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9日,由中信出版、抖音大有学问、上海图书馆等联合举办的“创新·传承·生命意义——《创新主义》新书首发暨2024创新思辨会”中,携程集团联合创始人兼董事局主席、人口经济学家梁建章携新书《创新主义》和教师身份再度回归,现场开讲创新主义年度公开大课,并与嘉宾复旦大学副教授熊浩、《经济学人·商论》总编辑吴晨,以及来自复旦大学的师生们,共同探讨创新与生命传承、社会进步、企业发展、个人发展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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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活动,也是“你好,读者:中信出版2024读者嘉年华”重磅启幕活动,及抖音大有学问·春天开阅季系列活动之一,同步在抖音线上独家直播。

以下是“创新”思辨环节嘉宾精彩发言。

思辨一: “AI不会取代人,创新主要靠人,而不能依赖机器”

熊浩:创新涉及人的生成能力,很难用简单的模仿或者复刻传递,这个角度来讲创新很大程度依赖于人。

日常生活中我把它称为两种创新,第一种是累进式的创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样的创新不困难,我们学术的创新很大程度上是这一类。有一部分创新是踩着别人的脉络,基于别人的依托往前走的。

第二种我们叫做非累进性的创新。这种创新是比较困难的,需要人非常独具的能力,甚至是少数人独具的能力。在座的大家都带着手机,我们之前用的是有按键的手机,这个时候如果你有一个创意,设计一个完全没有按键的手机,对你来说是完全颠覆性的概念,是不可能的想象,这种创新我称为非累进性的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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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 浩

乔布斯在他的大学生涯里有个非常了不起的独特习惯,就是修习禅宗。如果你看这个小小的镜面,突然之间会发现它们是禅宗美学静止的形态,叫做“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对终极价值的描绘,对自身真相的解读。为什么用极致、简约的态度把所有的按键都消灭干净?因为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而且极为凑巧,大家现在手中拿着的手机就像镜面一样的澄澈、干净和简约。

期待大家都有非常自我的要求,勤奋地阅读,多阅读梁老师这样具有交叉学科意义,具有创新意义的作品,你就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后者,真正扎根在人性深处的闪亮,可以让人类某一个灰暗部分被照亮的决然的创新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决然”没有办法通过机器加以代替,仍然需要人。

吴晨:首先,我们对未来未知的可能性不能够一棒子打死。第二个很重要的点,也是我自己保持的观点,未来是人跟机器共创的时代

人类最大的特点,其实是触类旁通,其实是有点未卜先知。无论是从科学技术上的创新,还是未来很多应用场景的创新,机器和人是高度互补的。如果让一个人去看每天、每年看积累下来的文献是做不到的,但是机器可以。机器可能更有潜力发展的路径,帮助人找到更多跨越的点。

所以我觉得在人+机器这个时代,是我们需要去适应的,在这个过程中,硅基会不会有跳跃,未来到底会怎么样?我觉得留待未来。但是在未来的十年,我相信我们去学习跟机器共舞。

机器可以帮助我们把所有事实和已经发生和已经经过验证的东西做很好的梳理,而我们需要的是保持好奇心的种子。全世界人工智能发展,最大的问题一个是缺少算力,一个是未来对气候变暖产生负面的效应,因为它要使用大量的电。我们人脑是非常精密、小小的机器,怎么把我们的创造力发挥到极致,这是未来作为整个教育、社会发展的方向。

梁建章:之所以提出这样一种意义的追求,我还是希望能够社会有共识。我们要把它上升到意义的层面,来影响一些公共政策,来引导更多的社会资源,去帮助年轻人做科学方面的创新,也要做基因方面的创新,提供好的创新跟传承的环境。

个人来讲,我觉得确实可做的东西有限。自己能力方面的培养,是不是能跳出现在应试的考试,可能做这样一些尝试是可以的。要培养更广泛的兴趣、跟更多的人交流,这些对你未来能不能抓住创新的机会都是有帮助的。更重要的是社会方面资源的倾向,提供这样好的创新跟传承的环境。

思辨二:大公司的创新比初创企业的创新更难?

熊浩:我选中立是因为这个题特别复杂,可能没有简单答案。某种程度看,中国在某些关键领域持续性地投入,并且产生创新的结果,都可以视为资源集聚性,重点突破的典型事例。作为大公司来讲,创新的困难也非常明显,船大了不好掉头,资源比较复杂,利益比较交错,大家不一定往同一方向真实地用力。

小公司为什么更有利于创新?因为很多小公司就是一些在技能上专业的人创立的,就是掌握一些核心技术,本来就有创新能力。它的缺点是没有办法规模化,调度和集聚资源的能力极为有限,经常容易出现的情况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这个事情就戛然而止了。

吴晨:我们希望小企业更能创新,现实当中也是小企业更能创新,因为企业都是从小长到大的。大企业之所以能够成功,因为是从小的企业茁壮成长起来的。大企业未来会有很多的困难,小企业更具有发展中的初心。越来越多的组织管理者考虑到怎么真正意义激活企业内的组织,最重要、最基本的思路就是把它回到小的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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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 晨

如果从创新的结果来讲,大企业创新结果成功率高还是小企业成功率高?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大企业有大企业的资源,甚至我们在这一轮人工智能发展的过程中也可以看到两拨人。你到底是该下注大的巨头,因为巨头有算力、海量的数据和大量的人才,还是你会看中小初创的企业,因为他们有灵活的想法、新的点子。

小企业是创新多,但失败多,大企业如果下注成功了,可能真的能够延续成为百年老店,这个问题其实是两个不同的层次。

思辨三:国家的创新要提升,人口数量至关重要,全世界每一个生孩子的家庭应该领工资

熊浩:梁老师的书里口的角度对创新进行的分析让我很受启发。梁老师这样长的时间一直持续性地关注人口问题,在中国普遍的社会大众人口还没有给我们造成那么大的担忧和疼痛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们发出警训了。

现在又把人口大的脉络放到创新的角度讨论,为什么人口会跟创新有密切的关系?因为多样性跟创新有密切的关系,而多样的前提是数量的相对丰裕。

所以在多样性的时候,碰撞、交织才成为可能。我们彼此之间的相互启发,甚至相互连接才会成为必要。在最核心的基座上,人口的基座上,埋藏着多样性最深层的能量,所以我觉得《创新主义》这本书,也是在期待从个人、组织还是到国家,我们应该给多样性的成长足够的土壤和足够的鼓励,让万物生长

人类发展的过程是在多样性的基础之上,需要人口的数量来支撑多样性,从而产生创新的结果,所以是有很清晰的理论上的连接。

梁建章:如果是两三个孩子,在孩子比较小的时候,就是全职的工作,因为他的贡献一点不比社会上工作的人低,所以就是应该领社会上的一份工资。生育孩子的奖励肯定是应该给,但是只有企业给应该不够,而且应该是从中央政府给,地方政府也没有这个财力。孩子长大以后,未来贡献的税收很可能不在当地,所以只有在国家层面才能做资源的调配。

到底需要多少钱?是不是有这个钱?其实是有的,我们测算过,这笔钱大概占GDP的百分之几,中国每年GDP增长百分之几,我们延迟一年的增长,把GDP的百分之几,就像一个大家庭,收入的百分之几维持大家庭不断繁衍后代,这是非常值得的,我认为应该做这样一种资源的倾斜,应该是有这样的能力。

吴晨:我觉得几点,养孩子是有成本的,如果家庭负责支出的大头,社会是受益的大头,相对是不公平的。

亚当·斯密做经济学原理的早期,忽略了家庭当中各种各样的劳动成本,没有发工资。当一个社会变得越来越富裕的时候,我们其实要把在家庭当中养育孩子的成本更显性。我们要鼓励更多的企业肩负起社会责任,有能力的企业可以给员工更多的福利,但我更认同中央政府负责做这个事,钱到底花在哪是对我们短期和长期都有帮助的。

我在分析这个问题的时候,更看重是中国未来的核心竞争力在哪。如果人工智能可以替代一切,我们生不生孩子没有太大的意义。大部分人认为人工智能不会替代人类,未来的竞争力一定是有创意、有想法、思想开放、有好奇心、愿意尝试、努力创新的一代新人。

中国未来的发展一定是要吸引这样的人,我们要从一个规模、低成本、制造型的世界工厂,变成一个同样有需求规模的市场。我们未来创新需求的规模和更多的想法可以应用实践,碰撞出新的东西来,这个时候需要帮助家庭减负。

想象一下,只生一个小孩的家庭不是常态,中国的家庭的常态是多子多福。为什么我们现在一个孩子,甚至不生孩子,每增加一个孩子增加一份成本,但可以有纾困的方式。

我们在教育的大山、住房的大山上帮大家减负,生孩子的家庭的意愿和福利,和国家的意愿、福利都能够对齐。只要对齐,我们才能够把力量往同样一个方向走,所以中国未来不可能一代人只管一代人的事情,尤其当我们有这个能力和国力去思考50年和100年以后的东西,这时候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更富足、更多样、更多元的社会,其实是需要更多丰富的孩子。

思辨四:知识的结构没有文科理科之分,只有宏观微观之分

熊浩:这个世界是由问题构成的,不是由学科构成的,这是一个我们大学系统逐渐逐渐遗忘的常识。

现在为了生产效率产生了分科,但是问题是具有整体性的,科学把它切割开。今天的时代重新还原对问题的真实认识,回到问题本身思考问题。如果思考的过程要调动数学,你要学习数学;如果调动人文,你要学习人文;要涉猎法律,你要学习法律。

站在问题解决的现场,试图把自己的知识和问题匹配起来,这是非常非常正确和理想的方向。

真正的困难在哪?这个就和大公司改革一样,大学现在分科的建制已经极为深入,以至于要调整。在我们面前的是怎么样重新理解现有的分科体系?

我在课上经常跟自己的学生说,你到大学里面首先建立一个学程概念,课程是大学给予你的,学程是以你为中心的,要学什么是你要做决定的,要通过自己的选择,选修科和必修科搭配,学真正重要的

真正重要的也许不在你规范化的培养大纲上,你要走到前面去。一个好的大学通过学分化的管理系统和选修课宽厚的体制,是能够支撑学生从课程模式向学程模式转化的。

把课程变成学程,靠自主决定,重新选课,设计在大学中属于你独一无二的课表,这样才有可能和时代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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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晨:我有两点想要补充。第一点,为什么要废除中考?我特别认同梁老师在书里面提到的,如果中考跟高考只做两件事情,把你已经学会的东西变得滚瓜烂熟,不学新的东西,这是多大的浪费。

所有的大国都要考虑分流的问题,未来的教育体系到底是让所有的人都去上大学,还是让很多孩子有其他的途径。最早在古希腊大家就说把孩子分成几类,能读书的孩子,愿意沟通的孩子,能动手的孩子,最好我们家孩子什么都行。

但你很清晰地知道有的孩子爱读书,有的孩子爱动手,有的孩子特别爱社交,都是不一样的。我们一定要赶着他跟会读书的孩子做比较,其实你在很早就做这样的抹杀了。我们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因材施教让孩子分流,也可能像德国一样,有些能动手的孩子可以作为智能工厂当中非常重要的技术工作人员。

第二点,是不是要早进大学,我反而有一点点不同的概念。我前段时间跟凯文·凯利做了深度的对谈,他建议大家少一点的时间读课本,多一点时间出去走走。

年轻人一定要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一定要看看整个世界的不同,而且用最便宜的方式去旅行,因为在年轻的时候受过这样的苦,经过这样的磨炼,等到人生进入到更好篇章的时候,要去创业、创新的时候,你有很清晰的心理投射了,失败了大不了住最廉价的酒店,每天吃点方便面,差就差到这个程度,这能帮助大家形成很重要的韧性

很多时候我们期待能够营造这样一个环境,这个环境为孩子未来的选择,给他多重机会,而不是一次两次重要考试的机会,希望根据他们自身的禀赋发展出来相对精彩的人生。

梁建章:个人层面对知识的探索,包括旅行,从创新角度来说确实是更有价值,无论说宏观跟微观之分,其实所有的知识都是提出一个问题,解决一个问题,牵涉到绝对不是某一个学科,而是各种各样的学科。

梁建章

还有人类的能力,就是结合各个方面,把不同的学科连接起来。人工智能跟人性还是有差异的,所以我们要更多的去问一些宏观的问题,更多地发掘自己的人性,这个是我们人类的竞争力所在。

在国家层面,《创新主义》这本书希望引起哲学讨论,也希望在国家层面引起一些政策上的改革,尤其是在促进创新的环境,促进生育的环境方面提供更好的支持福利。

现在年轻人,虽说很多人还是非常喜欢孩子,非常喜欢在创新上,在组织家庭方面都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但确实成本非常高,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引起大家思考,全社会都来进行这样的讨论,形成共识,来促进更好地创新跟生育的环境。

-End-

2024.4.26

编辑:Yoyo | 审核:楚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