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和老公刚结婚3个月,公公便查出胃癌晚期。
医生的意思是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期,但是做辅助化疗还是可以的,对化疗敏感的人,很可能度过5年生存期。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除了我,一致回答:“我们不治了。”
我起初以为,是因为我们结婚,把家里的老底都花完了,便当场提议:“妈,大姐、二姐,你们给的彩礼,还有我爸妈给的陪嫁,我手里有30万,都拿去用。”
谁知婆婆说:“钱的事不是问题,家里还有些积蓄。”
大姑姐也说:“晓丽,你来咱家的时间短,有些事你不明白。”
二姑姐附和道:“就是。”
这话,弄得我一头雾水。
但我知道一个道理,如果是我爸生病,只要有一丝希望,哪怕砸锅卖铁,我也会全力救治。
可问题是,这是跟我相处不久的公公!
见状,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老公,想让他也表表态。
谁知人家来了一句:“我听妈和姐姐们的。”
真是,这一家人放着钱不给公公治病,我真的是想不通。
2
但接下来公公的一番操作,让我意识到,全家人是对的。
回到家,公公仗着自己目前是个病人,直接当起了老祖宗:“老大,去村头那个超市,看看有啥好烟好酒,去给我买。记得一定要买最贵的。”
大姑姐二话没说,起身出门。
回来时,她手上不但拎着烟酒,还有些熟食。
我虽然不懂烟酒,但是老公的表情让我意识到,那应该不便宜。
我拉着大姑姐,悄悄问:“医生说不是不让咱爸再抽烟喝酒了吗?还有,姐,你为啥买那么贵的?又不是送人!”
大姑姐一脸为难地告诉我:“我不给他买,他也会自己买,反正都是挂在我账上。”
看样子,公公以前经常干这事。
“怎么没买花生米,老大,你再去一趟?”公公看了一眼购物袋里的东西,气愤地说道。
“爸,我去!大姐正帮妈在厨房做饭呢。”
说着,我就去了村头的那个超市。
我不知道公公平时爱吃哪种,便随手把辣的、五香的都买了些。
老板娘认识我,“这些东西也记账吗?”她问道。
我刚想说我直接付款,谁知人家嘟囔了一句:“这不是抽孩子的血吗?谁当他家的孩子,真是倒了血霉了。”
3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回味这句话的含义。
公公看上去挺好的,怎么在外人眼里是这种评价?
回到家时,婆婆已经做好了饭,二姑姐帮忙端上了桌,“爸,吃饭吧!”
公公二话没说直接坐了下来,用筷子夹了一口排骨送到嘴里后,“做的什么玩意?老子爱吃辣的,今天怎么没按我的口味做?”
说着,他便把筷子直接摔到了婆婆的脑袋上。
“这是盼着我早点死吗?”
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上前拽住婆婆的头发,就是一巴掌。
我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说实话,我只在电视上见过这种情景。
老公还有姑姐们就像看闲事一样,谁也没有上前。
直到公公把婆婆的嘴角打出了血,老公上前,一把揪住公公身前的衣服:“打够了吗?打够的话,赶紧滚!”
公公拎着那瓶酒,跌跌撞撞走出家门后,两个大姑姐才敢上前,帮着婆婆上了药。
4
晚上,老公躺在床上问我:“今天白天的事,怕了吧?”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到:“从小到大,我和姐姐们就是这样过的。我爸动不动就打我妈,如果我们上前相劝,他也会打我们。”
“现在,他仗着自己是病人,更要折磨家里人了。”
老公说的时候,双手紧紧握着拳,眉头紧皱着。
“我还好些,上高中后,就离开家里了。可我妈和姐姐们就遭殃了。”
老公说,大姑姐是公公的钱袋子。公公无论买什么,都买最贵的,并让老板把账记在大姑姐头上。
每年年底,大姑姐都要拿出4-5万给那些老板。
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姐夫肯定有意见。为了家庭和谐,大姑姐一个人现在打三份工,早晨帮人家卖早点,晚上帮人家弄烧烤。
家里弄了3个塑料大棚,二姑姐和婆婆是劳动力,公公是负责监督的。
“我爸听说,邻居家大棚卖的比我家钱多,他上来就对二姐一通毒打,说二姐藏着力气,不把心思全用上。”
老公说,“家里出力的是二姐,被打最多的也是二姐。”
5
“当然最苦的还是我妈,要不是因为我,她早想死了。”
老公哭着回忆,在他5岁的时候,有次,公公在外输了钱,回到家拿着铁棍对婆婆就是一通毒打。
婆婆当晚喝了农药,要不是大姑姐发现及时,把她送到了医院,估计早没命了。
“我妈在医院里,还是一心想死。我跪在地上跟她说,你死了倒好,可我没妈了。”
婆婆看着5岁的老公,终是不忍心。
那时,大姑姐、二姑姐已经能够自食其力,但老公还是个小孩子啊!
我算是听明白了,综上所述,公公的行为不值得家里掏空家底,给他救治。
就算他多活几年,又能怎么样?
无非是多给大姑姐留下些债,给二姑姐和婆婆留下些伤痕。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配家人付出真心。”
这话听着虽然有些伤感,但仔细品味,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所以,我决定支持他们。
一个家之所以叫家,是因为每个人都出力在支撑。
倘若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一直拎不清,甚至作威作福。
那么结果会是,你的身后路会被无情的切断。
如果碰到这样的父亲,你愿意出钱给他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