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在去和陈俞离婚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和陈俞之间有七年追逐,三年婚姻,我爱了他十年,却从没感受到他的爱意。我们的故事以离婚告终,什么都没剩下。
阴间使者大发慈悲,决定在送我去上路之前,允许我以灵魂的形态留在人间十天。这期间人们不能感知到我的存在,而我也只能以旁观者的视角停驻。
陈俞得知我的死讯第一反应:哦。
再后来,我看到陈俞疯了一般的在我们的家里痛哭,求我回来。
0
比结婚三年丈夫不爱我更悲惨的事大概就是,当我下定决心放手打算离婚开启新的人生时,我却死了。
我出车祸的同一时间,我的丈夫在民政局门口等着我去离婚。我听到他和白月光打电话说办完离婚手续就去陪她过生日。
他打这通电话时应该没有想到下一通电话就是我的死讯。
1
我决定和陈俞离婚的那天是个雨天。
陈俞接到我的电话时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不耐,我拿着手机站在窗边看着淅淅小雨,听到他说,「离婚?段舒则你能不能别再无理取闹了?你非要用这种把戏来博得我的关注么?」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和陈俞结婚三年我早能做到对他的冷嘲热讽刀枪不入,但这次我的心还是被他的话语刺的痛了一下。大概是雨天听着这话多少有点应景。
「陈俞,我是认真的。你爸那边我会和他说清楚,离婚是我自愿的,财产我只要现在的这处房子,剩下由你支配。」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他留下一句“我现在回去。”便撂了电话。
没过多久陈俞便回了家,他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额间发丝被雨水打湿,看样子是匆匆赶回来的。我突然发觉和陈俞结婚三年,他第一次这么早回家,却是为了离婚的事。
我拿了毛巾想要递给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段舒则,你究竟在不满什么?当初结婚是你用尽手段求来的,现在又要离婚。做了三年陈太太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又是这样的质问,又是如此生硬的语气,我其实想说陈俞结婚三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是夫妻,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爱也不会问出这样的话。但话到了嘴边我又默默咽了下去,这样的话在那三年我问了无数次,但得到的除了声嘶力竭的争吵就是他漠然的无视,我真的累了不再想和他进行无意义的辩驳。
我试图抽出手腕却无果,对上他那双满是不耐烦的眼,我开口,「陈俞,当初执意和你结婚是我错了。这段婚姻让你我都不快乐,不是么?曾经你不是也提了很多次分开吗?是我的执拗导致了我们这段错误的婚姻,现在我们好聚好散,别再相互折磨了。」
说出这番话我的内心比我想象的还要平静,婚姻三年磨平了我身上的棱角,甚至让我忘记了多年前肆意张扬的自己。
我们的婚姻确实是不怎么快乐,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爱情。我与陈俞订婚是两家父母的意思,他母亲在我们结婚前一年去世,而他遵从他母亲的遗愿娶了我。
我与陈俞两家是世交,十一岁那年我遇到了陈俞,我们相伴成长,在长久的相处中我对他滋生了情意。从青涩的校园到我们相继步入社会,我追逐着他的身影,七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终于在第八年我如愿以偿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从那一刻起我才发觉婚姻比我想象中的要残忍。我何尝不知道他不爱我,只是我固执的以为日子那么长我总能一点一点捂热他的心,后来我发现陈俞的心是石头做的。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他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他不曾动筷,微信发给他的消息很少得到回复,被我视作宝物的婚戒他却从未戴过。
一次次的自我安慰在我看到他和他的白月光见面后彻底崩塌。
我看到他和她言笑晏晏,提到他们的过往他眼里都是笑意,提到他的婚姻时却都是冷漠和不耐。我终于明白原来这段婚姻对他是折磨,其实对我亦是。
他盯了我几秒,最终松开手,「你想好了?」
我看着手腕处的红痕,「嗯,周二上午十点民政局见吧。」
陈俞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压制着情绪般,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我想了想问道,「那你的行李……?」
「扔了吧。」
然后他头也没回重重关上了门走了,我却在他离去后倚着门框坐在地上哭了出声,一扇门隔绝了我和陈俞,也预示着我们从此彻底分离。
哭什么呢,大概是哭这十年的闹剧终于有了结尾吧。
2
周二这边天气出奇的好,前几天一连几日都是阴雨天,偏今天放了晴。
估计是老天都觉得我和陈俞离婚是件正确的事,这是鼓励我吧,我想。
直到一辆货车不偏不倚迎面向我撞来时,我觉得老天大概是在戏弄我。
剧烈的撞击后,是五脏六腑的痛,眼前天旋地转,意识也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我突然想到,我和陈俞还约好了要离婚呢,要是迟到了他又该觉得是我在使小手段了。然后便彻底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我的眼前却是我出事故的那条马路,我看到人们围着我的车,有人尖叫,有人议论纷纷,我还看到了“我”,在那辆被撞的几近破碎的车里。我试图呼唤人群,想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却没有人注意到我。
「段舒则,是吗?」
闻声,我回过头,眼前是一个黑衣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一边记录着什么,一边跟我说,「段舒则,二十五岁,死于交通事故。我是来接引你离开的,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
原来我死了啊,在我做好了离婚的打算,准备重新开始新的人生时,我却死了。
「我可以说我没准备好吗,」措了措辞,我对着这位接引我的阴间使者说,「我本来今天是要去离婚的,结果却死在了路上。我那冷血的老公现在估计在民政局门口骂我放他鸽子呢,我走前也没来得及给我家里那只仓鼠喂食,后天我好朋友结婚我还没看到她出嫁呢…」
一件件事细数着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生还有这么多遗憾,这么多未完成的事,我还想接着说下去,阴间使者打断了我。
「我的权限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这十天你可以以灵魂的形态存在于人间,但你无法做到任何事,也没有人能看到你。」阴间使者说。
「遗憾是人间常态,每个人在离开之前都有无尽的遗憾,但阴间的规矩,最多只能再为你们通融十天。十天后,我会去接你。」他说完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的大脑还是没从车祸的冲击中抽离,阴间使者口中短暂的十天也让我没有思考其他问题的余地。片刻后我决定先去民政局,尽管陈俞看不到我,但我还是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赴约。
变成灵魂,言简意赅大概是阿飘,变成阿飘的好处可能就是不会有任何感知,想去什么地方几乎一瞬间就可以飘过去。我很快到了民政局,今天民政局的人似乎很多,但我依然能在众多个身影里一眼认出了陈俞。
能一眼认出陈俞不是因为他对我有多特别,而是陈俞是外表气质实在是太过出众,想不认出他都难。
我飘到一个玩手机的路人旁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二十了,距离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我又飘到陈俞身边,他眉头紧皱,拿着手机拨打着我的号码,但一直没人接听。
我就在你旁边啊,当然不会有人接听。我心想。
又一次没有得到回应,陈俞的表情已经有了些恼怒,估计在心里骂着我呢吧。下一秒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凑过去一看,苏韵然。
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了,苏韵然,陈俞的初恋女友,也是陈俞放在心上多年的人。她是陈俞心里的白月光,也是我们婚姻的一根刺。
陈俞在大一那年同苏韵然恋爱,而我对他的爱慕只能埋在心底生根发芽,我没有奢求什么,只是默默做他们恋情的旁观者。大二那年苏韵然提了分手,然后出国留学,两人的恋情就这样结束。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我以为我多年的努力在我和陈俞相识的第八年有了结果,我以为婚姻会是我们感情的催熟剂,直到新婚第一天陈俞和我说,「段舒则,你用尽手段逼走了韵然,现在你如愿以偿成了陈太太,你满意了吗?」
事实并非如此,但陈俞不相信我的解释,他认为是我导致了苏韵然离开他。更残忍的是我们多年的情分在结婚后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冷漠。
我们的婚姻像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结婚第二年,苏韵然回来了。而陈俞回家的次数更少了,我听说他为苏韵然找了住处,听说他偶尔会去看她的音乐剧,听说苏韵然生病陈俞马上结束了从国外的出差回来照顾她。而这些事,他却从未为我做过。
我和陈俞曾经多次为了苏韵然争吵,其实大都是我单方面的在宣泄我的委屈不满,陈俞却永远不以为意,我记得他说,「与你结婚是我最大的让步,别再奢求你不该得到的。」
……
思绪被拉回来,我听到陈俞接电话时轻柔的语气,是我那三年很少能听到的。电话那头女声委屈中又带着点撒娇,隐约听到苏韵然说,「陈俞哥,你什么时候过来啊,你说好要陪我过生日的。」
陈俞看了眼时间回道,「等我处理完事情就过去陪你。」
下一瞬,电话被打断,又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我的号码。
陈俞很快接通了电话,没等对面说话他便率先开口,「段舒则你这是闹哪样?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几点了?」只是还没说完,陈俞的表情僵住了。
「你是段舒则的丈夫对吧?段舒则女士刚刚遭遇了严重的车祸,你现在赶快来一趟医院吧。」
我想起我手机里给陈俞存的备注还是“老公”,甚至还没来得及改。
我看不清陈俞的表情,又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表情,只是他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态僵了好一会儿迟迟没有反应。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陈俞会不会后悔,会不会伤心,但这些设想早在他对我的一次次伤害后打消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觉得我当时怎么这么傻去幻想这些。
跟着陈俞到了医院,一路上他依旧是那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我扁扁嘴,比我预想中的反应还要冷漠啊,只是他的握着方向盘的手有隐约的颤抖。
又一次来到医院,入目依旧是令人压抑的环境。我一直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现在也闻不到了。
陈俞赶到时医生宣读我已经抢救无效去世,医生护士一边劝着他节哀一边带他认领我的遗体。他掀开盖住遗体的那层布,映入眼帘的是我的面孔。
「怎么可能,」
我听到陈俞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