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张月梅

撰写:墙角梅花

声明:故事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本文属于文学创作。原创文章,拒绝搬运抄袭!

我叫张月梅,出生在一个小山村,我一共兄妹四个,我的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我的大哥初中没有上完就出门打工了,他在市里的饭店找到了工作,并且还认识了大嫂,因为家里没有钱给大哥娶媳妇,大哥就做了上门女婿,在市里安了家。

二哥上完高中之后,也走上社会打工了,因为二哥长的高大帅气,并且那些年的高中毕业生就算是有文化的人了,所以说,亲戚朋友们都上门给二哥提亲。

二哥也见了好几个相亲对象,但是,都没有相中,他觉得有些女孩子长的太低了,有些女孩子长的太胖了,就算是有的女孩子长的差不多,她却看不上我的二哥。

当媒人带着二嫂第 一次来我家的时候,二哥就有些吃惊了。因为二嫂长的其貌不扬,她的个子不高,并且长的还有点黑,只是二嫂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见大家就开始笑。

那天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姥姥一直瘫痪在床,她的褥子也湿了。母亲本来不打算做褥子 ,因为那天是二哥相亲的日子。但是,眼看着家里也没有可以替换的褥子,母亲只好在院子里面做褥子,她让二哥帮忙。

二哥对这些一窍不通,他急得手忙脚乱的。

二嫂看到这些之后,她马上就笑了起来,把自己的鞋子脱掉,开始和母亲一起做褥子。二嫂就好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一点也不拘束,就算是她的袜子上面有好几个补丁,二嫂也不在意。

别看二嫂说话大大咧咧,但是,她做的针线活特别细致,针脚细密,做过的褥子板板正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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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母亲一下子就看上了二嫂。她拉着二嫂的手,不停的嘘寒问暖,让二嫂有空了,多来家里坐坐,陪着她说说话。

二哥就算是在一边唉声叹气,母亲只当是没有看见。

后来,正如母亲所说的,二嫂只要有空了,她都会来家里,帮着母亲洗衣做饭,并且还给姥姥端屎端尿。

在那年春节,二嫂给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条新裤子。(因为二嫂在服装厂上班,她做衣服的手艺很好。)

看到这些之后,父母当即就决定去二嫂的家里一趟,把二哥和二嫂的婚事订了。

大家都以为二哥不会去二嫂的家里,因为二哥和二嫂认识之后,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时间也没有超过一个小时。

然而,正当父母准备去劝说二哥的时候,二哥却直接说道:“妈妈,你们不要劝我了,我准备和慧颖(二嫂)订亲。”

就这样,二哥和二嫂订了婚,并且还约定了结婚的日期。二嫂的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要了两百元的彩礼钱,说等到结婚前夕,给二嫂买一件新衣服,再做两床棉花被子就行。(在八十年代初,我们这个贫穷的小山村,大部分家庭订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后来,二嫂去市里买了一件新衣服,并且她还给我带了一件粉色的衬衣,想着让我在她结婚那天穿上 。(因为那些年我的家里穷,平时我也很少买新衣服,都是穿亲戚们送给我的旧衣服,看到二嫂给我买的新衬衣,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然而,二哥和二嫂再有两个月就要结婚的时候,二嫂的母亲却拿着两百元钱来到了我家,她一进门就泪流满面,并且还想着退婚。

母亲看到这些之后,她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她知道马上就要结婚了,二嫂已经拿着五十元钱去买了衣服,彩礼也只剩下了一百五十元钱,亲家母为什么还是拿着两百元钱来退婚呢?

“亲家母,我们家慧颖本来长的就不漂亮,配不上你的儿子。昨天下午,慧颖坐着邻居的拖拉机去赶集,想着买条结婚用的床单。谁知道刚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拖拉机翻了,慧颖被压在拖拉机下面,她的腿受伤了,现在正在市里的医院,医生告诉我:慧颖的腿如果好了之后,说不定就会变成瘸子。

昨天晚上,慧颖就和我商量好了:她让我今天在家里凑够两百元钱,把你们的彩礼退了,让你的儿子再找一个才貌双全的媳妇。”二嫂的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二哥听到这些话之后,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直接对未来的岳母说道:“妈妈,我和慧颖经过快一年的接触,彼此已经有了感情,就算是慧颖变成瘸子,我也要和她结婚,这两百元彩礼钱,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收下。”

母亲听到这些话之后,她的心里也很感动,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白养。

在二嫂住院的那段时间 ,二哥和母亲轮换着去医院照顾二嫂,二嫂感动的热泪盈眶。

二哥的婚期一直推迟到那年春节前夕,二嫂的腿也没有落下残疾,只是她走路多的时候,腿就会疼。

二嫂结婚的时候,母亲给二嫂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她说二嫂的腿走路不方便,如果出远门的时候,骑着自行车能省很多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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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平时舍不得骑那辆自行车,她把自行车放在屋子里面 。有空的时候,二嫂就会把自行车推出来,用抹布沾点缝纫机油,仔仔细细的擦着自行车,等到擦干净之后,二嫂又把自行车推到屋子里面。

二嫂刚刚结婚的时候,她的妹妹就来到了我们家,想着借二嫂的自行车一段时间,因为她在镇子上的鞋厂上班,她每天都是步行着上班,来回也不方便。

“慧琴,你现在还没有结婚,每个月的工资都是自己一个人花,从来也没有给我们的母亲交过一分钱,每个月发了工资之后, 只想着买吃的穿的。你应该存些钱,自己买一辆自行车。”二嫂皱着眉头说道。

妹妹听到这些话之后,她知道姐姐不想把自行车借给她,就摆着脸走了。

所以说,就算是二嫂过门了三年,她的自行车几乎就没有骑过, 还是新的。

我初中毕业之后,考上了县城的高中。县城的高中离我们村子有三十里地,其中二十多里地还是崎岖的山路。

那些年的交通也不发达,来回上下学也不方便,所以说,我就住在学校里面,每隔一个星期回家一趟。

平时我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因为离得近,都是步行,自从上了高中之后,我还是选择步行。但是,只是跑了不到一个月,我的脚就有点吃不消了:脚底磨了好几个大泡。

走到了山路上之后,感觉特别疼,我也想让母亲给我买一辆新自行车,但是,想到父母为了供我们上学,他们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想买自行车的愿望一直也说不出口。

那天晚上,我又回到了家里,洗脚的时候,二嫂发现了我脚底的泡,她仔细看了看我的脚,随口就对我说道:“月梅,明天你去县城上学的时候,骑上我的自行车去吧。”

“二嫂,去县城一路上都是山路,如果把你的自行车磕碰坏了,那该怎么办?”我想到二嫂平时很爱惜她的自行车,也有点担忧了,毕竟她的自行车连亲妹妹也不让用。

“自行车买来就是为大家服务的,它早晚都要旧的,上学比什么都重要,你明天骑着自行车上学吧。”二嫂毫不犹豫的说道。

等到我第 二天开始上学的时候,二嫂把她的自行车推了出来,让我骑着去上学。

自从我骑着自行车上学之后,二嫂再也没有心疼过她的自行车,就算是下雨天我骑着自行车回家的时候,二嫂也不会多看一眼自行车,她只是关心我:月梅,赶紧先去屋子里面暖和一下,换上干衣服,省的淋雨感 冒了。

我开始上高中的时候,二嫂在镇子上的鞋厂上班,那段时间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出力活他也做不了,根本就没有多余零花钱给我。

二嫂每个月发了工资之后,她都会留很少的零花钱,剩下的钱都给了我,让我去学校买饭吃。

“二嫂,你给我的零花钱太多了,倩倩(侄女)那么小,她还需要花钱。”我有点不好意思接二嫂的钱。

“月梅,你在学校吃好喝好,这样才能安心读书,也省的我们惦记着你,你二哥在市里上班,他的工资钱够我们花了。”二嫂一直都是笑眯眯的。

听到二嫂这些话,我的心里更加难受了,因为我的父亲有病,二哥每次发了工资之后,他都会先去给父亲买一些药,剩下的钱再给二嫂,让二嫂管着一家人的花销,因为钱不多,二嫂一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她已经结婚了好几年,自己也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但是,每个月给我发生活费的时候,都是毫不犹豫的把钱给我,她下班有空了,还要继续去地里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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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高二那年快到麦收的时候,有一个星期五下午,我们准备回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本来星期五下午我们要回家的,但是,看到雨越来越大,学校就临时调整了一下时间:星期五下午不回家了,等到星期六下午不下雨了,我们再回家。(因为快要考试了,再加上大部分学生都是山区的,学校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并且学校还联系到了各个村子,让村 长用喇叭通知了家长。)

谁知道,等到星期六早上,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我们坐在教室里面都是长吁短叹: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记得那天上午,第 一节课上的是自习,班主任来到了教室,他冲我挥挥手,把我叫到了教室外边,指着学校门口的一个人影说道:“月梅 ,你的家人来找你。”

我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去,发现雨地里站了一个人,她穿着雨衣,因为雨下的太大了,我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到底是谁。

于是,我急忙拿着雨伞向着学校门口走去,还没到学校门口,就看到那个穿雨衣的人向我招手,并且还喊着:“月梅,我在这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之后,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竟然是二嫂,她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

“月梅,雨下的这么大,你的衣服淋湿了没有?”二嫂看到我之后,她先看着我的衣服。

“月梅,我想着你昨天下午要回去了,昨天中午把后院的那棵樱桃树上的樱桃摘了下来,想不到下午就开始下雨了,你上次回家的时候,就惦记着后院的樱桃,只是那个时候樱桃还不红。

昨天下午看到天下雨了,听咱妈说你下午不回来了,但是樱桃我昨天已经摘下来了,我今天早上特意早起,把樱桃给你送来了,要不然天太热了,咱们家里也没有冰箱,等到你回家说不定就坏了。你尝尝,这些樱桃酸甜可口,特别好吃。”二嫂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袋子打开,我看到袋子里面放了几个包子,还有一个布包。

打开纸包之后,里面有许多晶莹剔透的樱桃,那些樱桃红红的,一看就好吃。

看到这些之后,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后院的那棵樱桃树,因为那棵樱桃树一直没有挂果,那年才刚刚挂果,我每次回家,都会去樱桃树下面看着,从樱桃树开始开花的时候,我就惦记着,想不到二嫂竟然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她早早的起床,一路步行着把樱桃送到了学校,要知道二嫂的腿曾经受过伤,并且还下着雨,一路上都是泥泞,她是怎么到了学校啊!

那天,我吃着二嫂送的樱桃,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

后来,我听母亲和我说:那棵樱桃树因为刚刚挂果,第 一年结的樱桃也不多,星期五那天中午,看着天阴了,并且还刮起了大风,二嫂害怕樱桃被风刮下来,就把樱桃都摘了下来,想不到我没有回家,二嫂也舍不得让侄女吃,她只给侄女分了几个樱桃,剩下的都送到了学校。

等到我考上了大学之后,二嫂和二哥开始供我读书。

我参加工作之后,先给二嫂买了一辆电动车,又给二嫂家里添置了冰箱和洗衣机,让二嫂平时洗衣做饭的时候方便一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成了家,但是,只要我每次回老家,都会给二嫂买吃的穿的,因为我知道欠她的太多,我这一辈子也还不完。

前些年,侄女倩倩考上了大学,我每个月都会给倩倩发一些零花钱,正如二嫂当年对我一样。

去年冬天的时候,有一天傍晚,我刚刚吃过晚饭,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那头焦急的告诉我:“月梅,今天的天气太冷了,你二嫂刚才在院子里面洗衣服,水流到地面上都冻了冰,她不小心摔倒了,现在你二哥已经开车带着她去市里的医院了。”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因为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早已经把二嫂当作自己的亲姐姐看待,我们一直在市里工作,二嫂任劳任怨的在家里替我孝顺父母,二嫂可不要有事情啊!

那天,我和丈夫连夜开着车回到了老家,到了医院之后,医生告诉我们:二嫂的问题不大,她的胳膊稍微有点骨折,上了石膏之后,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些话之后,我总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就立刻向单位里面请了假,在医院照顾二嫂。(二哥想着让我赶紧上班,他在医院照顾二嫂,但是,我觉得照顾二嫂是我应该做的。)

等到二嫂出院的时候,我给二嫂付了九千元钱的医药费,我开着车带着二嫂回家,看到二嫂没有没有事情了,我才离开。(因为二嫂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临走的时候,我给二嫂留下了一万元钱,让二哥给她买一些好吃的。

二嫂说什么也不要那些钱,她说自己的手里有钱,并且我已经把医药费交了。但是,我告诉二嫂:这些钱是我的心意,如果你不收下这些钱,我的心里就过意不去,这些钱比起来你当年供我读书的钱,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只希望你的身体健健康康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付出就会有回报,二嫂对我全心全意的付出,她一直把我当作亲妹妹看待,这份亲情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