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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今天去给大哥送东西,他一个人在外地打拼真不容易。" 我拎着一袋子妈妈亲手做的家乡菜,对她说道。
"去吧,替我向他问好,让他常回家看看。"妈妈微笑着,语重心长地嘱咐我。
我想起大哥十几年前独自外出谋生的情景。虽然家境并不宽裕,但大哥仍选择到外地发展,分担家计。我由衷钦佩他的勇气和责任心。那时的他风华正茂,个头比我们矮小的父亲还要高出一截,模样英武不凡。
妈妈拾起桌上的剪刀,认真地修剪盆栽的枯枝。她瘦小的身影在阳光下微微佝偻着,慈祥的面容满是岁月的痕迹。我望着她粗糙的手掌,心中一阵酸楚。这双手何其劳苦,伺候了一家老小几十年,如今却只能种种菜打理花草了。
"大哥,我来看你了。"我推开门,大哥正专注于电脑工作。
"嗯,辛苦你跑这一趟了。"他匆匆扫了我一眼,眉头紧锁。
"妈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常回家看看。她也给你做了一些家乡菜。"我将袋子放到桌上。
"我现在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他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就先回去吧。"
大哥精神涣散,眼底带着重重黑眼圈。他的头发蓬乱,衣着邋遢。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和资料,狼藉不堪。我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影,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我想上前拥抱这个曾经英武的大哥,却被他疲惫的神情生生止住了脚步。
就在这时,大哥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到窗边,双手紧握,盯着窗外出神。一缕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使他的五官显得更加坚毅。
"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家休息几天?"见大哥神情憔悴,我关切地问道。
"休息?"大哥不悦地皱起眉头,"你知道我这儿有多少活儿等着干吗?"
"可是你这样高强度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我劝说道。
"身体?你管得着吗?"大哥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而冷酷,"我才是一家之主,撑不撑得起全在我。"
大哥紧紧抿着双唇,眼神坚定而冷峻。他的身形在窗口逆光的映衬下显得高大而孤独。我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似乎正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某种情绪。就在这时,他突然大步流星走到窗边,双手紧握,盯着窗外出神。
大哥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如炬,直直地盯着我。
"你们知不知道我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闭嘴!"他猛地拍案而起,吓了我一跳。"你们就是这样,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对我的操劳视而不见!"
"诉说?!"大哥冷笑一声,"我难道还需要向你们诉说什么吗?你们这些年对我的冷漠,我岂会没有看在眼里?"
大哥的责备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深深地扎进我的心里。我痛苦万分,却又无话可说。是啊,这些年我们兄弟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过大哥的心路历程。我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大哥的付出和牺牲,而自己却浑浑噩噩,对大哥的艰辛视而不见。我开始痛恨自己的麻木和冷漠,痛恨自己竟然这样辜负了亲生兄长。
大哥一直都是那么的体贴入微,他从不主动诉说自己的苦衷,也许是怕加重我们的负担吧。可是这分明是我们的愚钝和糊涂造成的啊!我们兄弟三人,明明应该并肩作战、彼此分担,却偏偏让大哥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重担。想到这里,我的内疚和自责达到了顶点。我们是多么自私而无知啊!
我呆立在原地,无助而手足无措。我想上前拥抱大哥,却被他阴沉的神情生生止住了脚步。他的身形在窗口的阴影中渐渐模糊,整个人仿佛被浓重的孤独与痛苦笼罩。我痛苦地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就在这个僵持的时刻,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大哥像是突然惊醒过来,匆匆擦去眼角的泪痕,迅速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沉着。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大哥一直都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生怕我们看穿他的脆弱。
门外传来妻子的声音:"老公,你在里面吗?有人找你。"
大哥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翻涌,用沙哑的嗓音回应道:"来了。"
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局促。
"什么事?"大哥打断了他,冷冷地问。
"什么?!"大哥的脸色一沉,声音也跟着拔高了几分,"你知不知道这对我们的损失有多大?快给我想办法!"
大哥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拳,震得桌上的文件纷纷散落。他愤怒的目光在我和那名员工身上逡巡,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个的时刻,妻子走了进来,她的神情有些疲惫,却依旧温和有礼。她看了看大哥阴沉的脸色,又看了看我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老公,你太操劳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她上前搀扶大哥,语气温柔得就像对待一个孩子。
大哥的身子一僵,似乎被妻子的体贴所触动,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歉意。
"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大哥终于开口,语气温和了几分。
"没关系,我理解你的压力。"妻子依旧和蔼可亲。
大哥转向我和那名员工,神情有些黯然:"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有些话要和我妻子说。"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头五味杂陈。原来大哥这些年的操劳和压力,不光是为了供养我们这个大家庭,更多的是为了让妻子和孩子过上体面的生活。他是个多么顾家的男人啊!而我们这些年对他的冷眼旁观,对他的责怪和诽谤,是多么伤透了他的心啊!
我开始痛恨自己的冥顽不化,痛恨自己的自私自利。作为兄弟,我们理应并肩作战、互帮互助,而不是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大哥一个人的肩上。想到这里,我的眼睛不禁湿润了。如果当年父亲在世,一定会狠狠斥责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啊!
我看着大哥紧紧拥抱妻子的身影,他的肩膀一耸一耸,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而妻子则一直用手安慰般地拍着他的背,嘴里不住安慰着什么。
就在这时,大哥突然放开了妻子,他的眼睛红红的,面容却多了一份释然。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我们说:"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我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步伐沉稳而有力,好像卸下了身上所有的重担。我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热热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敬佩油然而生。原来这就是大哥啊,一个勇敢坚韧、宽厚待人的男人,一个用自己的双肩撑起整个家的顶梁柱。而我们这些年是多么小家子气、多么失望和埋怨他啊!
大哥离开后,房间里一片肃静。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顾无言。
我点了点头,有些哽咽:"是啊,我们这些年对他太失望了。"
"你说得太对了。"妻子突然说话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老公他这些年确实操劳过度,但更多的是我们都没能体谅他的处境和压力。"
"是啊,我们总是把他当成坚不可摧的大哥,却忽视了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我感叹道。
妻子看了看我,眼神复杂:"你们都是他最亲的人,可是你们了解过他的心路历程吗?了解过他为了这个家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好了,都太晚了。"妻子站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们都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我开始痛恨起自己的愚蠢和短视来。作为兄弟,我们理应互帮互助、并肩作战,而不是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大哥一个人身上。想到这里,我的内疚和自责达到了顶点。如果当年父亲在世,一定会狠狠斥责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吧!
我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反省,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分担大哥的重担。哪怕是一点点,也好过什么都不做。毕竟大哥对我们的养育之恩,是永世难忘的。
妻子的话音刚落,我便下定决心般地站了起来。
"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尽自己所能,来分担哥哥的重担。"
妻子点了点头,神情黯然。
我转向那名员工,双拳紧紧地攥着:"你也看到了,老板他确实太操劳了。我们作为手下,更应该尽自己的一份力,为公司的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那人会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多了一份坚毅。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肃穆。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只见大哥的孩子探进一个小脑袋,天真烂漫地叫道:"爸爸,您在家吗?我有件事想问您。"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丝释然的微笑。看到大哥的孩子,我仿佛看到了大哥当年的模样:个头高挑、英武不凡,对谁都充满热情和活力。是啊,大哥之所以操劳奔命,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体面的生活吗?而我们这些年对他的冷眼旁观,对他的责怪和埋怨,是多么伤透了他的心啊!
从那天开始,我下定决心改过自新,用自己的行动来弥补过去的疏忽和失望。每逢周末,我都会抽空去大哥的公司帮忙,哪怕是打打杂杂的小活计,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大哥起初还有些拘谨,但看到我的诚心诚意后,终于松口让我帮他分担了一些工作。
就这样,我们兄弟的感情比过去更加亲密无间了。我开始真正了解大哥的处境和压力,也开始由衷敬佩他对事业和家庭的执着与付出。而大哥对我们这些年的失望和埋怨,也终于一点点消除了。
有一天,大哥突然对我说:"弟啊,谢谢你这些年的支持和理解。要不是有你们在身边,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欣慰。是啊,兄弟就应该如此,相互扶持、相互成全,用自己的力量撑起整个家。而我们终于学会了用心去体谅彼此,这份珍贵的感情,将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