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众议院通过了一项对乌军援的表决,这可以说是1年来从美国众议院传出的对乌克兰最好的消息。不过即使这次乌克兰能够拿到期盼已久的美国军援,乌克兰就一定能够打赢这场战事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钱是有谱了,但未来的战事走向却没有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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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看,俄乌冲突很漫长,结束的前景无法预测

毫无疑问,这场战事的彻底结束恐怕还是要在谈判桌上达成一个结果,换句话讲,未来俄乌两国还是为结束战事而展开谈判的。

不过两国停火,尤其是彻底的和平谈判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美国《外交事务》杂志近日刊登了一篇文章,它谈到了过去俄乌两国谈判期间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俄乌谈判最后之所以会破裂,背后原因是很复杂的,除了两国之间的互不信任感、布查事件外,西方愿不愿意为乌克兰提供后者所希望的那种安全保障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下面就来回顾一下逝去的俄乌谈判。

(一)未来俄乌冲突一定会在谈判桌上画上句号

据环球网报道称,美国众议院就一项大规模对外军援法案做了一项表决,在这份法案内容中,对乌军援占了很大的比例。从过去美国众议院对援乌议程态度的变化看,其实完全可以这么说,这次主要是为了军援乌克兰而做的一次表决。

对乌克兰而言,这可是“久旱逢甘霖”。前线武器弹药严重不足,俄军一路西进,乌军军心不稳,而美国的军援是西方军援的大头,虽然加上美国的武器供应,乌克兰依旧无法与俄军的炮弹产量相抗衡,但如果没有美国的军援,乌克兰的情况只怕会更糟。

过去美国对乌军援之所以无法通过,主要原因就卡在众议院。现在众议院通过了援乌法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参议院很有可能会快速通过。总而言之,这次美国对乌军援有谱了。

不过钱是有谱了,乌军未来的作战前景有谱吗?未必,这场消耗战主要拼的是弹药,但与俄罗斯相比,西方的弹药产能实在无法令人恭维,二者之间的炮弹产能差距太大。此外,从这次美国军援乌克兰一波三折的过程看,西方不可能一直支援乌克兰,如果说今年乌克兰还是无法取得一定成果的话,下一次表决对乌军援时,不排除还是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美国众议院松口了,议长约翰逊提交表决,援乌法案顺利通过,乌克兰打仗的钱有了

俄乌冲突打了2年多,前景不明,外界都想知道这场漫长的冲突究竟会在何时结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最终俄乌两国都是要上谈判桌的,这场冲突的结束最终也是会在谈判桌上画上一个句号。西方对乌军援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这一目的。去年乌克兰展开对俄反攻时,一向“挺乌”的捷克总统帕维尔在接受采访时就曾公开表示:乌克兰应该珍惜这次反攻的机会,它可能只有一次,在这次的反攻中,西方希望乌克兰能够取得更大的胜利,从而在未来的谈判桌上取得更多的筹码。

不过谈到未来的俄乌谈判时,它可能并没有那么轻松,因为这里面涉及的方面非常多。从当前场景做分析的话,外界首先会想到两个大挑战,一个是乌克兰是否加入北约的问题;另一个则是“俄占领土”的归属问题。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仅仅是其中的两个,背后还有一个更复杂的因素:西方愿意为乌克兰承担什么样的“国家安全保障”。日前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刊登了一篇文章,该文章主要回顾了俄乌冲突爆发初期两国所进行的一系列谈判进程,并从这些谈判进程中展望未来的俄乌两国谈判的挑战。

该文章的前序是这么写的:那是一场原本有望结束乌克兰冲突的政治谈判,它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外交历史,虽然不尽人意,但却为未来的俄乌谈判提供了丰富的经验和教训。

随后该文章写道:俄乌冲突爆发之初的场景至今令人记忆犹新,2022年2月24日,俄军对乌克兰的攻击开始了,俄军从多个方向进入乌克兰,其中基辅是最重要的主攻方向,现在回想2年前的基辅战役,不得不说,它是一个奇迹,在西方普遍不看好的背景下,乌军竟然能够以劣势兵力挡住占据优势兵力的俄军,最终直接迫使后者从基辅周边撤离。

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相对来说比较清楚。鲜为人知的是莫斯科、基辅和许多其他参与者同时进行的激烈外交,而这些外交原本能够让这场冲突在开始几周后就达成和解。

在2022年3月,俄乌两国曾先后在白俄罗斯、土耳其举行了一系列政治谈判,双方甚至还达成了一份所谓的“伊斯坦布尔备忘录”,这份备忘录描述了政治解决俄乌冲突的外交框架,随后俄乌两国的谈判代表开始研究条约文本,并在达成协议方面取得实质性进展。但5月份之后,谈判破裂,冲突仍在,在2年多的时间中,双方均损失了数万人的生命。曾经离结束冲突如此之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未敲定这项外交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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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乌两国在伊斯坦布尔举行谈判,两国曾一度接近达成停火协议,但最后落空了

(二)俄乌两国曾经都想妥协,但协议达成前夕,意外出现了

随后《外交事务》网站继续写道:为了阐明俄乌冲突期间这一经常被忽视但至关重要的插曲,他们研究了双方交换的协议草案,并采访了几位这场外交谈判的参与者,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发现,其中一些细节以前更是从未报道过。

俄罗斯方面会经常提到这句话:谈判桌上有一项本可以结束冲突的协议,但乌克兰人放弃了它,西方在这一过程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不过这仅仅是俄罗斯单方面的说法,事情显然没有那么简单,这里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布查事件、俄军从基辅撤军、西方的态度、泽连斯基对未来冲突前景的自信都是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需要了解普京想在冲突中达到什么目的?在俄乌冲突爆发之初,相信很多人都相信普京的战略目标是要在乌克兰进行政权更迭,否则他也不会动用这么多的兵力攻打基辅。但从后来伊斯坦布尔达成的外交谈判框架看,显然普京的想法有了变化。而泽连斯基呢,他在谈判中提出了自己想见普京的要求,而这也是泽连斯基过去的夙愿。在领土问题上,双方同意把克里米亚和顿巴斯地区的领土主权争议进行搁置,在乌克兰是否加入欧盟的问题上,普京点了头。对俄罗斯而言,这可是一个很大的让步,要知道在2013年乌克兰之所以会爆发危机,导火索是当时的总统亚努科维奇在普京的压力下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与欧盟签署的贸易协定吗?

普京、泽连斯基为了结束这场冲突都愿意做出很大的让步,这倒是很令人惊讶。那么在双方都愿意让步的背景下,为何最后无疾而终呢?

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对当初的俄乌外交谈判做了研讨和调查,他发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

通读美国《外交事务》的文章,可以提炼这么几个点:其一,基辅对俄罗斯有着很强的不信任感。在历史上,乌克兰与俄罗斯一起生活了300多年,其对俄国人的行事作风非常了解,“撕毁条约”对俄罗斯而言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二战期间,德军闪击波兰,随后苏联趁机撕毁《里加条约》,迅速进入波兰东部,战后把这些领土纷纷并入白俄罗斯和乌克兰。

苏联解体后,为了说服乌克兰放弃、销毁自己手中的核武器,俄罗斯和美国曾与乌克兰达成了一份备忘录,他们共同保证乌克兰的领土主权完整。普京上台后,也承认这份备忘录,也认可保障乌克兰的领土主权完整,但后续的情况让乌克兰失望了,“克里米亚公投”以及顿巴斯危机让乌克兰进一步认识到:与俄罗斯达成一份协议,后者会遵守吗?这种不信任感让乌克兰对“伊斯坦布尔备忘录”的履行前景呈现一种悲观态度。

其二,正如普京和乌克兰官员所爆料的那样:在这份协议达成后,西方开始出手了。4月9日英国首相约翰逊突然来到了基辅,他是俄军从基辅周边撤离后,第一位到访乌克兰的外国领导人。在基辅,他向泽连斯基传达了英美方面的看法:乌克兰必须打下去,与俄罗斯达成外交停火协议是不可能的,一定要让俄军彻底离开乌克兰。这一点,曾参与伊斯坦布尔谈判的乌克兰代表团团长阿拉塔米亚也提到了这一点。

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在文章中写道:西方对俄乌两国在伊斯坦布尔达成的协议草案非常冷淡,尤其是英美,他们对未来协议的前景深感怀疑,这根本不是一场成功的谈判。

一位致力于乌克兰问题的美国官员对美国《外交政策》透露:在整个伊斯坦布尔谈判协商期间,乌克兰并没有与美国做任何的协商,直到公报发布后,基辅才与华盛顿展开相关协商,但华盛顿方面对这份协议草案非常排斥。

对于美俄所达成的“伊斯坦布尔备忘录”,英美很排斥,协议达成后,很快约翰逊来到了基辅

值得注意的是,曾斡旋俄乌冲突的以色列前总理贝内特也曾做过这么一个回忆:他在斡旋期间,原本也曾一度接近成功,他从普京那里得到了政治承诺,随后把相关信息传递给了泽连斯基,后者当时松了一口气。当贝内特兴致勃勃地向华盛顿传达这一信息时,白宫的态度让贝内特感到非常惊讶,布林肯、沙利文告诉贝内特,他们还想让乌克兰打下去,进而削弱俄罗斯。

综合这几个细节看的话,不得不说,西方的态度对于最终谈判破裂确实扮演了很大的角色。

其三,约翰逊可不是红口白牙地劝说乌克兰拒绝这份备忘录,因为西方的援助也来了。看到西方的援助力度如此之大,很快泽连斯基妥协的心动摇了。

不过更关键的是:泽连斯基从基辅战役中看到了乌克兰胜利的前景。在基辅周边的作战中,乌军指挥得当,通过高效的战术以劣势兵力把俄军挡在了基辅城下,最后甚至迫使俄军从基辅周边撤离。

看到这一场景,泽连斯基的信心更足了,在他看来,俄军不过如此,乌军的战力足以和俄军较量一番。如果再加上西方的援助,最后胜利的前景非常大,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何必要去妥协呢?

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对此做出了这么一个总结:对战场上可能获得的乐观情绪往往会降低交战方在谈判桌上做出妥协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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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军从基辅周边撤离后,泽连斯基瞬间变得自信,对俄逐渐强硬起来

其四,“布查事件”和“伊尔平事件”让乌克兰社会民怨沸腾,在此背景下,泽连斯基政府更不会与俄罗斯妥协了。到了4月下旬,乌克兰的政治立场开始变得更加强硬起来,他要求必须要以俄军从顿巴斯地区撤军作为一个先行条件。

5月2日,乌克兰国家安全和国防委员会主席直接对外表示:与俄罗斯签订条约是不可能的,乌克兰只接受俄军的投降。

(三)外交谈判的失败是必然,因为乌克兰想要一把梭哈,但这根本不现实

其五,乌克兰致力于寻求安全保障,但西方对这份草案中的安全保障有非常大的疑虑。如果说在最终的和平谈判中乌克兰最关心哪一点,毫无疑问,必然是自己的安全保障,即如何彻底杜绝像俄乌冲突这样的情况发生。

美国《外交事务》网站在文章中写道:在俄乌两国最初的谈判中,对于结束冲突愿景,乌克兰最关心的问题是:为预防未来俄罗斯人再次发动进攻,必须迫使其他国家向乌克兰提供一份具有法律意义的承诺:即如果俄罗斯再打的话,其他国家必须要履行什么样的义务。

前面也提到过,乌克兰对俄罗斯有很强的不信任感。在伊斯坦布尔谈判期间,乌克兰外长库列巴曾明确表示:乌克兰需要谈论“他能够从俄罗斯和北约得到一个保证”。而库列巴口中所说的“保证”实际上指的是一种多边安全保障。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乌克兰在寻求保障时似乎更加谨慎。因为乌克兰吃过这样的亏,1994年,乌克兰曾与美俄签署所谓的“布达佩斯备忘录”,乌克兰以“弃核”换取了美俄的承诺。但这份承诺中并没有仔细规定一旦遭遇外来进攻,美国需要承担什么样的具体义务。所以在伊斯坦布尔谈判中,乌克兰特别看重西方在这一过程中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至少不能将来再遇到这种情况时,西方不能袖手旁观。在协议草案中,乌克兰还做了比“北大西洋公约”第5条更细致的内容:设立禁飞区、提供武器或担保国自己直接军事力量干预等。

在伊斯坦布尔谈判中,乌克兰最看重是并不是领土,而是本国的安全保障

但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伊斯坦布尔谈判仅仅涉及俄乌两国,乌克兰仅仅凭借自己的意愿想要在美国不在场的背景下就规定美国做什么事,这怎么可能呢?

曾经调节俄乌冲突的以色列总理贝内特曾回忆,他劝过泽连斯基不要在安全保障问题上陷入困境,他甚至还这样告诉泽连斯基:“美国凭什么给你保证”。

美国《外交事务》杂志表示:乌克兰在协议草案中列出了很多的担保国,但西方大国显然承担这一政治风险。这也是为何西方会反对“伊斯坦布尔协议草案”的重要根源所在。

针对俄乌两国外交谈判的失败,《外交事务》杂志最后总结了这么一句话:尽管俄乌都有意做出妥协,但现实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谈判人员把战后安全秩序放在了停火问题之前,双方跳过了“建立人道主义走廊、停火、撤军”等基本问题,试图制定一项长期和平条约以解决数十年的地缘政治争端,这种想法很雄心勃勃,但他却激进了,要知道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泽连斯基想得太多,想一把梭哈,最后反而招致谈判失败

这段逝去的俄乌外交历史表明,未来的谈判应该在平行轨道上向前推进,结束冲突是一个轨道上,而解决战后秩序则是另一个轨道。