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晓明,今年28岁,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我们家除了父母,还有一个远房二姨,她叫张淑芬,今年将近60岁了。自从我有记忆以来,二姨就很少来我们家,她独自一人住在老家的一间小房子里,靠微薄的退休金过着简朴的生活。
我对二姨的印象一直很模糊,只记得她是个瘦小老实的人,说话声音很小,总是低着头。父母偶尔也会提到她,但从来没有过多评论,似乎对她这个亲戚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
二姨从来都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她身材矮小瘦削,皮肤黝黑,一张憔悴的长相。她平日里穿着朴素,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看上去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年妇女。
不过二姨的性格很内向腼腆,几乎不与人交往,连我们这些亲戚也很少打交道。据我所知,她自小家境贫寒,一直单身,也从未有过自己的孩子。退休后就独自一人住在老家的一间只有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里,过着清贫而孤独的生活。
虽然我们每人都有自己的猜测,但终究没人能确定二姨的真实来意。不过不管怎样,既然是亲戚,我们都应该热情地接待她。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下午,二姨终于来到了我家。她身穿一件旧旧的蓝色连衣裙,头发依旧整齐,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
"二姨,你终于来了!"妈妈热情地上前拥抱二姨,二姨也回以一个腼腆的微笑。
"二姨好,好久不见了!"我也上前和她打招呼,二姨低着头轻轻点点头。
爸爸将二姨让进屋内,我们全家人就坐在客厅里,一边用茶点招待二姨,一边闲聊家常。二姨依旧是那副腼腆的样子,说话声音很小,眼神总是飘忽不定。
喝过茶,吃过点心,气氛渐渐变得有些。我们都在等待着二姨开口,说明她这次前来的目的。
"二姨,你这次是特意来看我们的吧?有什么事吗?"妈妈终于按捺不住,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事?你但说无妨。"爸爸连忙鼓励道。
"什么?"我们家人都被二姨这番话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二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搬来和我们住?"妈妈难以置信地问。
二姨的这番话无疑让我感到极度的震惊和不解。我从小对她就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她在我心目中也只是一个陌生的亲戚而已。现在她突然要求搬来和我们同住,这简直就是在强人所难!
我转头看向爸爸妈妈,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是一片错愕和为难。我能理解二姨现在的处境的确很困难,但让她就这样搬来住,对我们一家人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啊。
我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二姨这个无理的要求。我们一家人过得勉强温饱,根本无力去照顾一个老年人。再说,二姨要是住进来,我们的生活质量和私人空间都会大大降低,这是我万万不能接受的。
二姨的眼神黯淡无神,似乎已经意识到我们对她的要求并不热衷。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痛苦。
我猜二姨内心此时一定在剧烈地挣扎。作为一个老人,她现在生活的确是非常困苦,而我们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她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求助的,但现在看来,我们并不欢迎她的到来。
妈妈被二姨的哀求弄得面露难色,似乎有些动摇了。我看出她内心对二姨还是有些愧疚和不忍的。
"妈,你别被二姨给唬住了。"我赶紧开口制止妈妈,"你想想,就我们现在这点收入,怎么可能养得起二姨?再说我们家这么小,哪里还有多余的地方给她住?"
"妈,你太心软了!"爸爸插话进来,"二姨要是搬来住,我们的生活质量就要下降,你受得了这个罪吗?"
我看到二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眼神里满是失望,似乎已经意识到她的要求遭到了拒绝。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嘴唇哆嗦着,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二姨,我们并不是有钱人家啊!"爸爸皱起眉头,"你看看我们自己,钱都要精打细算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去资助你?"
"够了二姨,你还是太要求过高了!"我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我们一家人勉强温饱,哪里还有多余的房子去给你?要是你真的需要钱,我们可以偶尔捐助你一些,但绝对不可能让你搬来和我们住在一起!"
二姨的眼圈顿时红了,她的身子开始微微发抖。看来我的话语伤害了她,但我是出于实在的考虑。我们一家人的条件有限,根本无力去承担一个老年人的生活开销。
"过分?我的要求怎么就过分了?"二姨突然激动起来,眼睛里满是愤怒和不甘,"你们是我仅剩的亲人了,我只是想寄人篱下,和你们生活在一起而已,哪里有什么过分的?"
"二姨,你冷静点。"爸爸连忙打圆场,"我们并非有意冷落你,只是实在是没有那个经济条件来养你而已。你要是执意要住在这里,我们大家的生活质量都会大大降低,你能理解吗?"
"生活质量会降低?就为了养活我这个老太婆?"二姨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气和痛苦,"我是你们的亲人啊,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二姨,我们当然也希望能尽力去照顾你。"妈妈试图安抚二姨,"不过你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你看看我们,工资都所剩无几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和房间去供养你?要不然,我们每个月给你一些生活费,你自己租间小房子住,怎么样?"
"哼,就这点钱,你们以为够我租房子吗?"二姨冷笑一声,"我身体也不好了,要是病了可怎么办?你们就打算这样将就着我吗?"
"那你就不要这么麻烦了!"我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反驳道,"你要求我们给你提供一切,你自己有过做出什么贡献吗?我们一家人过得这么拮据,你就这样理所当然地要求我们供养你,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晓明,你小子说话可不要太过分了!"二姨的眼睛瞪得老大,脸色阴沉如水,"你们年轻人哪里懂得什么是孝道?我是你们的长辈,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孝道?哪有你这样讹人的孝道?"我被二姨的无理指责惹恼了,"你就一个远房亲戚,自己过惯了独来独往的生活,现在突然想指望上我们,这也太自私了吧?"
"你小子吓谁呢?"二姨怒视着我,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拳头,"我就是你们仅存的亲人了,你们这些不孝子孙还想把我怎样?"
"二姨,你冷静点。"妈妈连忙上前拉开我和二姨,"晓明他只是一时口无遮拦,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啊。"
"口无遮拦?他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太婆,把我当成了家里的累赘!"二姨的眼睛里涌出了泪花,语气无助而痛苦,"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很困难,但你们就这样把我晾在一边,这不是亲人该有的行为!"
"二姨,你要体谅我们的困难啊。"爸爸叹了口气,"我们一家也就这点微薄的收入,哪里还有能力去养活你?你要是真的需要帮助,我们每个月给你一些生活费,但让你搬来和我们住在一起,这对我们都是一个沉重的负担。"
"生活费?哼,你们给的那点钱,我能活到猴年马月吗?"二姨冷笑着摇摇头,"你们就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怕我拖累你们的生活质量!"
"二姨,你就不要这么说了。"妈妈无奈地劝解道,"你看看我们,工资就这么点,房子也这么小,哪里还有多余的能力去供养你?你就别这么固执了,我们尽最大努力资助你一些,你自己租间小房子住,将就着过日子,好不好?"
"哼,你们就是嫌我这个亲人碍眼!"二姨的眼神里满是怨恨和愤怒,"我一个快要老死的人了,你们就这样对我?我宁可去跳楼,也不愿意再看到你们这些白眼狼!"
"二姨,你别冲动啊!"妈妈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
"你们放开我!"二姨用力甩开妈妈的手,大声咆哮着,"我就是这么个可悲的亲人,你们只想着怎么摆脱我!我宁愿一个人过,也不要你们这些亲人!"
"闭嘴!我不需要你们可怜的施舍!"二姨的眼睛里怒火熊熊,她竟抓起一个花瓶就要砸向爸爸。
"二姨,你疯了吗?"我急忙扑上前,一把夺过二姨手中的花瓶。
二姨像疯了一般,大声咆哮着:"你们这些白眼狼,我恨不得离你们远远的!你们就是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想把我赶出去!"
"够了二姨,你太过分了!"爸爸也被彻底惹恼了,厉声呵斥道,"我们对你也没有恶意,只是实在是供养不起你而已!你要是执意不肯离开,那我们只有报警了!"
"报警?哼,你们就是这样对亲人的吗?"二姨冷笑着,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二姨,你别乱来啊!"妈妈急忙去拉住她,却被一把推开,跌坐在地。
"二姨,你给我站住!"爸爸也追了出去,可二姨完全置他们的劝阻于耳外,咬牙切齿地大步流星离开了我们家。
二姨愤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我们一家人面面相觑,还沉浸在这场剧烈冲突之中。
"晓明,你说二姨她这是怎么了?"妈妈无助地问我,"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沉默不语,脑海里一片混乱。二姨的愤怒和伤心我是可以理解的,但她的行为也太过了些。我们虽然拒绝了她的要求,但并非是出于恶意,只是实在没有能力去养活她而已。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诧异地看着爸爸。
"什么?"我和妈妈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
"我们立刻就去找她!"爸爸斩钉截铁地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一路狂奔,我们终于在小区门口的一个长椅上发现了瘫坐在那里的二姨。她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在微微发抖,看上去非常无助和悲伤。
"二姨!"妈妈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她。
但二姨猛地甩开妈妈的手,厉声呵斥道:"你们走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这些亲人了!"
"责任?哈,你们当年就是把我这个穷亲戚给遗弃了!"二姨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你们觉得我是个累赘,就把我丢在老家自生自灭,从此再也不曾关心过我!"
"二姨,你说的都是事实。"爸爸痛苦地点点头,"是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年轻气盛,做错了事。但请你相信,我们现在是真心想弥补过去的过错。"
"弥补?用什么来弥补?"二姨冷笑着摇摇头,"你们把我晾在一边多少年了?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可知道吗?"
我看到二姨的眼神黯淡无神,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我猜她这几十年的生活一定是非常艰辛的,而我们这些亲人却从未曾上心关怀过她,这是何等的残忍和自私啊。
"二姨,你尽管痛骂我们吧,我们活该。"妈妈上前,眼睛里溢满了泪花,"我们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从来没有尽到对你的责任,是我们有错在先。"
"二姨,你说的对。"爸爸痛心疾首地说,"我们确实做错了事,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亲人一般看待。但请你相信,我们现在是真心想弥补的。"
"弥补?哼,就凭你们现在可怜的样子?"二姨冷冷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不屑,"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过日子,你们这些亲人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姨,你就算真的恨我们,也请不要这样逞强。"妈妈哽咽着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善待你,好好弥补过去的过错。"
"哼,你们就是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怕我拖累你们的生活质量!"二姨的眼睛里怒火熊熻,"我宁可一个人过,也不愿意再看到你们这些白眼狼!"
"二姨,我们确实错了。"我终于开口说道,"我们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亲人看待。但请你相信,我们现在是真心想弥补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尽最大努力来善待你。"
"你小子,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教?"二姨怒视着我,"刚才你那些伤人的话,我可都记在心里了!你们根本就是把我当成了家里的累赘,嫌弃我这个老太婆!"
我低下头,脸上无地自容。二姨说的确实是事实,我们这些年对她的冷漠和无情,让她备受了精神和生活上的双重折磨。我们是她仅存的亲人,理应去关爱她,而不是将她遗弃。
"二姨,我知道我们错了。"我诚恳地说,"但请你相信,我们现在真的想改过自新,用余生的时间来好好弥补过去的过错。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一定会用行动证明,我们是把你当成亲人看待的。"
二姨沉默了,她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里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矛盾,她是那样的渴望亲情,却又对我们存有太多的怨恨和不信任。
良久,二姨终于开口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麻木:"你们说的轻巧,我却被你们这些亲人伤透了心。"
"二姨,我们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妈妈上前,诚恳地说,"那些年我们做错了事,但现在我们终于懂得反省。请你相信,我们一定会用余生的时间来好好弥补,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给你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温暖的避风港?"二姨自嘲地笑了笑,"在你们这些亲人眼里,我就是个可怜的老太婆,是个累赘和包袱。你们现在说这些,我又怎能相信?"
"二姨,你说的都对。"爸爸痛心疾首地说,"我们确实做错了事,从来没有把你真正当成亲人看待。但请相信,我们现在是真心想改过自新的,我们会用行动来证明。"
"行动?"二姨冷冷地看着我们,"我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过日子,你们这些亲人于我而言,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二姨,我们明白你对我们的怨恨。"我诚恳地说,"但请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我们用余生的时间来好好弥补过去的过错。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用尽全力让你从此不再那么辛苦,让你真正感受到亲情的温暖。"
二姨的眼神有些动摇,她似乎被我们的诚恳打动了。她缓缓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良久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