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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两公”的贾府,虽然富贵百年但也渐渐走向下坡路。只是,经年累月的积淀底蕴,是依然存在的。而在贾府之中,最能体现这一点的,莫过于对下人的宽厚。

当然,在贾府之中,奴仆众多,等级森严,同样是仿照封建社会之下的金字塔结构。想要获得众人眼中的体面,也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而多是主妇的陪房、三四代在荣国府中当差的老字辈。

而这些体面的奴才,究其体面到怎样的程度呢?或许,以下这三人,最有发言权。

1、 贾母号召众人凑份子替凤姐庆生,道出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

《红楼梦》第四十三回,贾母念及凤姐日夜操劳辛劳,在与王夫人商议后,特意号召众人用凑分子的方式给凤姐庆生。

这件事,由老太太提出,自然得到众人的极力拥护。所以,当贾母拿出二十两银子的时候,邢、王二夫人也毫不迟疑,提出了拿出十六两银子。

而在这个时候,便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赖大之母因又问道:“少奶奶们十二两,我们自然也该矮一等了!”贾母听说,道:“这()使不得。你们虽该矮一等,我知道你们这几个都是财主,果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你们和他们一例才使得。”众妈妈听了,连忙答应。

贾母的一番言语,若换成其他人,想来是没有人相信的;也是因此,在这一段原文中,脂砚斋特意留下了这样一句批语:【惊魂夺魄只此一句。所以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世事,反面春秋也】。

为何贾母的一句“你们都是财主,果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有如此大的震撼力?原因就在于封建社会之下主仆地位的巨大悬殊。

在严格的封建社会之下,做奴才的地位低下,自然,在一般情况下,他们的财力也是无法与主子比肩的。

而如赖嬷嬷这样的奴才们,为何能拥有如此可观的财富?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贾府对下人的宽厚。

在贾府之中,做奴才的,除了拥有正常的月钱之外,逢年过节,还能获得例钱;若家中有亲人去世,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安葬费。

当然,若还在贾府之中担任一官半职,诸如林之孝夫妇这样的管家,还能捞到不少油水。比如,大观园中的小厨房,秦显家的刚接任,便特意让人给林之孝家的送去了五百斤木材、一担梗米、一()搂碳。

2、赖嬷嬷家的后花园,竟是翻版的大观园。

在荣国府中,要论最体面的奴才,当属赖嬷嬷一家,赖嬷嬷是服侍贾政、贾赦这一代的嬷嬷;深得主子信任,因此,她退休后。

她的长子赖大、次子赖二,分别成了宁荣二府的大管家。

《红楼梦》第四十五回,赖嬷嬷来到荣国府,在与贾母闲聊后,来到了凤姐的房间。

见到这位体面的老嬷嬷,凤姐赶忙给她让了座,而作为凤姐的得力助手,平儿更是亲自替她端上了茶。

赖嬷嬷这一次前来,所为何事?

原来,她的孙子赖尚荣,在荣国府的帮助下,升任成为了一方父母官;为了庆贺,赖嬷嬷一家特意举办了为期三天的宴会。而贾府这些主子,则是第一天被邀请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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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第四十七回,王夫人等人受邀前来赖家,多少有点被眼前的景色震撼。

展演到了十四日黑早,赖大的媳妇又进来请。贾母高兴,便带了王夫人、薛姨妈及宝玉姊妹等,到赖大花园中坐了半日。那花园虽不及大观园,却也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木,楼阁亭轩,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

谁能想到?在贾府为奴为仆多年的赖家,会有这样的一天?孙子赖尚荣不仅脱离了奴籍,还成为了一方父母官;昔日在主子面前卑躬屈膝的赖嬷嬷,一转眼也成了如同贾母一般的“老封君”了。

3、探春的一番话,揭开了体面奴才的发财之道。

在贾府当差的奴才,月钱与逢年过节的收入虽然可观,但显然,这并不足以让他们在众多的奴才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

而在原文之中,是否流露出这些体面奴才的发财之道呢?或许,探春的这番话,道出了实情。

《红楼梦》第五十六回,探春从赖嬷嬷家的丫鬟口中得知,赖家的花园采用了区域承包制的管理模式。

如此一来,不仅省下了管理园子的开支,一年下来,还能获得两百两银子的收入。

因此,探春便在李纨、宝钗等人面前,提出了这个想法,在得到众人支持后,随后便对各个区域的出产、以及选派人员一一进行了商议,进展顺利。

只是,在商议的最后一个阶段,在商议年底收租这一点上,众人产生了分歧,在这,探春便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探春笑道:“我又想起一件事:若年终算账归钱时,自然归到账房,仍是上头又添一层管主,还在他们手心里,又剥一层皮。这如今我们兴出这事来派了你们,已是跨过他们的头去了,心里有气,只说不出来;你们年终去归账,他还不捉弄你们等什么?

可见,作为荣国府的管家,他们的收入,绝不仅仅是月钱与赏钱,更主要的,是利益集体的灰色收入。

同样的言语,探春也曾说过:

“这一年间管什么的,主子有一全分,他们就得半分。这是家里的旧例,人所共知的,别的偷着的在外。

明白了这些,或许我们才能真正理解这些所谓体面奴才的生财之道!

小结:

通过以上的描述,通过贾母、探春、赖家举办的宴会,相信我们都能体会出,这些在贾府之中体面的奴才们,其拥有的雄厚财力了;只是,这样的一幕,太过震惊;而在这些活出“体面”的奴才背后,同样揭露了封建社会森严等级下的无情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