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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秦川接他女儿回家过暑假,却一个不小心,撞见他与前妻项雪的未了余情。

从我家到项雪打工地徐州,近一千公里车程,说什么我也不会让秦川独自前往,万一疲劳驾驶有个好歹,我找谁说理去!秦川拗不过我,允许我随行。

他把我安顿到徐州高速路口的一家宾馆,自己驾车去市里接孩子。

晚上,宾馆标间里不大不小的床上,我和秦川女儿睡一起,秦川早累成了狗,在另一张床上呼噜打得震天响。

孩子很兴奋,拿秦川手机玩了会游戏,刷了会某音,又翻出照片让我看,要是亲姑娘,我早夺过手机,按床上直接睡觉。

隔着一层血缘,很多事就多了些弯弯绕,我眯着眼强撑着那点迷糊的客气,摆了个在看的姿势。

“妈妈你看,这是我爸爸妈妈,我们在喂羊驼,我拍的好看吗?”

我一个轱辘爬起来:“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

我游走梦乡的七窍,一瞬间,齐刷刷被召唤回来。

从枕边摸起眼镜,撑到眼睛上,我打开小灯,好一对郎才女貌,那个对视的眼神,能柔出水来。

和秦川结婚三年,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贱兮兮的眼神。

项雪漂亮得宛若星辰,他们在干什么?我才是正牌,他们凭什么郎情妾意,那两双眼睛如钢刀一般,直捅我的心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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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孩子的抚养权都在前任手里,我和秦川正商量试管一个。

他们这对过期的夫妻,这临门一脚,是告诉我,我以为的婚姻渐入佳境,只是错觉吗?

近半年来,婆婆身体越来越不好,总是忘东忘西,但不忘每天念叨18遍孙子。

秦川是个大孝子,我也想有个孩子,稳住与这个帅气男人的家。

我劳烦我妈这个老牌护士长,帮我安排试管的事。

能多一个人给我养老,我妈很是乐意。

她急急火火去妇产科排了号,让我等信,我却毫无征兆地通知她先别张罗,我妈那个暴脾气,说我玩儿呢,我大姨病了,三个孩子都不够用。

她还说秦川一不嫌我长得丑,离婚不是出轨也不是家暴,多难得的二婚,我抽什么风?

我没法告诉我妈,秦川离婚不是因为出轨,可现在他与前妻暧昧了,我妈又该骂我没用,看不住男人。

我是没用,从她给我这副皮囊时,我就是个没用的,我越是卑微地讨好越没用。

一米五五的身高,雀斑星星点点布满一半的脸,一对内双眼皮子,让我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浮肿。

我浑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剩心善了,对于一个女人,这应该是最残忍的优点了。

估计除了我妈,没人有耐心透过我残次的外表,发现我美丽的灵魂,秦川的叛变越加证实这一点。

项雪的美,和秦川的忘情,如一根芒刺,刺进我的眼睛,直抵内脏。

强烈的自卑,再次涌上心头,我这只丑小鸭,无论多努力,都只配替他人做嫁衣吗?

当初,可是秦川死气白咧找我的。

我是单位公认的暖宝宝,和秦川同事多年,他前脚离婚,后脚就要找我结婚,他家的门我可不敢进。

早听人说过,秦川家有俩宝,霸气婆婆遇上傲娇美妻,都是要当家做主的材料,你不忍我不让。

项雪坐月子,让秦川给孩子买个新褥子,婆婆非要拿十年前的旧棉被改装一个。

男同事送项雪回家,项雪跟门口卖猪肉的男人多说几句话,项雪应酬回来晚些,婆婆统统归类为不守妇道,项雪一件不落怼回去。

一山不容二虎说的就是她俩,项雪要走,婆婆不让留,老婆还能再有,妈就一个,秦川拍了几次大腿,放行了。

强悍与美貌并存的项雪,都搞不定的场子,我想都不敢想。

秦川却很执着,连续一礼拜在我家门口堵我,今天玫瑰,明天百合,后天薰衣草,还有好些五颜六色的花,叫不上名字,再不答应,我家就要开花店了。

秦川说我那么善良,他妈一定喜欢,他妈要是对我不客气,他会替我撑腰,那个信誓旦旦,加上那张迷死人的脸,我当场就信了。

婆婆与传说中的一样,秦川却与表态时不一样。

我俩虽是二婚,结婚这样的大事,总得置办几件新家具吧,婆婆连床都不让我们换。

床,秦川坚持换了,不是他比他妈牛,她妈迷信,秦川说不换床还会再离婚。

墙上挂了五年的32英寸电视,我想换个大点的,婆婆说那是一万块钱买的,说洗衣机是老牌子有感情,电冰箱机顶上那对小兄弟,她看着像孙子,舒服。

秦川装聋作哑,好在我也不是讲究的人,都依了她。

只要我姑娘在家,婆婆必然不做饭,也不让秦川搭手,秦川低眉搭眼地就溜出去了。

我做好,饭菜碗筷都摆放了,他们才出现。

每次我迁就完婆婆,秦川都会及时送给我一个暖心抱抱,我的那点怨气也就随风散了。

我与婆婆的相处模式,在她进我退,她自由发挥,我忍我让中,逐步趋于和谐。

然而,现实这一记耳光太响,他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白月光,我只是他们家免费的奶妈子,我悔不当初。

眼神的问题,让我犯了难,二婚再离,是要被笑掉大牙的,若不离,这只恶心的苍蝇该如何咽下去?

这狗屁的糟心事还没个结果,家里出事了,婆婆走丢了。

自开春以来,婆婆的忘性越来越大,她总念叨她妈妈和她的童年,我和秦川带她去过医院,是阿尔茨海默病无疑。

我们替换着早下班照顾婆婆,不让她独自出门。

这一天单位有检查,我俩回家都晚,婆婆要自己上街买面条,秦川交代她别走远,在门口超市买了就回去。

超市老板说婆婆买了一块钱的面,她一定是犯病了,三个人应该买三块的,邻居说婆婆出了小区大门。

我和秦川分头找,天黑了还没找见,秦川抓耳挠腮,坐立不安,扇自己耳光,怨自己没早点回家。

第二天还没找到,我们报了警,张贴寻人启事,求助蓝天救援队。

项雪早几天回来的,她也加入寻人大军。

这节骨眼,不是吃醋的好时机,找人要紧,秦川丢了妈,估计也没心思谈情说爱。

那天傍晚下起了雨,秦川的心情越来越激动,他担心婆婆淋湿滑倒,受饿受冻,疯了一样四处狂奔,我想安慰他。

我家客厅里,项雪也在,这也是她曾经的客厅,熟门熟路,她又是倒水又是递纸巾,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要不是秦川妈丢了,我一定把这个目中无人的漂亮家伙轰出去,样貌碾压我就不跟她计较了,敢在我的地盘呼来呼去,找婆婆要紧,我先忍着。

项雪靠近秦川,说妈会找到的,真不害臊,那是她的妈吗?

秦川的操作更闪瞎我的眼,他把脑袋埋进项雪胃与小腹间,双手环住她的腰,哭得像个孩子,我紧握的拳头,想打爆那两颗狗头,欺人太甚!

我对这个家和秦川,以及这几年积攒的感情,被那个环腰抱冲去十分之十。

我们继续找寻着婆婆,我的去留问题有了答案。

我和同事一组,项雪跟着秦川找,她正宫的架势很足,似乎我才是三儿,或者小丑、迷妹。

时间过去了整整一周,以小区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大街小巷被翻了五六遍,老家的亲戚朋友那里也跑了一遍,婆婆始终杳无音讯。

大家心照不宣,没人敢多嘴。

秦川急躁的情绪,不再上涨,他每天只吃少量食物,不与人多说话,除了对帮忙的人说谢谢。

秦川对项雪的依赖越来越重,他不让项雪回她妈家,项雪不知是真不好意思,还是客气一下,她看了看我。

我说先找老太太,谁特么的知道,我的心在戳刀子。

秦川只吃项雪煮的面,每天晚上项雪陪他睡着后,才回客房。

家里三个房间,我睡婆婆这边,秦川在主卧,项雪睡客房,他们的女儿,在爸妈间来回穿梭。

婆婆始终没个音信,一天,秦川女儿说,想让爸爸妈妈睡一起,像以前那样,她睡中间,他俩都没说话。

情势已经很明朗,他们这是要复合的节奏。

婆婆要是找回来,秦川那点孝心,估计还会继续留我,要是找不回来,家里就要改天换日了。

秦川比我想象的更狠,看样子是要卸磨杀驴了,这样的家,这样的男人,我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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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希望老太太能找见,人非草木,相处久了总是情,我也有私心,我要看看这对扑腾的鸳鸯如何生离死别。

警察的警犬先找到了老太太,在回老家途中的灌木丛里,找到时已没了气息,警方给的结论是饿死的。

秦川无法接受他妈被饿死的事实,精神极度萎靡,几度差点晕厥。

他整日不吃不喝,不洗不漱,不剃须不见人,一夜间老了十岁。

单位体恤,准秦川休假一个月,项雪辞掉工作,千里折返。

我识趣地腾了窝,把家还给他们一家三口。

我当然没那么高尚,原本,我是打算拖一拖他们,我妈发给了我一个视频,让我改变了主意,我要速速促成他们的好事。

我妈有个关系不错的老伙计,他见过我婆婆两面,在朝阳小区当门卫,管着整个小区的监控。

那天他无意间发现那一幕时,只觉得里面的老太太眼熟,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也就没有在意。

后来听说了我家的事,才想起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跟我婆婆很像,就把视频发给了我妈。

朝阳小区的监控清楚显示,1号楼口出现过婆婆的身影。

那天,婆婆蓬着一头花白头发与一个老太太说着什么,那个老太太推搡婆婆,后来一个年轻女人拽走那个老太太,婆婆不情愿地朝着小区后门方向走了。

那个女人是项雪,摄像头下的她,依旧美得显眼,那老太太是她妈,那天是婆婆走丢的第三天,而项雪是第一天就开始找人的。

有目击者说,婆婆是讨要吃食。

这个美丽的女人,当年赌气离婚,却忘不了秦川,人虽在千里之外,心却在老家安放着。

但老太太在一天,他们之间就无可能,所以她为了和秦川续旧情,将无意识的老太太推向未知,她希望她消失。

如果秦川知道,是他一直放不下的项雪,间接杀死他妈,会作何感想?

他们一家三口还会你侬我侬吗?还有……他会后悔放我走吗?哪怕一点点,已经不重要了。

第二天,我报名了公司的驻外团队,以我的业务能力,独当一面是情理之中的事。

临出发前,我妈把婆婆去过朝阳小区的消息,散播给广场舞大妈。

不到一天功夫,办公大楼里已经议论纷纷,项雪与前婆婆的恩怨,被传得越来越离奇,我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远离这片嘈杂。

秦川这个自私没定性的家伙,为他该死的执念,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最在意的妈妈,他的婚姻,以及被他自己搅乱的人生。

他爱前妻却不争取,放走了又念念不忘,他总是慢一拍得追赶着丢失的东西,从不懂珍惜眼前人。

可恨的是,卑微如我,白做了他错误人生的祭品。

余生,我再也不要去仰望谁,我只要自己精彩地活着,然后找一个真正懂我的好、配得起我的人,秦川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