。

听到一处，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揪你头发的小子叫什么?"

赵青川，坐在我后排，总是拿文具盒夹住我头发。

隔天我吃着包子，老刘摸出两根皮筋来。

他粗粝的手指揪得我头皮发紧，可我一声都没吭。

两个歪歪扭扭的辫子，他反复地绑了好几遍。

临出门，一边塞五毛钱给我，一边没忍住叮嘱。

“不惹事也别怕事，再有人欺负你回来告诉我。

我点点头。

但我一次也没告状。

扎好的辫子课间就被拽散了，谁都欺负我。

他们追在我屁股后头喊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只有一次我没忍住，狠狠地冲过去用头撞了领头的赵青川。

他踩坏了我的书包，脏脚印不偏不倚地盖在我的名字上。

我每天小心翼翼地摸好几遍。

书包崭新，连背带上的塑料膜我都舍不得摘。

他眼都不眨就踩成了一团凌乱。

赵青川的父母不依不饶的要个说法。

我被拎着衣服领子拽得站不稳。

老刘连围裙都没摘就赶来了，手上还沾着面粉。

他黑着脸堂，我吓得低下头，连脚都在哆嗦。

好恨自己怎么就没忍住，这下好了非得被赶出门了。

没有巴掌，没有责骂。

反倒是在老师说我顽劣时，老刘截断了她的话。

“孩子天天一身伤回来，老师你是不是分不清哪个顽劣?

他不由分说拉起我的袖子，胳膊上的掐痕还留了些印。

“男孩调皮点没什么，但专门欺负老实孩子就是坏。

对方父母想辩解，一对上他的脸顿时蔫下去。

这之后倒是没人敢再欺负我。

可是他们不叫我没人要的孩子，改叫我杀人犯的孩子。

老刘被他们说得十恶不赦，说他脸上那道疤就很不简单。

赵青川叫得最凶，说迟早会有人来抓老刘。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坏人躲得再远也会被警察找到。

许是被他说了太多次，我一连几天做梦都吓醒。

满头大汗地不敢回想，怕想多了就成真。

梦里老刘的包子铺被人掀翻了，好多人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上。

雪白的包子滚得到处都是，灶台的火苗蹿了老高..…

可我没想到，这梦终究变成了现实。

那天我背着书包往回走，才到巷子口，就看见了警车。

堵在门口的垃圾箱挡住了路，车上下来几个警察动手挪开。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发狠似地往回跑。

这辈子都没跑得那么快。

眼看到包子铺的笼屉，我哭喊出声，竟连声音都是发抖的。

“跑!跑啊!老刘，快跑!

老刘呆若木鸡地看着我，下一秒真的夺门而去。

他从后面厨房的窗户一跃而出，甚至蹬倒了酱油瓶。

红黑的液体汩汩流淌，那扇窗摇晃了几下才停。

晚上我缩在老刘旁边，低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跑什么啊?"

一个警察啃着包子，嘴里含糊不清，"追得我快岔气了。”

老刘黝黑的脸上难得浮起一丝笑来。

“闺女让跑，没反应过来。

我赶紧把头又压低几分，对眼前的警察又惊又惧。

可他们和老刘似乎很熟，有说有笑的。

一个警察临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姑娘好好学习，别给老刘丢脸。

警察出门已经天黑，可邻居们都探头探脑地在看。

老刘没事人似的关门，裹紧棉袄去给我煮了一碗面。

瞅你那点胆，家里来人饭都不敢吃。

我狼吞虎咽地吸溜面条，心口堵了千百个疑问，却是一句也问不出口。

我太害怕老刘出事。

我听见警察说他杀了人，但谁问我都不会说。

没两天闲话就传得越来越密，张婶把我拦在路上。

她问我那天警察说了什么，老刘是不是要被带走了

我梗着脖子一句不说，我知道他们巴不得老刘被带走。

这巷子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他们抱成团和老刘划清界限。

可我知道他是好人，这辈子还没人对我这么好。

晚上老刘睡熟了，我偷偷蹲在门口路灯底下。

夹在书里的五毛钱一张张数出来，有三十多块。

不知道够不够给老刘买一张车票。

跑远点，再跑远点。

早上老刘做了菜盒。

最近来买包子的人很少，大家都躲着走。

他不急着开门，边看我吃边给我扎头发。

我费力地吞咽，忍住眼泪太难了。

临出门我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老刘问我，落下啥东西了?

我摇摇头，这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钱我压在枕头底下了，还有一张字条。

歪歪扭扭的几个字不知道老刘能不能看懂。

跑，你是好人。

我头一次逃学，怕是以后也再不能去了。

我边走边擦眼泪，出门前偷偷揣了几个包子。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老刘这么好的人了。

以后我也再没有去上学的机会了。

我不知道是哪一件事让我更想哭。

也不知以后还能去哪儿。

我看过电视剧，逃命的人怕是不能带上我。

游荡到晚上，我没地方去。

又累又渴靠在剧院门口的廊柱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生生晃醒。

老刘打着手电筒，手颤抖着高高举起。

“才上几天学，你就敢逃学。

“高妙你长能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