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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卧室的门,看到老伴又失禁了,浑身上下都是污秽的痕迹。这种情况已经在我们生活中司空见惯,可每次看到我还是会心如刀绞。我们曾是多么甜蜜的一对恩爱夫妻啊,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全靠我一个人照顾她的起居。
"娘,您醒了吗?"我轻声说着,走到床边。老伴无神地注视着我,口中只能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没关系,咱们慢慢来。"我继续哄着,小心翼翼地开始为她更换被单和衣物。
老伴今年已经七十有六,比我还大五岁。想起多年前她精神矍铄时的模样,我就无比怀念。那时她是家中的顶梁柱,操持得家务井井有条,做什么事都勤勤恳恳、尽心尽力。可如今角色对换,我不得不像照顾孩子般照顾她,给她喂饭、擦屁股,甚至得哄着她睡觉。
我们的独生女儿小芳常劝我把老伴送到福利院,但我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爸,您真的太操劳了,要不然咱们把妈妈送到福利院吧?"小芳再次开口。
"不行!我决不能把你妈丢在那种地方!"我暴躁地回绝。
"我跟你妈把你拉扯大,现在轮到我们照顾她了,你就安心过你的日子吧。"我打断了小芳的话,语气坚决无比。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我和老伴的点点滴滴。几十年的相濡以沫,岁月在我们身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可我们从未后悔,反而感谢彼此能共渡有情人终老的岁月。现在老伴遭受如此折磨,我的内心无比痛苦。可我对她的爱也从未动摇,我发誓要亲手守护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不管那些说辞,老伴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永远也不会抛弃她。
老伴的病情越来越重,照顾她简直就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给她喂饭时,我得耗尽全身力气,仍旧只能让她吃下一半不到。她东倒西歪,口水流了一身,吃进的东西还不到一半就已经吃不下了。
"娘,您就再吃几口嘛,为儿子吃几口吧。"我无比温柔地哄着,一勺一勺喂到她嘴边。老伴只是无神地注视着我,似乎完全没有听懂。
"行,行,咱们歇会儿再吃。"我叹了口气,擦去她嘴角的口水,将剩余的饭菜放到一边。
有时我会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在一点点流失。我不停地问自己,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可每当我看着老伴那张憔悴的面容,心中就泛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和勇气。是啊,我们曾经是多么恩爱、多么甜蜜啊。就算现在老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可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我的至爱。我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最后的温暖和尊严。
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小芳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我们那个破旧的小区要拆迁了,每户将获得二百六十万的拆迁费。她欣喜若狂,立即打车回到老家。
小芳风风火火地推开院门,看到我正在擦拭老伴。她上前拥抱住我,激动地说:"爸,太好了,我们要发家致富了!政府要给我们260万拆迁费呢!"
"260万?"我惊讶地重复着,有些无法相信这个天文数字。
"对啊!咱们从此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像现在这么紧巴巴的。"小芳高兴地说,语气中充满了向往。
我沉默片刻,突然说:"那笔钱,你拿去吧。"
我坚定地看着她:"我和你妈在这儿将就着过就行了,你是个年轻人,更应该好好打拼。这笔钱你拿去给孩子们将来一个好的起点,我们老两口什么都不求了。"
小芳哽咽着,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是为了我们好,但我已经在这个世上活得太久太久,早已看淡了名利场。与其将这笔钱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身上,不如给年轻一代一个好的开端。
我想起年轻时,我和老伴是多么痴心眷恋。我们从穷困潦倒一步步走到现在,付出了太多太多。如今虽然老伴已经精神失常,但她曾经的那份贤惠善良依然深深印在我心里。
就让我去珍惜和老伴最后的时光吧,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安稳地离开人世,不再受任何折磨。我会用尽最大的耐心和爱,照顾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就当是报答她年轻时对我的那份深深的爱意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伴的情况每况愈下。有时她会突然发疯,嘶吼着要杀人,把我们的小院子折腾得一团糟。有时她又会像个孩子般撒娇卖萌,让我不知如何是好。可无论如何,我都从未对她失去过耐心。我只是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全部的爱意和温暖。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就会躺在床上凝视着熟睡的老伴。她的面容因病痛而显得格外苍老,可在我眼里,她永远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女。我们的一生就这样走到了终点,我只希望来世还能与她重逢,领略不老不死的永恒爱情。
老伴的病情越发严重,有时甚至会失去全部的意识。每当这种时候,我就会整夜整夜地守在她床前,生怕她有任何闪失。我的眼睛因为多日无眠而布满血丝,但我却浑然不觉,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老伴身上。
"娘,您看,外面的月亮多美啊。"我轻声对着她说,仿佛她真的能听见一般,"您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常常一起赏月吗?那时候您总是笑着说,希望将来能和我白头偕老,直到月亮消失的那一天。"
老伴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如今我们终于实现了这个心愿,您我就要白头偕老了。只可惜您病了这场怪病,连我这张您见了无数年的老脸都认不出来了。"
我说着说着,眼泪突然潸然而下。是啊,我们曾经是多么恩爱、多么甜蜜啊。就算现在老伴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可在我心中,她永远是我的至爱。我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最后的温暖和尊严。
有时老伴会突然清醒过来,用那无神的眼神凝视着我。我会立刻给她喂水喂饭,并不住地同她说着家常。虽然她已经听不懂了,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同她多说几句。
"娘,您瞧瞧,我给您做了您最爱吃的酸菜炖白肉呢,快尝尝香不香啊。"我一边说,一边将一勺热腾腾的炖菜送到她嘴边。老伴机械式地张开嘴,吞下那勺菜肴,却连一丝味同嚼蜡。我的心在滴血,可我依旧强颜欢笑,继续哄着她:"好娘儿,吃完这口再吃下一口,一口一口地吃,咱们好好活下去。"
就这样,我整日整夜地守在老伴身边。有时我会想,如果真的有来世,希望老伴能永远健康快乐,永远不用受这种折磨。可现世的我们已经到了尽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地守护她最后的温暖。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伴的情况每况愈下,直到有一天,她彻底失去了生命体征。我注视着她苍白而安详的面容,终于在心里放下了最后一块心防。就在这一刻,我们之间数十年的纽带彻底断开了。
老伴离开的那一天,小芳和她的丈夫孩子都来了。看着眼前这具消瘦的枯骨,大家都久久无语。小芳泣不成声,她的孩子们更是号啕大哭。我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注视着老伴,仿佛她随时都会醒来。
"爸,您辛苦了。"小芳终于开口,语气哽咽。我望着她,突然笑了:"傻孩子,你妈才是最辛苦的那个。我们都是她最亲近的人,理应尽最大的努力去照顾她,哪里还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呢?"
大家都沉默了。我继续说:"你妈一生都是如此善良贤惠,对我们的恩情似海啊。如今她终于解脱了,也该好好长眠了。你们都不要太难过,人生不过是来去匆匆,只要用最大的爱去对待彼此,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小芳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我走到老伴身边,在她冰冷的额头上印下最后一个吻。就在这一刻,我的心灵也彻底获得了重生,仿佛一下子释怀了这一生所有的执著和痛苦。
老伴离开后的日子,我过得无比淡然。小芳和她的家人搬来和我同住,每天都尽心尽力地照顾我。可我却从未把这当成一种负担。相反,我觉得自己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就像一只终于离开了笼子的鸟儿。
我常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凝视着那弯明亮的月牙。"娘,您瞧,这就是咱们儿时最爱赏的月亮啊。"我喃喃自语,仿佛老伴就在身边。是啊,如今我们终于一起赏月了,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天之灵境重新相见,共赏那永不陨落的月光。
有时我会突然想起老伴生前的一些片段,眼泪就会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我会想起她年轻时的娇俏可人,想起她操持家务时的勤劳贤惠,想起她照顾我时的体贴入微。所有的这些美好回忆,都让我对她的离世更加难以接受。
"爸,您怎么了?"小芳见我又在院子里独自哭泣,连忙上前搀扶我回了屋。
"没什么,我就是想你妈了。"我擦了擦眼泪,笑着说。
小芳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爸,您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妈妈已经走了,您也不要总惦记着她了。"
"不,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她。"我斩钉截铁地说,"你妈就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们之间发生过太多太多事了。就算她离开了,可她给我的温暖和快乐却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
小芳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拥抱着我。是啊,老伴就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们之间曾经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了。
后来我们很快就确立了关系,并在七十年代结了婚。那会儿条件实在太差了,我们新房只有几十平米,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但我们从未放弃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靠着我们的双手艰难度日。老伴白天在家操持家务,晚上还要在小作坊里帮工,而我则是在建筑工地上当苦力。
二十一世纪的头几年,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渐渐有了些许小富之家的体面。小芳也嫁了人,生了两个可爱的孙儿。那时的我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和老伴一起逗逗孙儿。
可好景不长,老伴很快就得了阿尔茨海默症。起初我们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只是小毛病。可没想到这场怪病却让老伴的精神一点点败坏下去,直到最后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每天都要操心着照顾她,生怕她有任何闪失。那几年的日子,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从未对老伴失去过耐心。因为在我心里,她永远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女,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就算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可我对她的爱也永不动摇。我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她最后的温暖和尊严。
如今老伴已经离世多年,但她给我的温暖和快乐却永远留存在我的心里。每当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时,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我们的点点滴滴。
有时我会想,如果真的有来世,希望老伴能永远健康快乐,永远不用受这种折磨。可现世的我们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地守护她最后的温暖。
是啊,人生不过是来去匆匆,只要用最大的爱去对待彼此,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我和老伴一路走来,历经了太多太多磨难。但正因为有了彼此的相伴,我们才能走到今天。就让我好好享受吧,享受这渐行渐远的余生,去等候与老伴的重逢。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天之灵境相见,共赏那永不陨落的月光。到那时,我们就能真正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了。而在那之前,我会用余生所有的时光,去好好回味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因为那才是我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和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