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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托马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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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11日，土库曼斯坦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对外宣称，该国已经还清了欠下中国数十亿美元的贷款。
原来，我国曾向土库曼斯坦提供过81亿美元的贷款，是用于天然气开采设施的修建，并派出相关技术人员和工程师帮助其开发天然气。
土库曼斯坦境内一直以来都拥有丰富的天然气资源，但本国技术落后，又找不到其他人帮助开发，天然气就埋藏在地底。
直到2007年7月才找到中国石油公司帮助其建设开发天然气的设施。
土库曼斯坦为了向中国偿还这笔债务，开始通过管道每年向中国输送约40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以抵消贷款。
截止当天，81亿美元已经彻底还清，中国也已经是土库曼斯坦最大的天然气进口国。
虽然债务两清了，但土库曼斯坦还想继续与中国有更深化的合作。
那么土库曼斯坦有那么多天然气资源为何无人帮助开发呢？为什么又找到了中国帮忙？
（土中天然气管道纪念碑）
让我们一起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吧。
天然气开发
土库曼斯坦是“中亚五国”之一，位于中亚西南部，里海东岸。
国土面积仅有49.12万平方公里，但是近80%的领土被卡拉库姆沙漠覆盖，所以一开始是一个非常贫穷，技术落后，工业停滞的国家。
但幸运的是，“中亚五国”蕴藏着大量的自然资源，而土库曼斯坦便占据了其中最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
在前苏联时期，土库曼斯坦油气资源得到了大规模开发。
1961年当地发现了巴伊拉马里气田，之后几年里，又陆陆续续发现了马莱伊气田等多个巨型油气田，这为后来土库曼斯坦成为天然气开采大国奠定了基础。
（气田开发基地）
到了八十年代，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已经能达到年产量850亿立方米，不仅能满足本地区天然气需求量，还能向俄罗斯和欧洲等地输送天然气。
只不过当时的土库曼斯坦还属于苏联的一部分，都是苏联在开发并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石油天然气工业体系。
1991年10月27日土库曼斯坦独立，其石油天然气系统也得到了独立发展。
只是可惜当时国内经济困难，再加上地处内陆没有海洋港口，无论是油气开发还是对外出口都遇到了很大挫折。
由于大部分地区都是沙漠，土库曼斯坦想要发展经济摆脱贫困的处境，依靠的只有这些石油天然气，只能将油气资源的出口当作立国之根本。
尤其是天然气的出口，甚至占据土库曼斯坦全年出口总值的90%。
为此，土库曼斯坦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促进本国石油天然工业的恢复与发展。
（天然气输出管道）
后来经过进一步的勘测，土库曼斯坦已探明的天然气储量是全球天然气总储量的10.1%，有19.5万亿立方米。
但专家估测，在土库曼斯坦地下未被探明的天然气储量应该有50万亿立方米以上，差不多208亿吨，是世界第四大天然气储藏国。
除此之外还有2.13 亿吨的石油储量。
而土库曼斯坦的人口只有600万左右，如果每年天然气产量能达到2500亿立方米，不仅能满足本国国民全部免费使用天然气的需求，还能再出口1800亿立方米，那国民经济将会快速发展。
土库曼斯坦在油气领域主要有国家天然气集团、国家石油集团、国家油气贸易集团国家油气建设集团和国家地质勘探集团这五家国有企业。
它们的石油天然气出口主要方向是向北至俄罗斯和部分欧洲地区，东至中国向南至伊朗。
（天然气管道）
为了实现这一宏大理想，土库曼斯坦2006年的时候计划要在2020 年前将自己天然气储量再增加 3.07 万亿立方米，年产量达到1750亿立方米。
这样一来土库曼斯坦就能在世界天然气市场中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2030年达到目标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说得容易，到底怎么做到就难上加难了。
对于满是沙漠，技术落后的内陆国家来说，土库曼斯坦想要实现这一伟大的理想就必须找到一个工业先进、基建水平高、天然气需求量大的合作伙伴来帮助他们修建天然气开发设施。
而这些条件完全符合的国家之中，正好就有中国。
我国和土库曼斯坦于1992年1月建立外交关系，建交以来两国高层互访频繁，中土两国关系健康稳定发展。
并且中国拥有14亿人口，作为世界第一大消费市场，对天然气的需求量极为庞大，光是每年都要消耗掉3800立方米。
我国这些年自己的天然气已经是供不应求，需要从其他国家进口。
同时中国的基建能力也是世界闻名的，与中国合作绝对是土库曼斯坦能够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正确选择，这对于我国来说也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事情。
因此，2007年7月，土库曼斯坦油气资源的相关部门与中国石油公司共同签署了天然气产品的分成和购销合同。
该协议规定中土两国将共同开发阿姆河右岸的天然气资源，我们为其建设一条穿过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并连接中国的天然气管道，并为其贷款81亿美元。
（中国修建的管道）
土库曼斯坦在未来三十年里需要通过这条天然气管道，向中国每年输送相应量的天然气。
而这条天然气管道在2013年的时候正式竣工并投入使用。
这才有了文章开篇的那一幕。
寻求合作伙伴
其实土库曼斯坦开发天然气最开始选择的合作伙伴，并不是中国。
土库曼斯坦因为是从苏联独立出来的，所以和俄罗斯还是“兄弟国家”，本来之前的天然气开发就是苏联做的，独立后最先找的也是俄罗斯来帮忙。
20世纪90年代中期，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就已经打算在阿姆河右岸开采石油天然气了。
进入到新世纪后，土库曼斯坦前总统尼亚佐夫与俄罗斯的两家石油公司签署了开发土库曼斯坦油气田的意向书，允许俄方公司到其境内开发油气。
（尼亚佐夫）
很快，俄罗斯石油公司就组成了“扎利特”财团，在土库曼斯坦里海上的油气田进行堪采，并要按规定向土库曼斯坦出售俄罗斯开发天然气的设备、工艺和服务。
随后，俄罗斯公司与土库曼斯坦签署了一系列的合同，要把合作期限延长到25年，每年的需求量不断增加，几乎是买断了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
不过双方的合作很快就出现了矛盾。
上世纪末，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时任总裁的维亚希列夫，便提出建立一个类似于“石油输出国组织”的天然气国际组织。
到了2002年俄罗斯总统普京便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尼亚佐夫，提议由俄罗斯和中亚国家共同组成“欧亚天然气联盟”。
虽然俄罗斯方面多次强调这么做是为了加强与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合作的一个途径，但土方始终没有同意。
因为土库曼斯坦在1995年时已经被全世界公认为“中立国”了。
这就意味着追求独立自主，想要在多国之间的博弈中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土库曼斯坦，不会加入到任何国际组织当中，更不会让俄罗斯在自己本土内扩大影响力和控制力。
这使得双方的合作虽取得很多成果，矛盾却时隐时现，还出现了天然气供应暂时中断的事件。
与此同时，土库曼斯坦还有另一个强有力的合作对象——美国。
苏联解体后，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为了抢夺战略要地，迅速向中亚地区渗透，而这一时期的中亚地区出现权力真空。
中亚国家的发展方向和地缘政治环境，以及蕴藏的石油天然气对美国来说都是重中之重，土库曼斯坦自然成为其重点关注的对象。
刚独立的土库曼斯坦一穷二白，就采取了相对开放的能源外交政策，吸引外国资本技术。
于是美国埃克森美乎石油公司和土库曼斯坦在1996 年签订了项目协议，开始了油气开采加工领域的合作。
但是这个项目根本没有实行下去就作废了。
主要是因为美国支持土库曼斯坦建设南向的天然气管道，要通过阿富汗、巴基斯坦、印度等国，可是各国之间存在矛盾，阿富汗还处在复杂的安全局势，以及参与国过境费、天然气价格等问题始终无法解决。
导致美国政府官员多方进行外交斡旋后都无济于事，只得作罢。
并且西向通往欧洲的天然气管道项目也停滞不前了，让土库曼斯坦“竹篮打水一场空”。
其实说白了，美国只是想通过油气开发，把经济利益向中亚里海能源地缘政治进行演变，达到对中亚的控制。
中亚其他国家也不傻，根本不卖美国的面子。
这期间欧盟各国也来土库曼斯坦插上一脚。
其实这些国家全都不只是为了获取土库曼斯坦的油气资源，最重要的都是要掌握其地缘政治利益。
尤其是美国想通过油气资源的合作扩大自己在土库曼斯坦的政治、经济等方面的影响力，压缩俄罗斯在中亚的战略空间，间接控制欧盟油气资源，以此来扩大美国在世界油气市场的定价权，维护自己的石油霸权地位。
这就使得土库曼斯坦在获取尽可能多的利益同时，各国势力也在本土之间合纵连横，出现竞争和冲突，给自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和风险。
（中土合作开工大典）
所以，土库曼斯坦要找的油气资源合作开发伙伴，不仅要满足上述的个人实力条件，还有最重要的是纯粹不夹杂政治因素的合作。
也就在土库曼斯坦一筹莫展之际，新中国为其抛来了“橄榄枝”。
中国的帮助
新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就努力在全球范围内寻求合作伙伴。
“中亚五国”自古就与我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又是与新疆地区接壤，与中亚搞好外交关系，也对我国西北的安全问题有了保障。
更何况作为天然气的消费大国，需要进口中亚的天然气也是必然的。
土库曼斯坦的天然气田存在着高温、高压、高二氧化碳等特点，其开发难度那时世界顶级的，在这里打油气井，有着“刀尖上起舞”的说法。
（地狱之门）
这也是土库曼斯坦长期以来坐拥这么多“蓝色黄金”却始终没有转化为经济收入的原因。
在中国企业到来之前，阿姆河右岸钻井成功率仅为29.9%，更是被许多国家认为是“钻井禁区”。
所以，有着“基建狂魔”之称，一向友好合作的中国，成为了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开发的“不二人选”。
我国油气勘测人员来到阿姆河右岸后也是颇为吃惊，这里的油气堪采难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此处有一个天然气燃烧坑，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
这个“大门”直径长69米，深度有30米，里面放出的高温能达到1000摄氏度，简直就是个“小太阳”。
（第一天然气处理厂）
而且这个大坑已经存在48年之久，每年因为高温燃烧掉的天然气就价值10亿美元，实在是浪费。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个火坑是得天独厚的自然奇景，但对当地人来说这只是钻井事故留下的伤痕，是财富的碎钞机。
许多国外专家都认为这个“地狱之门”无法被攻克了，但他们不要忘了中国基建，总是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的。
项目开工时中国建设者们没有交通工具只能用腿走，也没有相应的通讯设备只能用嗓子吼，实在喊不动了就用手给远处的人比划。
更糟糕的是在沙漠中来最基本的后勤保障都没有。
最大的困难还不是这些，而是在沙漠中能要人命的气温。
（中国工人）
夏天的时候这里高温达到50℃，冬天最冷的时候气温低至零下三十度，而我们的工程人员需要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工作18个月。
当然，这18个月还只是保证管道的第一期工程能按时通气，并不是完全竣工。
工人们要先在这里建造28座井场和90公里集输干线，同时还有许多系统工程，让管道能够有50亿立方米的天然气出来。
果然奇迹只有中国人才能制造出来，中石油的技术小组仅用98天，就在阿姆渡河右岸唤醒了尘封14年的萨曼杰佩气田。
中国工人依靠技术创新和奉献精神，在零下四十度条件下焊接管道，速度还能提升近两倍，惊呆了土库曼斯坦的工作人员。
中方企业不但在钻井方面创造了土库曼斯坦八项新纪录，还34天钻成一口井，打破了世界最快速度记录。
（中国钻井工人）
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阿姆河右岸实现了天然气管道系统“从无到有”的蜕变，这都是中国建设者们的功劳。
别尔德穆哈梅多夫总统在得知第一期工程即将完工，激动地跑到工地上视察，他对中国石油工人说到，实现不敢相信短短一年就能完成，克服了无法想象的困难，并对中国石油工人表达了由衷的感谢。
因此，从2009年开始，虽然全部工程尚未竣工，土库曼斯坦已经可以通过管道向中国输送天然气了。
在中国的帮助下，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出口量很快恢复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最高产量的80%水平，给当地人民带来了巨大福祉。
（庆祝C线投产）
紧跟着中石油承建的其他工程也相继建成并投产，“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形成了A、B、C的三线并行，也让原本的“钻井禁区”成功率提升到了100%。
这一工程的建设再次令世界都为之惊叹。
实现双赢局面
从2009年底土库曼斯坦已经有3000多亿立方米天然气通过“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到达我国的西部、南部、“长三角”等地区。
这3000多亿立方米天然气取代了4亿吨煤炭，减少了4.26亿吨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也让我国为世界环保工作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在我国一直以来都是以煤炭作为最主要的能源，在所有能源消费中比重高达55%以上，这也使得我国实现“零排放”难上加难，经常被西方国家当作成攻击我们的手段。
而天然气属于低碳清洁能源，其环保程度远高于煤炭和石油，再加上本身又是可再生能源，价格相较便宜，对于我国未来能源转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国对天然气的进口量定会进一步得到增长，那么与土库曼斯坦的合作也将进一步得到深化。
能与中国进行长期合作这也是土库曼斯坦所期望的。
中国庞大的天然气消费市场，不仅帮助土库曼斯坦在2021年还清了81亿美元的债务，还让中土两国之间的天然气贸易额直接累计超过720亿美元。
中国毫无疑问成为了土库曼斯坦最大的天然气进口国，让其的外汇收入也翻了几番。
与此同时，这十几年来的中国石油公司在阿姆河右岸进行天然气勘探开发，也帮助土库曼斯坦当地居民创造了2.2万个就业岗位。
（中土石油技术人员）
中国工程师毫无保留地将石油、天然气的开发技术教给了当地员工，有11万人次的土库曼斯坦人民得到了技术培训，成为了专业人才。
这一大批石油管理与开发技术人才，学到的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油气勘探技术和钻井技术，以及工程管理经验。
项目的建设也带动了当地交通、物流、建筑业的发展，让这里不至于像中国工人刚来的时候那样。
比如第一期工程进行的一年多时间内，阿姆河右岸火车站所运送、卸载的物资动迁量，就相当于以前的15年总和。
并且中国石油公司不仅把技术教给了当地人，也把世界最先进的石油、天然气开发设施带到了这里，帮助了土库曼斯坦夯实了油气工业发展的基础。
这是土库曼斯坦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因为之前俄罗斯和美国都没有帮助其提升工业核心能力。
（安装管道）
除此之外，中国还在土库曼斯坦做了许多公益事业，创造了许多社会福利。
因为项目开发地是荒漠非常缺水，项目团队就一次性给当地捐了400万美元用于建造净化供水系统。
这是有史以来外商给土库曼斯坦捐助的最大民生公益项目，彻底解决了6000名边远地区居民的饮水困难问题。
在文化、教育方面中国企业也给与其很大的帮助，每年都会划拨一部分专项资金资帮助土库曼斯坦的贫困大学生出国留学，给土库曼斯坦培养了许多社会建设方面的人才。
现如今，原本的“地狱之门”已经变成了阿姆河右岸人民的“幸福之地”，这正是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亲自为其取得名字。
在中国的帮助下，土库曼斯坦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了7.4倍，居民平均收入更是搞过了部分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项目奠基石）
不仅土库曼斯坦受益匪浅，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的5亿人口，也因为这个项目获得了大量的清洁燃料，实现了400亿美元外汇收入。
而这所有的一切，中国都没有向中亚国家增加任何与政治相关的附加条件，是纯粹互惠互利的友好合作。
相比较美国而言，土库曼斯坦想要继续和中国合作也就不足为奇了。
【总结】
中国与土库曼斯坦的合作，帮助该国解决了天然气的开发与出口问题，为当地带来了经济发展，也造福了中亚人民。
同时中国的能源问题也得到了妥善解决，是双赢的局面。
这也为中国赢得了更多的合作伙伴，打破了地缘政治封锁，为亚洲地区的和平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参考资料：
《环球时报》·土库曼斯坦：已按时并全额还清中国贷款
中国商务部·土库曼斯坦投资指南
中国经济网·中国与土库曼斯坦天然气合作互利共赢
中国新闻网·横跨中亚地区的能源彩虹
《西安石油大学学报》·土库曼斯坦油气资源对外合作历程浅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