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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伟,今年35岁,是一家中型公司的销售经理。自从5年前和妻子小红结婚后,我们一直相亲相爱,过着平凡而幸福的日子。小红的母亲赵阿姨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她年事已高,身体一直都不太好。
小红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好妻子,她为人温柔体贴,对我无微不至的关心备至。她是家中操持家务的主心骨,每天都会亲手为我准备可口的饭菜,洗衣做扫除样样不落。赵阿姨年纪大了,小红更是孝顺有加,有空就会去看望她,为她买些补品,帮忙打理家务。我很敬重赵阿姨,她教导有方,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对我们夫妻也是百分之百的支持。
"老妈,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红关切地问道。
"还好还好,就是老毛病了,腰腿酸痛,有点头晕。"赵阿姨无力地摆了摆手。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最近确实有点虚弱的样子。"我建议说。
"行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就当彻底检查一下身体。"赵阿姨勉强答应了。
看着赵阿姨满头斑白的发,我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虽说她的身体素质一直都不太好,但最近的确是越发的虚弱和消瘦了。作为女婿,我当然希望她身体健康,不过更多的还是为小红着想。小红是独生女,自小就和赵阿姨相依为命。如果赵阿姨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小红一定会伤心欲绝。
到了医院后,我牵着赵阿姨的手,缓缓地领她走进诊室。小红在前面为我们指引方向,还不时回头看看我们的进度。护士让赵阿姨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去做身体检查。小红陪在赵阿姨身边,我则在诊室外等候。过了许久,她们终于检查完毕出来了。只见小红扶着赵阿姨,两人面色凝重,似乎受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怎么了,检查出什么问题了吗?"我连忙上前问道。
小红的眼圈有些发红,她深吸了一口气说:"医生说,妈妈得了晚期肺癌,情况很不乐观。"
"什么?!"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赵阿姨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安慰我们:"没事的,命是注定的,我这把年纪能活到现在就已经很知足了。你们不用太难过。"
"可是妈,你的病一定要尽快治疗啊,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小红哽咽着说。
"我年纪太大了,身体也受不了那么折腾的治疗。你们要为我考虑,不能勉强。"赵阿姨坚持道。
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没想到一场简单的体检,竟会得出如此残酷的结果。赵阿姨就这样离开我们吗?我不禁开始回想起她对我们的恩情。从相识到结婚,她都一直温和有礼地待我,把我当亲生儿子一般疼爱。她教会了小红怎样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也常常劝导我要好好珍惜小红。如今她却要就此离去,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掏空了一般,感到无比痛苦和无助。
小红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抱住赵阿姨,放声大哭起来。赵阿姨无奈地拍着小红的背,好像在用这种方式来宽慰女儿的伤心。我的眼眶也湿润了,我走上前,一把将母女二人都拥入怀中。
这一幕触目惊心,就连路过的护士都不由得驻足注视。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试图安抚我们。可是,面对生死这种至关重要的大事,任何言语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们只能就这样紧紧依偎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倾吐内心的悲伤。
"伟哥,我知道你和红红一定会为我感到非常难过。但是你们现在要振作起来,好好地为我渡过最后的日子。"赵阿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说。
"阿姨,您就是我们的亲人,我们怎么能看着您就这样离开?一定要设法治疗,哪怕是最痛苦的手术,我们都愿意为您去承受。"我哽咽着说。
"不,我已经考虑好了。我活到这把年纪,也该知足了。你们要学会接受生老病死的规律,别太伤心。"赵阿姨摇了摇头。
小红泣不成声地说:"妈,您就这样离开了,我以后还有谁呢?您可是我的亲骨肉啊!"
"傻孩子,你还有你的丈夫啊。你们要互相扶持,好好过日子。我在天之灵也会时刻保佑你们的。"赵阿姨说着,把小红的手拉到我的手中。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一方面,我理解并尊重赵阿姨的决定。她已经是个老人了,承受不了剧烈的治疗。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事情,终归是枉费心机。但另一方面,我又无法接受就这样看着她离开的事实。我们一家人多年来的感情,怎能就这样无疾而终?赵阿姨对我们有重于泰山的恩情,我们又怎能视而不见?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我们这些年的工作和努力,却换不来一个避免她就这样离世的结果。我的心如同被生生撕裂了一般,痛苦万分。
我紧紧地握住小红和赵阿姨的手,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着转。小红已经哭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我的怀里,口中不住地重复着"妈"这个称呼。赵阿姨脸上的皱纹在眼泪的沾湿下变得更加清晰可见,她的目光坚定而平静,似乎已经完全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匆走了过来,看到我们的情形后便说道:"你们是不是赵阿姨的家人?快来,她的病房里出了点状况。"
"什么?!"我们三人同时惊讶地看向那个护士。
"刚才医生做检查的时候,赵阿姨突然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你们快些过去吧。"护士解释道。
"快,我们赶紧去看看吧!"小红率先回过神来,拉着我和赵阿姨就往重症监护室赶去。
一路上,我的内心无比纷乱。赵阿姨的身体状况比我们以为的还要糟糕得多,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我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也许我们真的应该为她接受任何一种治疗,即便代价再大。只要她能活下去,我们什么都愿意去做。我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痛恨自己竟然做了如此天真的决定。如果赵阿姨真的有什么闪失,我是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
我们三人狼狈地冲进了重症监护室,只见赵阿姨躺在病床上,全身连着各种仪器管线,呼吸都已经十分困难。一位医生正在为她抢救,护士们手忙脚乱地配合着。小红见状,顿时就崩溃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痛哭起来。赵阿姨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连忙扶起小红,她走到病床前。
"妈,妈,您别吓我们啊。您看,我和伟哥都在这里陪着您呢。"小红哽咽着,握住赵阿姨的手。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眼泪如决堤般决潮而下。我们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赵阿姨的歉意。我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痛苦地低声说道:"阿姨,都是我们的错,您别自责了。只要您能好起来,我们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就在这个万分痛苦的时刻,医生突然大声喊道:"快,赶紧准备手术室,我们要给病人做紧急手术了!"
我和小红吓了一跳,面面相觑。手术?这是怎么回事?我们连忙把医生拉到一边。
"您说什么?赵阿姨的情况需要动手术吗?"我连忙问道。
"是的,病人突然出现了严重的癌症转移,肺部和心脏都已经遭到了侵袭。如果不尽快切除的话,她就真的没有生存的希望了。"医生严肃地说。
"我们当然会尽一切努力,争取把手术风险降到最低。不过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手术了,再拖延下去就来不及了。"医生坚定地说,"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和小红对视了一眼,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我们是该答应她接受手术,还是该尊重她之前的决定?这真是一个太过残酷的抉择了。
我的内心再次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对赵阿姨的歉疚,她明明已经做好了与世长辞的觉悟,却因为我们的固执而不得不承受如此痛苦的治疗;另一半则是对她活下去的渴望,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我都希望她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过上安稳的晚年生活。
我开始回想起和赵阿姨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是如何教导我们夫妻相敬如宾,她是如何在我们工作遇到挫折时鼓励我们,她又是如何在我们喜气洋洋地分享收获时由衷地为我们高兴。赵阿姨就像我们的亲生母亲一样,她的离开无疑会给我们带来无法承受的打击。可是,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要她去承受那样的痛苦呢?我真的做不到那么自私和残忍。
我攥紧了拳头,用力地咽了咽口水。我转过身,看着躺在病床上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赵阿姨,眼眶再次湿润了。我走上前,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阿姨,您就放心吧,有我和小红在,我们会照顾好您的。您现在要好好地休息,什么都不用多想了。"我轻声说。
说完,我转过身对着小红使了个眼色。小红会意,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然后对着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见状,当即吩咐手下:"快,现在就为病人做手术准备。你们,现在就跟我们去手术室前的等候室等候。"
几名护士当即推着病床离开了重症监护室,我和小红紧随其后。虽然我们的内心再次被恐惧和痛苦笼罩,但我知道,我们已经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我们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只能祈祷上天能够保佑赵阿姨平安渡过这次考验。
手术持续了近8个小时,期间我和小红一直在手术室外的候诊室里坐立难安。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做任何其他的事情。我开始反复回想起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当初我们发现得更早一些,如果我们没有轻易地被赵阿姨的决定所说服,如果我们坚持让她接受治疗,现在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痛苦和遗憾了?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决定来,痛恨自己当时的天真和轻率。赵阿姨对我们的好意,我们是如何来回报的?我们理所当然地尊重了她的意愿,却没有设身处地为她考虑。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病历本,上面赫然写着"晚期肺癌"四个字。这就是我们的懈怠所换来的代价吗?我们是否还来得及挽回这个错误?还是说,这一切注定就是一个无法逆转的悲剧?我的内心再次被巨大的自责和痛苦所笼罩。
就在我陷入自责的同时,手术室的灯亮了,医生们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我和小红连忙站起身,焦急地注视着他们。
我点了点头,却发现小红的眼神有些呆滞,她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医生的话。我连忙上前拥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以示安慰。
我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是的,小红,我相信这是正确的。阿姨她老人家不应该就这么离开我们,她理应能安度晚年。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不让她遗憾,也为了不让我们自己将来后悔。"
说完,我紧紧地拥抱住小红,任凭我们的眼泪在彼此的怀抱中交汇。这一刻,我们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相信,去期盼着一切都会好起来。
一个月后,赵阿姨终于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她的身体一天天地好转起来。我们几乎是守候在她的病房里,每天为她喂食、更换输液、协助护理。
赵阿姨虽然已经度过了生命的最危急关头,但她的身体确实已经大不如前了。她行动极为缓慢和笨拙,说话也常常有些语无伦次。不过,她那双慈祥的眼睛却依旧充满了活力和智慧。每当我们为她捶打按摩或者喂食的时候,她都会用眼神向我们表达感激之情。
听到这番话,我和小红都热泪盈眶。是啊,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阿姨能够体会到生命的美好。虽然这条路曲折坎坷,但只要她能平安,我们就无怨无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