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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你听好了,舅舅这里有个机会给你。"舅父李大海满怀期望地看着小明。小明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家境贫寒,自小就跟着父母在农村打工度日。他的父亲是个体力活儿,母亲在小县城里做些家务勤杂。小明读到初中就得放弃学业,去帮家里分担生活重担了。
小明对舅舅的印象一直很好。李大海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小作坊,做些家具装潢的活计,日子过得去。小明曾经也有机会进城读书念高中的,只是家里实在拮据,舍不得那笔钱。不过他对未来并没有太大的规划,能赚些钱养家就好。
"舅舅,什么机会啊?"小明好奇地问。李大海招呼小明到自己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跟着舅舅在作坊里干活吧,将来也好学点手艺,将来好自己创业。"
小明家里人自是高兴,一口答应了下来。李大海的作坊虽小,但在县城里已算体面了。他的妻子在家操持家务,有个十六七岁的儿子在高中读书。一家老小过得还算有模有样。
次日一早,小明就被父母送到了李大海的作坊。"哥,以后就拜托你多多关照小明了。"小明的父亲和舅舅客气地说。李大海满口答应,招呼小明进了作坊的大门。
一进门,小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里面机器声隆隆作响,木屑乱飞,几个工人在忙忙碌碌地工作。舅舅笑着拍了拍小明的背,示意他不要害怕,带他熟悉了一下环境。
"从今天开始,你就先跟着老刘学着打磨家具。这活计虽然累点,可是基础,将来要是自己开工厂的话,这门手艺必不可少。"舅舅指着一位面色黝黑的中年工人对小明说。
小明点点头,有些迷茫和忐忑。虽然以前在家乡也做过一些力气活,可这种工厂作坊的工作,着实让他生手。老刘见小明年纪尚小,也就先循循善诱,手把手地教他打磨木料的诀窍。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明逐渐熟悉了作坊里的工作。他渐渐和其他几个工人打成一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有说有笑,氛围融洽。工作虽然辛苦,可小明从没觉得累过,反而乐在其中。
晚上回到舅舅家里,小明便和舅舅一家人一起吃饭聊天。舅母是个和蔼可亲的人,把小明当成亲儿子一般疼爱。小舅子因为正值青春叛逆期,对小明有些冷淡,但小明也不太在意。一家人其乐融融,小明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
"小明啊,你这几年来进步可真不小。要是你有出人头地的雄心壮志,舅舅还怕什么呢,尽管去闯啊!"
小明笑着说:"舅舅您就是我的恩人了。我若是有什么好出息,也全靠您老的提携。只是我年纪尚小,还需多学习几年,将来定会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作坊!"
小明的进步让舅舅李大海也很是欣慰。作为一个老师傅,最高兴的就是看到徒弟有出息。李大海渐渐将小明当成了亲儿子一般,在作坊里事无巨细都交给他打理。
"小明,你看着办吧,这个新订单的家具我就全权交给你了。"有一次李大海拍着小明的肩膀说。小明受宠若惊,连连保证一定尽心尽力。
从那以后,小明在作坊里的地位渐渐提高,和其他师傅们平起平坐。他手下也有几个新招的学徒,小明便耐心将自己所学的一手好手艺传授给他们。作坊里的活计逐渐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订单也越来越多。
李大海看在眼里,高兴还来不及呢。他常常拿小明和自己的亲生儿子小李比较,小李读书成绩平平,而且爱玩爱闹,简直比不上小明的上进和刻苦。有时李大海还会开玩笑说,小明将来可得好好谋个大事业,到时候就把小李也给安排个好工作。
就这样,小明在舅舅的作坊里足足干了五年。期间他从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成长为一位技艺娴熟、谋略过人的青年能手。李大海对小明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实让小明感激不尽。
这一天,李大海叫住了准备下班的小明,神色有些凝重。"小明啊,舅舅有话对你说。"
小明看出舅舅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注视着舅舅的眼睛。李大海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在舅舅这里已经干了五年了,也该是时候展望更广阔的天地了。"
小明一怔,不知舅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李大海见小明面露疑惑,便继续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业了。舅舅这点微薄的家当,也难以将你的前程全都托付。所以啊,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听到这里,小明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方面他确实也有自己的志向和抱负,不愿就这样永远呆在舅舅的小作坊里;另一方面,这五年来舅舅对他的恩情,使他无以回报,离开的决定让他十分难以下定决心。
就在小明陷入沉思的时候,李大海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双手递给了小明。"小明,这是舅舅这些年为你打工所积攒的一点薄酬,你拿去吧,凭借这点钱,好好在外面闯荡一番。"
小明接过信封,只觉手中沉甸甸的,不禁心中一震。他满怀疑惑地看着舅舅,想问个明白。可李大海却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自己打开看看就明白了。
小明的手有些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只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叠钞票,数目可真不少!小明吃惊地抬头看向舅舅,眼神中满是疑惑和动容。
看到信封里的钱,小明顿时百感交集。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舅、舅舅,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钱,是您给我的工钱吗?"
李大海点点头,神情慈祥。"是啊,这就是你这五年在舅舅这里的全部工钱,一分没少。舅舅原本是想等你将来成家立业的时候,再一给你的。"
小明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钞票,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按照他在作坊里的工作强度,这笔钱的数目着实太过惊人了!
李大海见小明反应这般大,不禁会心一笑。他上前拍了拍小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明啊,你可得好好看看这笔钱里包涵了什么。这不仅是你的工钱,更是舅舅这些年对你培养和栽培的一种回报。"
"舅舅我一个把年纪不小的人了,眼看着你从一个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成长为一位技艺精湛的能工巧匠,自然而然地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我之间的这份恩情,怎么能就用那么一点点工钱来报答呢?"
小明被舅舅这番话深深触动了。五年来,舅舅对他的教导之恩,的确是别有用心。可就算如此,小明也无法接受舅舅给予的这份重赏。
他忽然紧紧地握住了舅舅的手,双眼含着热泪,质问道:"舅舅,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虽然是您的外甥,却并非您的亲生儿子。您对我有再多的恩情,我也无从偿还啊!"
说着,小明激动地甩开了舅舅的手,就要把手中的钞票扔在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愤怒,眼神中满是质疑和愤恨。
看到小明如此反应,李大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惆怅的神色。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在小明面前缓缓坐了下来。
"小明啊,你且听舅舅把这些年的往事说给你听。"
李大海就这样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过去的种种。原来小明的父亲是他最疼爱的亲弟弟,年纪最小。由于家境贫寒,李大海自小就怀着要扶持弟弟一家的决心。可惜命运多舛,小明的父亲早年就遭遇了一场车祸,从此残疾,整个家庭的重担都落在了李大海一个人身上。
"你能想象吗?一个年纪尚轻的小伙子,要同时扛起自己和弟弟一家的重担,是何等的艰难。"说到这里,李大海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幸亏我勤恳工作,终于在县城里开起了这家小作坊,才得以勉强维持你们一家的生活。"
小明静静地听着,眼泪亦不知何时已沾湿了衣襟。他万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受人馈赠的温饱,竟是靠着舅舅如此的操劳和奔波换来的。想到舅舅的养育之恩,小明不禁无地自容。
见小明哽咽落泪,李大海便知小明已经理解了他的苦心。他掏出一方手帕,仔细地为小明擦去眼泪,继续讲了下去:"后来你来到我这里打工,我便把你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你勤勤恳恳、孝顺有加,让我很是欣慰。可是与此同时,我也深深地感到内疚和自责。"
"我们一家子吃喝用度都源自你的付出,你辛辛苦苦赚来的每一分钱,我却从来没有如数给过你。虽说你也是我的亲外甥,可终究骨肉是亲不亲的问题。我是太自私了,小明,你可要原谅舅舅的过错啊。"
李大海语重心长地说着,语气诚恳至极,神情无比真挚。小明见状,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钞票,紧紧地拥抱住了舅舅。
经过舅舅的一番诚恳剖白,小明的心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深深地凝视着舅舅满怀沧桑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
过了良久,小明终于开口了,语气坚定而有力:"舅舅,我始终无法全然接受您给我的这笔钱。"
见舅舅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小明赶紧继续说道:"不过,我更无法拒绝您这几年来对我的恩情。您不但将我当成了亲生儿子般亲自传授手艺,更用自己的汗水和心血,一分一毫地孝养着我们一家人。我是太小看了您的养育之恩啊!"
说到这里,小明的眼睛再次潸然泪下。他紧紧地握住舅舅的手,诚恳地说:"舅舅,您放心,这笔钱我是决计不能全部收下的。不过,我也决心一定要让它物有所值,去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和抱负!"
李大海被小明这番话深深打动,热泪盈眶。他用力地点了点头,示意小明继续说下去。
"舅舅,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能自己出人头地,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作坊吗?那就让我拿着这笔钱作为启动资金,在外好好闯荡一番吧!等我将来真正立足了,定会过上您我共同期盼的好日子!"
听到这里,李大海的眼泪终于汨汨流下。他紧紧地拥抱住小明,在他的额头热烈地亲吻着。"好,好孩子!舅舅就是这个期望,你一定要实现啊!"
就这样,小明怀揣着舅舅的厚赐,扬帆远航,踏上了自己的创业之路。一路走来,他遇到了无数风雨坎坷,但都一一熬了过去。他对手艺的钻研和执着,让他最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站稳了脚跟,开办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家具制造作坊。
十年之后,小明已经是个身价可观的老板了。他的作坊生意红火,家具产品畅销全国各地。而他自己,也已经成家立业,妻儿成群。
有一天,小明收拾行装,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回乡的列车。很快,他就来到了熟悉的县城,推开了舅舅家的大门。
"舅舅,我回来了!"小明扑进了舅舅的怀抱,止不住热泪盈眶。
李大海满脸欣慰,拥抱着小明,在他的脸上亲了又亲。"好孩子,舅舅替你感到骄傲!你可算没有辜负舅舅的一番期望啊!"
小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奉上。"舅舅,这是我这些年的一点薄酬,没有您老的培养之恩,我怎能有今天的成就?请您务必笑纳!"
李大海见状,开怀大笑,并没有推辞,接过了信封。他拍着小明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了好了,这就是你自己的本钱了,用来将来扩大事业吧。舅舅我就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小子出人头地,振兴家族事业啊!"
小明会心一笑,仰天长啸,这一刻他的心灵前所未有地踌躇满志。有了舅舅的这份厚爱与期望,他定将放开手足,大展宏图,去实现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