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都说公主对驸马爷一片痴心,饶是他成了个病秧子,也不离不弃。

只有我知道,公主府里,还有一个和我相似的男子,那才是公主放在心尖儿上的白月光。

反而我所有苦难,她皆是罪魁祸首。

痴心两字,从不应在我们身上。

爱意散尽,我对她,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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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元灯节。

长街上挂满了一盏盏彩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可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与我穿着一样烟青色长袍的男人,还有他手中的兔子灯。

这兔子花灯是宋筠之亲手做的。

原本该是独一无二,偏偏在另一个男人手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

不仅如此。

还有我的妻子,宋筠之,现在也与那男子站在一处,相偎相依。

拱桥月影,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好般配,好生般配啊。

“暮青,我们回去吧。”

随手将手中这盏兔子花灯丢在一处。

很快便燃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只剩一团灰烬了。

瞧,这兔子花灯就是这样,纸糊的,经不起折腾。

回到公主府,我便坐在铜镜前。

镜中男子,孱弱苍白,脸上也没多少血色,像是风雪大一些就会被吹倒一样。

暮青为我端来一盏燕窝,又替我披上厚厚的外衫。

“驸马,你的身子越来越不好,珍重些。”

我却盯着铜镜中的自己,不敢挪眼。

“暮青,你说,我这张脸,和那人是不是很相似?”

尤其是,这双微微上扬的眼睛。

暮青低头不语。

如此,我便知道他的意思了。

难怪,宋筠之最喜欢我的眼睛。

她说,“阿尘,你的眼睛,真好看。”

所谓喜欢,原来如此。

夫妻情谊,原来如此。

三年,我被瞒了整整三年。

2

宋筠之是第二日才回来的。

带着我最喜欢吃的梨糕。

她伸手握住我的手,被触及到的寒意一惊。

“手怎么这样凉?”

宋筠之的手细嫩且温暖,就这样反复在我手上摩挲着,让我冰凉的手也渐渐有了暖意。

一时间,我也有些恍惚。

似乎昨夜那个和别的男子深情相依的人不是她。

宋筠之依旧是那个舍身为我挡刀的姑娘,真诚,炽热,爱我且义无反顾。

宋筠之将梨糕喂到我的嘴边。

我没吃,只是将梨糕放下。

“昨夜,只有十三颗星星,我喝了七壶酒,可我没醉。月亮很圆,我很清醒。”

那便是一夜未眠,一夜等待。

宋筠之,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眼角的笑意僵了一瞬,然后还是温婉的笑着。

“阿尘,别想那些,你好好养身子才是正事。”

我一直盯着他,试图看透他的心虚,可她好似真的是在担忧我的身体。

越是这样,心里越是痛得不行。

“宋筠之,他是谁。”

话已挑明,便是避无可避。

宋筠之变了脸色,不再是那副温柔端庄的样子,脸上带着一层愠怒。

“他……和你不一样,你也不许和他争什么。”

“阿尘,驸马的位置依旧是你的,无人可以撼动。”

宋筠之替我绾起额角的一缕青丝,娇弱的靠在我的怀里。

“阿尘,你在我这里,永远有位置。”

“别计较那些。”

可惜,宋筠之身上有那人的白芷香,熏得我头疼。

这一刻,我无比地清醒。

我与宋筠之之间,再不能是我们。

哪怕近在咫尺,心却隔着天涯。

我任由她靠在我的肩上,语气却坚定。

“宋筠之,我们和离吧。”

宋筠之没同意,还很恼怒。

她将桌案上的糕点,瓷器全都挥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她说,“江别尘,就算你死了也永远是我的驸马,百年以后,也该和我葬在一起。”

呵,宋筠之,谁要和你葬在一起。

大雪飞扬。

房门打开,灌进来刺骨的寒风。

寒风割在我脸上,寒意从领口,袖口钻进我的四肢百骸。

冷,冷到了我的心里。

3

那日,宋筠之离开以后,我便晕了过去。

悠悠转醒,已是两日以后。

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头积雪已经渐渐融化,枝头的红梅也掉落了一些。

冬日,想来不会太久了。

暮青端来汤药,扶着我坐起身来,“驸马,你昏迷了两日两夜,如今身子真是越发虚弱了。”

喝完苦涩得要命的药,又喝了好几口清茶才将药味压下去些。

我没说什么话,只是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看来,宋筠之并没有来。

一时间,心里涌起一股子悲痛,有些涩,也有些苦。

“暮青,将窗户也关严实了,有些冷。”

我想,我这病许是不容易好了。

病了三年,原本是盼着好的。

如今,也不盼了。

积雪渐融,难得出了暖阳。

暮青总是劝我,要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病才能好得快些。

我应了。

或许我的日子也不太多了,能感受暖阳的日子大约剩不了多少。

若不是看到那两人,我想我的心情会好许多的。

梅花枝头,只余点点红梅。

男子折了一枝,簪在了宋筠之的发髻里。

宋筠之小女儿似的羞红了脸,低声细语道了一声谢。

“阿瑾,梅花很美,我很喜欢。”

原来,我晕倒那日,宋筠之将贺瑾安置在了府中。

我晕倒这两日,她便是和贺瑾时时刻刻在一处。

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奇怪得很,头顶上明明是刺眼的暖阳,我还是觉得遍体生寒。

冷意从心里,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位置。

“暮青,我们回去吧。”

“今日的太阳,不暖。”

曾经温柔缱绻,相爱相守。

如今呢,我又算得了什么?

宋筠之似乎忘了,我曾是她费尽心思才拥有的缘分。

是她说爱我一生,不离不弃。

也是她说,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4

第一次见到宋筠之,是在春日宴上。

我与一些好友在一处吟诗作对,是她突然出现,攀了一枝梨花。

“你是谁?可愿做我的驸马?”

毫不掩饰的喜欢,让我招架不住,瞬间红了耳垂。

可我拒绝了。

本朝律令,驸马不可在朝为官。

而我,是有志向,为抱负,苦读十年,只为有朝一日科举中榜,报效朝廷。

宋筠之身为公主,却没有因我的拒绝而恼怒,反而将那枝梨花递给了我。

“本公主的喜欢,你收好了。”

那日以后,宋筠之便常常来安侯府寻我。

有时是带来一些上好的纸墨笔砚。

有时是带来一些京城里时兴的衣裳布料。

有时是带来一些各大酒楼的最有名的糕点吃食。

我婉拒多次,她却来得越发频繁了。

会在我读书时帮我摇扇,在我写字时帮我研磨,在我打盹时替我披上一件衣裳。

谁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

身为不得宠的庶子,偏偏得了公主青睐,以后啊,自然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那时我看着躺在藤椅上小憩的宋筠之,娇俏矜贵的脸蛋儿上有少女的娇憨,实在是让人心动。

可是,躺在镶金嵌玉的公主府里做驸马,那不是我要的好日子。

夏日多雨,却也闷热得让人烦躁。

尤其是我那嫡兄,也不知怎么看我不顺眼,冲到我屋里来,摔砸了好些物件。

为了抢我手里的笔,更是一脚狠狠踹到了我的心口,当时我便觉得喉咙里有一抹腥甜。

嫡兄让我跪在大雨里。

“哼,还想考科举走仕途,简直痴心妄想。”

“我告诉你,你休想有出头之日,你这一辈子,只能在安侯府里做一个低贱的庶子,你永远摆脱不了!”

那天雨很大,大得像是天被捅了个大窟窿。

我也不知跪了多久,只觉得被雨水打湿的身上很冷,被嫡兄踹到的心口很痛。

摇摇欲坠时,最后看到的人,是宋筠之。

再醒来,便是在公主府里。

我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宋筠之正帮我擦拭额头沁出的汗珠。

见我醒来,她大喜,“你终于醒了。”

“太医说,你要是今日不醒,只怕以后……”

她没有将话说完,可我也晓得她要说什么。

只怕今日不醒,以后就醒不过来了。

宋筠之怜惜的摸了摸我的脸颊,温声问道,“你疼吗?”

我轻轻点头,“疼。”

宋筠之笑了,“那便好好养着。”

“有本公主护着你,你的父兄不敢来公主府撒野。”

揣在胸口那一脚着实有些重,又在雨里跪了两日,身子大不如前,变得病恹恹的。

私下里我也问过太医,他只是叹气,说那一脚踹在心口,又没能及时救治,以后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在公主府养伤的两个月,宋筠之对我可谓是好到了极致。

一日三餐,几乎都与我一起用,知道我喜欢看书,便从皇宫里拿来许多孤本藏书,甚至为我亲手学做最喜欢的梨糕。

她做了许多。

所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入秋时,宋筠之带我一同去法华寺。

她说,我大病初愈,要去拜一拜,求个平安。

法华寺下有长长的石阶,共九百九十九阶。

若真诚心,便要一步一跪的跪上去。

我没想到,宋筠之跪到了山顶,求的却是我的平安顺遂。

回程的马车里,她拿着那小小的平安符欣喜得很。

“阿尘,住持大师说了,这平安符很灵的,定能保你平安。”

只是平安符还没递到我的手上,我们便遇到了劫匪。

刀光剑影,来势汹汹。

我拉着宋筠之左躲右闪,还是被劫匪一脚踹倒在地。

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宝。

刀没刺中我。

宋筠之替我挡下了。

她跌落在我怀里,将沾了血的平安符放在我的手心。

“还好,真能保你平安……”

宋筠之勾着嘴角努力的朝我笑,“阿尘,如果有来生……你娶我好不好……”

颤抖的握住她手,眼眶有些湿润。

“不用来生,我今生就娶你。”

好在援兵来得及时,伤口也不致命。

等宋筠之养好伤以后,我们就成了亲。

新婚之夜,她盯着我看了许久,眼里是无尽的柔情与爱意。

“公主这般看着我作甚??”

“你生得好看,我便想多看看。”

也不知那时,宋筠之看的是我,还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